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模具被扔到桌上,已断为两截。
“摔坏了?”李副厂长笑着挑挑眉。
祝胜利忙把自己摘干净,“我这不刚出去一会,出事了就,新来的徒弟,什么样都不懂,也不能怪她。”
“淮茹,道个歉。”易中海来到秦淮茹身边,状似好意地小声提醒。
不等秦淮茹道歉,杨锋直接挑剔道,“我听说这位女同志是今天新来的,怎么能让新手碰这么重要的东西?”
“徒弟不行,难道师傅也外行吗?”
祝胜利既挨打又挨训,忍不住怼过去,“这哪能怪我?还不是刘海中他把秦淮茹弄进厂的,他不弄进厂,我能教她?我不教她,模具能弄坏?”
好家伙这么一串因果关系,把杨锋怼得拉长了脸。
责难地朝杨厂长看去。
“我看,还是让刘海中师傅说一下吧。”杨厂长一脸正色地说道。
“嗤”
闻言,杨锋嗤之以鼻。
十分轻蔑地冷哼,“我看连杨厂长您都使唤不动这位刘师傅吧!”
小会议室一片安静。
大家都望向刘海。
只见他在摆弄着断在两处的模具。
这际,牛炼钢又把那件从纺织厂拿来的蜗轮递给他。
桌上乱七八糟地摊着些图纸。
两半模具摆在一起。
抽出底下垫着的一张图纸。
另一手拿着蜗轮,双眼紧盯图纸,口中喃喃:“铁柱,工具。”
赵铁柱一听就知道师父真正想要的是啥。
于是把盛着钳子钣手螺丝刀……的工具箱提过来。
刘海取出把钳子,就对着蜗轮摆弄起来,期间连看都不看杨厂长,也不会回答他任何问题。
“我说杨厂长,二大爷他是好心才把秦姐弄厂里,这也是家属顶替来的,这不能怪二大爷吧?”
傻柱不知打哪钻出来的,扬声说道。
“谁是‘二大爷’?”杨锋拧眉问道。
傻柱朝摆弄蜗轮的男人一指,“他是我们四合院的二大爷,刘海中刘师傅。”
声落,杨锋脸更黑了。
不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蠢货,杨锋深吸口气,再度开口说道,“杨厂长,我想最后再问一遍,纺织机你们是不是还要继续修?如果不修的话,我也不打扰了!”
就凭今天开会,却还有个傻帽跑进来插话,杨锋就给这次会议打负分。
这个轧钢厂真是没有一点纪律!
“嗯,这个。”
杨厂长微微拧眉,目光看向刘海。
李副厂长呵呵一笑,说道,“我看这件事情还是要问过刘师傅,杨干事您等等,回头刘师傅回复您。”
“不用回头,我想我现在就能得到回复!”
杨锋“腾”地站起来,脸上犹带着被无视的余怒,他朝着刘海走去,提高声音再次问,“刘师傅,这纺织机零件您究竟是否有能力锻造?”
果然,就见刘海连看都没看他。
杨锋脸色难看,“啪”地声,从刘海手里夺过蜗轮……
哗啦——
只见刚才还完好的蜗轮,仿佛一串流水,自手中一径流淌而下。
随着响声划过,杨锋手中只残留一片蜗圈的刀槽。
整个蜗轮七零八散,被拆成了一片一片,洒落在桌上。
杨锋震惊地看着手里的小小刀槽,心里涌起无限后悔,他竟然把自家厂的蜗轮给扯坏了?
“这个!”
吴有才从座位上跳起来,瞪圆眼珠子瞪着眼前一幕,愕然道,“怎么会?!”
老陶几个八级工张口结舌,“这不是蜗轮吗,怎么卸开的?不,这是怎么坏掉的?”
“杨干事您的力气怎么——”杨厂长与李副厂长齐齐看向杨锋,两人都没想到,这个人的力量竟如此之大,把蜗轮直接给扯坏了?
就在大家思绪纷纷时,易中海突然开口,提醒似地说道,“老刘,您这是弄的啥,蜗轮都给弄成这副样子,可怎么再使用?”
杨厂长李副厂长等人这个时候才醒悟过来,原来蜗轮是刘海给弄坏的!
这时,刘海抬头看了一眼易中海。
然后什么都没说,沉默地将零散在各处的蜗轮结构一点一点取回来。
易中海脸色紧绷,刚才被刘海盯住的那一眼,让易中海感觉极度危险,仿佛自己布下的网,被人一夕之间烧了干净。
“啊!”
突然,秦淮茹惊叫地捂住嘴。
易中海回过神来,就看到刚刚还散落各处的零件,便在刘海的手中化腐朽为神奇,重新被“组合”成了一件完整的蜗轮。
“呃。”
杨锋身后跟着始终未说话的那人,仿佛被刺中心脏一样,脸色苍白地倒退。
杨锋更是脸色一变,“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小会议室的大家,几乎连三徒弟都掩盖不住的惊愕。
在一束束目光之中,刘海径自将那组装好的蜗轮,小心地放进了断为两截的尚嫌粗糙的模具之中……
正正好好!
做完这一切之后,刘海才云淡风清地抬起头,看向杨锋,始开口道,“杨干事,上次去纺织厂只见蜗轮,没有缘份见一面坏掉的纺织机。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让我们一块去贵厂看看纺织机?”
“我……”
杨锋咽了咽口水,迅速挑刺,话锋严厉道,“您的意思是,您已经把蜗轮修好了么?我可需要提醒您,这蜗轮只能锻造并不能修理。”
言下之意,这蜗轮不行。
刘海沉默,目光却看向杨厂长。
杨厂长冷声拉回话题,“只让锻造蜗轮,却不让看纺织机。刘师傅是八级工,但吴工却是工程师,这次让吴工一块过去看看纺织机,杨干事,这应该不过分吧!”
赵铁柱见状,顿时口吻严厉地发笑,“只给零件,不让看纺织机,真是讽刺!杨干事,既然要用我们轧钢厂锻造零件,作为整体的纺织机,难道是新娘子,莫非让我们看一次,就成了跟新娘子洞房了么哈哈哈!”
赵铁军走上前大声道,“难怪你们选中我们轧钢厂,还不是想要故意为难?!否则为什么要藏着掖着,自己人都这样,你们安得什么心?!”
杨锋紧咬着唇不语,目光却是看向跟着他来的那人。
见那人微点了下头,杨干事这才松口,“好吧,就让你们看看。”
众人离开小会议室,往轧钢厂门口走去。
一路上,杨锋目光复杂地看着鲜少说话一片沉默的刘海。
他还记得当时张大军副厂长对他曾说过的话。
可是他们都明显低估了这位刘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