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泪痣小姐

“回来啦?”赫连景熙终于发话了。

“臣有罪……”宇文奈赶紧低头认罪。

“你也知道自己有罪啊?”赫连景熙突然转入暴怒模式。

他本来想伸脚踹桌椅来表达自己的愤怒的,但是扫视了一圈,发现所有的桌椅都在这几天被自己要么砸碎,要么摔烂了,于是便直接踹在了宇文奈身上。

宇文奈被踹翻在地,赫连景熙这才注意到对方受伤的左腿,怒气消了几分,但并不影响他继续发火。

“你给朕说说。你是怎么做到一个都指挥使司带着二三十号人,却连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的?”

“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这里是天子脚下。结果呢?”

“一群刺客在你这个都指挥使的眼皮底下连续进出了两次,还能在此基础上掳走一个长公主……”

“怎么?你是废物吗?”

面对赫连景熙的破口大骂,宇文奈根本不敢还嘴,只能静静的听着。

一直到赫连景熙骂累了,才弱弱的应了一声:“臣有罪。”

以宇文奈的忠诚度,根本就不会考虑别的,他是真觉得这是自己的错。

赫连景熙也骂累了,看了他一眼,冷冷道:“现在,朕要知道所有的过程……”

宇文奈解释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事情还得从黑市那口杠的密道说起。

当时其他人在密道中,过于关注那里的大圆桌,以及主位的骷髅头了,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刻在墙壁四周的符号。

东南西北的四个符号连在一起,就是名为“彼岸来生”的秘阵。

常年以来的机警使他第一时刻发现了这个秘阵,可他却对此知之甚少。

只是思索的片刻,长公主殿下便走了进去,他心一横,也走了进去。

进入秘阵后不久,他便很快意识到了此阵的厉害之处。

这是一个顶级的幻术阵,入阵者会立即见到自己潜意识中最想见到的人,并如同梦魇般纠缠住入阵者。

破阵之法也极其简单,即斩掉眼前之人。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实践出真知了。

摆脱了幻术阵,他才发现自己潜意识中最想见到的人竟是由真人幻化而成的,而他,竟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军兵。

心中悔恨交加,却依旧不忘救助长公主殿下,可殿下竟然直愣愣地倒了下去,不止如此,其他人也皆是如此。

没想到该阵竟还有让人昏迷的作用。

他心道大事不妙,又听到附近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他只好也洋装昏迷。

没想到对方看到一地的鲜血和其中人首分离的士兵后,便猜到其中有人破了阵。

他们一阵交流后,认为若是因为大阵的原因昏迷,则需要好些时日才能清醒。

而后,对方便拿着铁锤挨个砸了所有昏迷的士兵,果然没有人醒来。

当锤子砸到他的左脚时,当骨骼断裂的“咔嚓”声响起之际,他只觉痛苦正在迅速麻痹他的神经,每个呼吸都让人感到难以承受。

他暗暗咬牙强撑,骗过了对方,他们似乎知道长公主殿下的身份,并没有对她下手,这让宇文奈不禁松了口气。

最终却也不敌腿部的剧痛,疼昏了过去。

再之后醒来时,已经到了一间被反锁的牢房中,身边是跟着他的十几名将士,最终所有人几乎都醒了过来,可却因腿部的剧痛而无法移动分毫。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一阵迷烟蔓延,他感觉自己的痛觉逐渐消退。

随后是牢笼逐渐被打开的声音和两男一女的交流声,最后一个男人扛走了他,他也因吸入迷烟而再度昏迷。

“你是说,是这两男一女把你救出来的?”赫连景熙问道,“你认识他们吗?”

这是倘是放在平时,他也就当个故事图个乐子,可一想到事关皇姐,他便仔细地听完了全部经过。

“没错,”宇文奈信誓旦旦地点头,随即又皱眉思索片刻,“臣……不认识他们。”

“身份和长相有印象吗?”赫连景熙连忙问道。

如果能锁定这三人,说不能螚通过他们最终能找到凶手。

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宇文奈思付道:

“这两个男人似乎是那名女子的侍卫,称呼她为小姐。”

“至于长相,两名男子都带着面罩,女子带了一层面纱,在迷烟下看不真切。”

赫连景熙皱眉道:“你再仔细想想。”

他这点线索,说了和没说又有什么区别?

京城内的大家小姐少说也有上万名,更不用提城外的了。

这怎么查?

“唔……”宇文奈犹豫道,“如果臣没有记错的话……这名小姐的右眼角应该有颗泪痣……”

“确定吗?”赫连景熙激动道。

“不确定。”

静——

如死水般的静。

“废物!留你的眼睛有什么用?”赫连景熙怒道。

他本以为这样就能迅速缩小范围,可现实却对他予以重创。

“陛下息怒,如果陛下想调查些线索,可以再派人去调查那间缸底密道,就在之前那条黑市的一口大缸下面。”宇文奈抱拳道。

“那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赫连景熙道,随后又注意到宇文奈的瘸腿,只得转而对一旁的侍卫说,“让驼舟白带队,立即去黑市调查。”

“是。”

侍卫领命,正欲告退,赫连景熙叫住了他:“顺便再请御医过来帮他治治。”

说罢,指了指一旁勉强跪下的宇文奈。

侍卫压下了眼底的震惊,领命离开。

他没记错的话,陛下近些日子大举杀伐宫女侍卫,至于请御医嘛……除了长公主以外,宇文奈还是第一个有这等待遇的。

镜头转向另一边的傅宴平。

“想要百里霜?那你可算是找对人了。”

男人开口道。

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冰冷的脸上似乎总算有了一丝反应。

傅宴平单膝跪地:“此物对儿臣万分重要,还请父亲大人……”

“哈哈哈哈……”男子却笑了,眼底的兴奋如跳动的火焰般逐渐放大,“万分重要?你倒说说是怎么个重要法?”

他举起酒杯,里面的红色液体是他的最喜爱的饮料,只是轻抿一口,都觉得万分陶醉。

傅宴平下意识地别开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