第29章 军阵碰撞-功德与道心

当“咚、咚、咚！”的出兵鼓声响起，易飞知道张烨还是选择了战斗之后，也全副武装的出现在了军队之中。

张烨骑在马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军队行进，易飞来到近前，将手中的坛子直接甩了过去道：“这是你的‘三百年'陈酿，就当是壮行酒了！”

听着易飞特意加重语气的“三百年”，张烨哪里还不知道，易飞已经知道这酒不是什么陈酿了，但他也只是神色勉强的笑了笑，就接过酒喝了起来。

易飞看着张烨脸色不对，以为他是担心战事，于是道：“既然担心损失过大，为什么还要打这一战，等后续援军不行吗？”

张烨擦了擦嘴道：“我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向四周求援了，可大军围拢包围圈，兵力本来就比较紧张，距离还较远，因此，传过来的信息是让我们盯住他们，等到大军的包围圈靠近之后，再行处置。”

“至于周围各县的军队，虽然看似散乱，但也有各自的清扫任务，唯有隔壁的蓟县，因为距离近，同样面对着这伙残兵的威胁，这才分出了一部分兵力过来支援。”

“可蓟县即便驻军仍在，也只能支援过来一百多人而已，因此，短时间内我们周围已经没有援军了。”

“这七八百人看似不多，但若是放任不管，他们劫掠村庄和百姓所造成的危害，却绝不仅仅是放过他们几百残兵那么简单，若是没碰到也就罢了，既然碰到了，定然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易飞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虽然以他对张烨的了解，出兵战斗的理由不可能仅仅只是他说的那样大义凌然，更可能是因为大武有着什么潜规则。

但那都不重要了，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打，现如今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要如何打胜、如何降低损失？

可对于易飞如何打的问题，张烨却是摇了摇头道：“能做的我们已经做了，在蛮兵知道有着我们这样一伙人追着的情况下，现如今我们唯一还可以占据的优势，就是绕到他们的前路去埋伏一波。”

易飞闻言皱眉思索了许久，却也没有想到什么能够降低损失的好办法，在这种“小平原”地形上，其实没有太多周旋的余地。能够消耗他们这么久的气血，已经是占据了极大的先机了。

等到军队离营之后，他便带着叶宁二人不远不近的跟在了军队后面，等待着军阵对决之后的冲杀。

正常情况下，步兵绕路向前，显然是没有北蛮骑兵快的，但北蛮骑兵为了防范可能的袭击，速度并不快，因此，还是很容易的就被张烨带领军队绕前了。

易飞和张烨带着几个非气血道的修士站在高处的山坡上，随同隐匿在小山坡后面的两县军队一起，静静的等待着北蛮骑兵的到来。

还没等快速行进过来埋伏的众军缓过气来，北蛮骑兵大队行军的隆隆马蹄声便传了过来。

随后肉眼可见的，一道烟尘快速的向着他们这个方向奔腾了过来，可真正看清了北蛮骑兵的队伍之后，张烨的脸色却是难看了起来。

虽然这伙骑兵在匆忙逃命，但是，军阵仍然没有完全消散，而是处于一种欲发未发的防御状态，这种情况下，他们只需要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可以完整的祭起军阵。

如此一来，即便县兵偷袭，也只有一击的优势，而且效果还不会像想像之中的那么好。

但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此，向下传达了一番命令之后，张烨和易飞等人就隐匿了身形，等待着军阵对碰后的冲杀。

其实无论是这伙北蛮兵，还是易飞他们这两百兵马，都不是两国真正的精锐，更不是可以一直结阵战斗到结束的全职阵兵，他们只是满足了结成军阵的最低要求，可以利用军阵进行简单战斗的普通士兵而已。

因此，当实力相差不够悬殊，或是先手优势足够的时候，两个军阵对碰的结果，大概率是直接崩溃消散，因为支持军阵存在的阵眼损失或是驱动阵盘的最低气血不足，那军阵都会溃散。

而这才是两军普通士兵对阵的常态，毕竟，军阵之道真正开始兴盛起来才仅仅几十年的时间而已，还有许多的缺漏和不足。

“轰隆隆、轰隆隆！”

当北蛮骑兵踏着轰隆隆的马蹄声靠近，一通奇特的鼓声也骤然响起，与此同时，县兵的领军将领大声道：“起阵！”

一道气血涌动的嗡鸣声随之响起，随后便有一道由气血演化的法相巨人突兀的出现在平原上，而这法相巨人刚一出现，就已挥舞着巨大的拳头向着北蛮骑兵的队伍打了过去。

在奇特的鼓声刚刚响起的时候，北蛮骑兵便已做出了反应，只是，比之有心之下、准备十足的偷袭，他们终归还是慢了一拍。

因此，当法相巨人的拳头打过来的时候，笼罩整个大军的气血防护罩也只是略微变得厚了一些。

但即便如此，这气血防护罩也被法相巨人一拳打的碎裂开来，甚至由于气血护罩破碎的太快，还出现了清脆的、玻璃碎裂般的声音。

“再攻！”

军阵统领见到第一击的效果显著，不等众将士回气蓄力，立刻再次发出攻击命令，于是，微微倾斜的法相巨人，另一只拳头便以更快的速度向着失去了气血防护罩的北蛮军阵再次打了过去。

只是，相比于第一拳，这一拳的气血明显稀薄了不少。

而北蛮军的将领也不是草包，见到第二击紧随而来，大声呼喊着让刚刚被气血反噬受伤的兽兵卫强行祭起了军阵。

而这一次，北蛮军阵的气血演化出的是一只银红色的巨狼。

这银红色的巨狼好似有灵智一样，随着第二拳的到来，竟然主动抽取军阵士兵的气血，让它迅速变得凝实了起来。

只是，相比于拳头，狼型法相还是慢了一拍，因此，哪怕结阵的士兵更多，最后碰撞的时候相比于拳头还是要弱了不少。

“碰！”

一声巨响声之后，结果却有点出乎易飞的预料，气血拳头虽然蕴藏的力量更强，但却并没有取得绝对的优势。

甚至若不是因为气血更浑厚，面对银红色巨狼就处于劣势了，显然，巨狼的那抹灵性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只是此时的易飞已经没有时间仔细研究思考了。

等到烟尘散尽，易飞看到的就是气血消耗严重的己方士兵和散乱一地、甚至还有干尸横陈的北蛮兵。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刚刚的那一拳虽然取得了些效果，逼迫的不少北蛮兵被吸成了干尸，但并没有直接打到毫无防备的军队中，因此，对北蛮兵的杀伤效果明显没有预想之中的大。

见双方军阵都已消散之后，矗立在山坡上观战的张烨大吼道：“杀！”，随后便率先向着散乱一地的蛮兵冲杀了过去。

与此同时，进攻的鼓声也随之响起，本已消耗严重的两百兵力也骤然冲入了战场之中，混乱的搏杀随之开始。

相比于准备充足的县兵，刚刚那一击明显北蛮兵的劣势更大，因此，军阵士兵受到的反噬伤害也更大。

但因为部分人化作干尸承担了大部分的反噬，同时也有更多的兵力分担压力，残余北蛮兵的状态并不比县兵差，甚至因为三倍多兵力的缘故，占据的优势更大。

但易飞他们这一伙也不是没有优势，作为少数的镇异司司卫，虽然无法参与结阵共同应敌，但在军阵溃散消失之后，单兵杀力上的优势就突显了出来。

易飞也带着叶宁和羿鑫二人紧随着张烨冲入了战场之中。

为了加快杀戮速度，这一次易飞并没有用石子杀人，而是直接祭起了神通，虽然这样消耗更大，但无论是杀伤力还是杀戮速度，都不是普通的暗器石子能够比的。

“啪！”

再一次打杀了一个普通的北蛮士兵之后，易飞突然发现，这一次的攻击并没有获得道源，而且，功德不仅也没有增长，反而还降低了一点，这让易飞准备再一次打出的五光石都骤然凝固在了手里。

自打斩杀部分北蛮兵获得道源之后，易飞就在思考着道源的获得原因，虽然没有实证，但他也不是傻子。

有着邪神信徒的例子在前，这斩杀北蛮兵获得的道源，显然是因为他们同样被邪神诡域的力量感染了，只是没有邪神信徒那么明显而已。

因此，斩杀北蛮兵没有道源收获的话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不仅没有功德，反而还被倒扣了一些，就让易飞有点迟疑了。

但仅仅片刻之间，易飞就有了些猜测。

没有被邪神诡域的力量感染，那他就还是一个正常人类。

正常情况下，斩杀入侵本国的敌人，功德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哪怕这个北蛮兵没有进行过抢掠，因为这其中有国运之类的力量在施加庇护和影响。

但大功德、大业力之辈例外，他们仍然能够引起功德的剧烈变化。

易飞看着刚刚削减的五点功德，对于一个普通的士兵来说，这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出现如此情况，易飞猜测应该是这个士兵参与了剿灭邪神诡域的缘故。

哪怕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但既然为此贡献了一份力量，就自然会有功德反馈，哪怕这份力量微乎其微，因为天地至公。

思绪电转之间，想明白了缘由之后，易飞下手之间便多了几分顾忌，不仅是因为功德损失和道源收获的问题，而是因为他自己的道心意志。

“赏善罚恶、斩妖除魔”才是他的行事准则，虽然误伤功德之辈不至于让他道心动摇，但也绝不会故意去杀戮功德加身者，那有违他的道心，哪怕有着庞大的道源诱惑，他仍不为也！

因为道源只是他的助力，而不是他成为了道源的奴隶。

有此信念想法之后，易飞便不再无所顾忌的杀戮了，而是专门盯着那些大肆打杀县兵的蛮兵强者杀戮。

虽然这仍然不排除有因剿灭邪神诡域而功德加身之人，但在保家卫国的信念下，打杀这些人他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而旁边的叶宁和羿鑫二人见到易飞的变化之后，也并没有在意，因为易飞专门打杀强者带来的压制效果反而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