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文化产品和服务的经济学基础理论

一 文化生产

（一）文化产品的生产方式

随着文化经济活动的日益发展，一些学者开始关注“文化”在经济领域的实践。有学者指出，文化即经济，经济即文化。文化资本这个概念兴起于20世纪80年代末，Bourdieu（1984）提出文化资本不仅是对文化与资本关系的一种描述，而且表示一种资本形式的文化投入。现代西方经济学的生产要素主要是针对制造业企业。根据文化企业生产的特点，文化企业的生产要素投入主要包括资本、技术和劳动，并有其特殊性。资本不仅包括一般意义上的资本物品，还包括一种特殊的投入资本，即文化资本。文化资本是一种资本化的文化资源，是文化企业研发新文化产品的核心资源。技术是制造文化产品的支撑手段。文化与技术的融合越来越紧密，文化企业通过不同类型的技术可以生产出不同类型的产品，丰富文化产品市场，满足不同消费者的消费需求。同时，技术进步也使得文化企业的生产效率得以提高。

文化产品的工业化生产极大地丰富了消费者的选择，提高了整个社会的生产效率，但这种生产方式也受到一些学者的批判。在他们看来，文化产品若按照标准化的生产方式进行生产，其内在的文化特性就会被忽视，从而降低了文化产品内在的价值和意义。从文化企业的生产要素组合来看，文化企业最重要的特征是“轻资本”而“重人才”。“轻资本”主要是指相对于制造业企业而言，文化企业的资产结构中固定资产比重偏低；“重人才”主要是指文化企业的核心竞争力是创意阶层，创意人员的数量和质量影响这个企业的发展。

（二）文化产品的生产函数

文化企业生产过程中需要投入一定的生产要素，如劳动、资本等。生产出来的文化产品数量取决于投入生产要素数量的多少以及它们的组合方式。我们将在一定技术条件下生产要素投入与最终产出的关系用生产函数来描述。

假设生产某文化产品需要投入m种生产要素，用X1，X2，…，Xt表示。Q表示在一定技术条件下的最终产出，则文化企业的生产函数为：

为简便起见，我们假设文化企业只投入两种生产要素，即劳动L和资本K，则文化企业的生产函数可简写为：

一般而言，企业投入要素L和K之间存在替代性关系。文化企业也存在类似情况，但又有所差异。具体而言，文化企业一般劳动者的劳动与资本之间的替代性关系与一般企业相一致，但某些文化创意劳动与资本之间在某种程度上不存在替代关系。例如，生产手工艺品的文化企业通过购买现代化生产设备来替代手工艺人编织手工艺品就行不通，因为产品的本质发生了改变。

根据文化产业的企业家特点，假设企业家可能从事商业导向的文化工作或非商业导向的文化工作，前者主要产生经济价值，后者主要产生文化价值。企业家的效用函数是经济价值和文化价值的加权函数，决策变量是分配给商业性文化工作、非商业性文化工作和非文化工作的时间，这些工作时间的总和受到可利用工作时间的限制。简单地看，企业家收入可由经营收入和非经营收入（比如政府补贴、私人捐款等）两部分组成。经营收入是产生经济价值的函数，非经营收入是外生的。存在一个最小收入约束，用来维持企业家生存并满足其一定的发展需求。所有变量都是在既定的时期内度量的。

其中，Vc=文化价值水平，Ve=经济价值水平，Lax=商业导向的文化工作时间，Lay=非商业导向的文化工作时间，Ln=非文化工作时间，H=扣除一定的闲暇时间后的可用工作时间，Y=总收入，Yu=非劳动收入，Yz=劳动收入，Y*=必需的最低收入。

那么企业家的决策问题是：

其中：

并且，

∂Vc/∂Lax＜∂Vc/∂Lay，∂Vc/∂Ln＞∂Vc/Lax＞∂Vc/∂VLay

约束条件是，

Lax+Lay+Ln=H

并且，Y≥Y*，其中，Y=Yu+Yz（Ve），∂Yz/∂Ve＞0

在ω=1（企业家只关心文化价值生产）和ω=0（只关心经济价值的生产）的极端情况下，均衡条件是式（3-4）和式（3-5）的边际产出分别相等。可以得到推论，当ω=1时，均衡点产生于Ln=H；当ω=0时，均衡点产生于Lay=H；中间情形即0＜ω＜1时，结果取决于所假设的函数形式。

从这个模型可以看出，企业家自身偏好（ω）和经济与文化工作时间的价值函数（Vc和Ve）共同影响着企业家对工作时间的分配决策。对文化价值更加偏好的企业家会倾向于从事更多的文化价值单位时间回报率高的工作。同时，在既定的偏好下，企业家也会将更多的时间分配到单位时间回报率更高的工作中。

（三）文化企业的生产成本

类似于一般性生产企业，文化企业的生产可以分为短期生产和长期生产。在短期生产中，文化企业的生产成本有固定成本和可变成本之分。固定成本是指短期内不会随着产出水平的变化而发生改变的成本。它包括生产设备和厂房的成本、长期的工资合同、开发费用、保险费用等。这些成本随企业规模而变化，一旦文化企业的规模固定下来了，这些成本在短期内不会发生变化。可变成本是指短期内随产出水平的变化而变化的成本，如临时员工工资、临时场地和器材设备的租金等。

文化企业进行生产决策时，有必要对本企业的成本变化规律有准确的把握，这样才能做出更好的决策以获取更多经济利益。一般而言，文化企业生产过程中存在高固定成本、低边际成本的特点。高固定成本是指文化企业生产文化产品之前要投入相对较多的资金，形成了较高的沉没成本。一旦文化产品被生产出来，其后，再生产单个同类文化产品的成本较低。一个显著的例子就是，电影制片商生产制作电影母版要花费大量的资金和劳动投入，这部分投入对该影片而言是固定成本，是沉没成本；之后拷贝电影母版的成本则比较低。同样，艺术家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进行初期创作探索，等创作成功后，再进行类似创作则成本较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