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濛濛雨,淡淡风

2008年春

濛濛雨,淡淡风,杨柳依依草色青。时光匆匆,总是在不经意间绿了芭蕉,红了樱桃。岁月辗转,转眼间又到了和风细雨、草长莺飞的二月天。

青春,多么令人向往的年轮,倘若岁月没有辜负,那该有多好!倘如一切只如初见那该有多好,梧桐树下,一群孩童无忧无虑的在嬉戏追逐,欢声笑语充盈着整个院落,这便是小林家,院子中间有一块菜地,被整整齐齐的种上了不同种类的蔬菜,菜畦边上的颜蓬花苗也初露枝芽,那是小林的二姐种的,她总喜欢在菜地的边上种一些花花草草,待到夏天,五颜六色的小花簇开在一起,很是好看。

人生最无忧无虑的阶段莫过于孩提,只顾玩耍,不存在任何烦恼,也不必担心任何事情。我家房前便是小林家,小林家有三间房屋,那时候还没有盖围墙和安装大门,小林的爸爸常年在外打工,她的妈妈则留在家里种着几亩地和照顾她们姐妹三人的日常起居。小林排行老三,大姐已经嫁人,二姐在外打工,小林的妈妈不农忙的时候,会经长出去打牌。那时候我们吃完饭后经常去小林家玩,好像她家是我们玩耍的根据地一样。

她家院子西北角种着一棵大梧桐树,树干大概有一人粗,应该是小林爷爷种下的,梧桐树下有一方灶台,灶台上边筑着一口大锅,锅里经常煮着香喷喷的白米饭,梧桐花开的时候,满院飘香,在树下放一个方桌、几个小板凳,吃饭、聊天很是惬意,这应该就是最平常的人间烟火吧!

我记得小林总是用勺子盛起一大碗,然后蹲在自家的门口吃的很香,然后我听见我妈喊我回家吃饭,随后就是从我家房檐上传来小美叫她两个双胞胎弟弟吃饭的声音:“海、船,回家吃饭。”

我家房后便是小美家,小美家的西配房连着我家的正房,小美经常从她家的西配房爬到我家的房顶上叫她的两个双胞胎弟弟吃饭。有一次我问她,你为啥不站在你家的房顶上叫喊弟弟吃饭,小美的回答是:我家的房是新盖的,比周围的都高半米,所谓站得高,喊的远。小美是家中的长女,虽然当时国家还在实行计划生育政策,但是如果是农村户口的夫妻,第一胎生女儿的,可以再要二胎,小美出生几年后,她妈妈也想要个男孩,没想到一下还生了双胞胎。她妈妈便给两个双胞胎取小名叫大海、小船,很是有意思,他这两个弟弟正好跟我弟是同年生的,正好他们又是小学同班同学,他们三个还有隔壁胡同的几个小子经常在这几条胡同里串来串去的。

村里边家家有院子,户户房相连,两排户院之间都有一条胡同,差不多两米宽,胡同有点窄,汽车通不过。两排房加上中间的胡同这叫一队,大队的队,我们是八队,在往西边还有两个队,分别是九队和十队。再往西走就是田野了,小林家正好在胡同口,我家也就离胡同口很近了,出了胡同口是一条东西走向的村路了,路前边还有几排房屋,再往南走也是田野了,沿着南边出村的路一直走,拐个弯,再走一段,就是县城了,离我们村大概十几里路程吧。

春天时,家家都会在院子里种上点应季的蔬菜,到了夏天,长出来的西红柿、黄瓜随手都可以摘来吃,很是清甜。现在再想起那时:天很蓝、炊烟袅袅升起,空气很新鲜,被阳光晒过的被子很好闻,盖上后便进入甜美的梦乡......

清晨的微风习习吹来,透着一股清凉,晨光也缓缓升起,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暖。早上我和小美、小林约好了一起去镇上赶集,我们各自骑着一辆自行车,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来到集上,集上很热闹,有卖五颜六色的花灯笼,斗蛐蛐,糖葫芦等等,还有新鲜的水果和蔬菜,叫卖声络绎不绝,我们看看这,望望那,口袋里就是没有多余的半毛零花钱。买完大人们让我们买的菜后。我被集口不远处的笛声吸引住了,走进一看,是一个瘦瘦高高的俊朗少年正在吹着笛子,他的前面摆着长长短短两种颜色的笛子,还有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围在他身边,听不见他的叫卖声,只听见悠扬的笛声,好像笛声会将人们的思绪带远,带去将来。小美顿时叫住我:“哎!还走不走啦!早点回去追剧啦!”

我本想继续留恋,奈何怎么也屏蔽不了小美的催促,正当我准备离开时。

被少年叫住了:“等等!你的东西!”

我回头一看,确实光顾着听了,忘记拿菜篮子了。

“你喜欢笛子?”少年问。

我点点头,然后怯懦的说:“可是我不会吹。”

他便拿起一个笛子做示范,告诉我们演示的手法,“这样,学会了吗?”

小林试了一下,确实是这样,可以吹起来的,看来小林也很想要。

少年说:“要想吹的好听,需要勤加练习。”说着我们三人一人买了一个红色的短笛准备回去了。

路上小林担忧的对我说:“咱们买了笛子,他教的时候会吹,等回到家,没人教了,这可怎么吹。”

这时被小美调侃说:“哎!林子!这就不懂了吧,笛子会不会吹不重要,好不好听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卖笛子的人,长得太帅了,哈哈!”

欢快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两天周末时光很快就过去了,我们几个也收拾好书包准备上学去了,还有3个月就是初中毕业考试了,县里的高中因为经济条件不好,经常拖欠老师的工资,招生考试分两批录取,一批是过了分数线可以直接入学的,另一批则是按照分数线以下所差分数排好档次需要拿助校费的。小美则想好毕业了就去镇上的织布厂打工,小林则想去省城和她的姐姐一起打工,说外边挣得还多些。因为我从小就被家里灌输只有好好上学将来才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还要以我三姨、小姨为奋斗目标,走出农村,在城市能有立足之地,所以考大学是我妈和我姨妈们为我设计好的唯一出路,其他的我也没想过,因为从小到大我姨妈们就一直嘱咐我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去省城,她也好帮我找工作,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在遇到那个吹笛少年。后来我也去过几次集市,只是卖笛子的已经换成了中年大叔,有时候也碰不到。

还是收起爱玩的心,当下先好好学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