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有时候不仅要演的让其他人信,同时自己也要深信不疑,这样才能演好。
柳东旭和沈厚镇虽然都没有真正演过戏,但他们已经排练过,也心中暗示自己这是真的。
此时柳东旭脸上为难的表情,就是申承佑这些将领,也没看出一点端倪,更别说李勉昇了。
“沈先生,不是我不愿意招降他们,只是他们不愿意投降啊!”
沈厚镇心中也佩服柳东旭的演技,搞的真像那么一回事。
“只要大帅同意,在下自会有招降他们的办法。”
柳东旭沈默了片刻,似乎做了什么很艰难的决定,郑重点头。
“那好吧,既然沈先生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准你入牢中去招降他们。”
散会之后,沈厚镇先去找了李勉昇,向他要了那份李海昇派人送来的策反书信。
随后,他将白海润和全珉宇,请入了李勉昇的军中,这事沈厚镇早就与李勉昇商议过。
之所以将白海润和全珉宇召入李勉昇军中,不仅是为了坚定李海昇对他李勉昇的信心,再就是李勉昇确实需要帮手。
沈厚镇揣着李海昇的书信进了监牢,他先去见了全珉宇。
他对全珉宇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并且将李海昇给李勉昇的书信,悄悄的给对方看了。
全珉宇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要在牢中渡过,没有想到还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看过书信之后,全珉宇没有丝毫犹豫。
“只要先生能救在下出得牢笼,在下愿为李将军效力,剿灭贼寇,以报被贼寇囚禁的奇耻大辱。”
“好!”
沈厚镇看了看牢门的四周,确定没有人以后,凑近全珉宇耳边低语。
“那还请全将军只说愿意归顺贼寇,然后再让李勉昇将军将全将军调过去。
只等李海昇将军率领大军到来,我们便可与李海昇将军里应外合,灭了这股贼寇。”
“好,我一定全力配合!”全珉宇认真点头。
接着,沈厚镇又见了白海润和赵恩锡,如法炮制。
白海润和赵恩锡为了脱离牢笼,也都一口答应了沈厚镇的请求。
当下,白海润、全珉宇、赵恩锡在沈厚镇的安排下,顺利的出了牢笼。
他们先去拜见了柳东旭,表示归顺感谢,然后和他们的家人团聚,最后一同加入到了李勉昇的军中,做了李勉昇麾下的将领和军师。
白海润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脱离牢笼的一天。
而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贼寇不仅拿住了李海昇麾下所有将领的家眷,竟然还一个都没有杀害。
更让他不解的是,贼寇居然还将这些家眷都养了起来,这不禁让白海润对柳东旭和赤焱军有了些许新的认识。
白海润躺在李勉昇军帐的行军床上,陷入了思索。
他白海润也是一条血沥沥的汉子,这柳东旭虽然将我他关押了这么久,也不过是因为他不肯归顺罢了,但没有羞辱过,且还好吃好喝养着。
当初柳东旭派人来劝降他的时候,他还将对方派来的人骂得狗血淋头,可对方也并没有杀他的家人泄愤。
如今他为了自己能够脱离牢笼,却与李勉昇、沈厚镇等人同谋起来,算计那柳东旭。
他怎么想,这事都做的不地道,而且日后一旦传扬出去,那他还有什么颜面活着。
“白将军,睡了吗?”
就在白海润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见军帐外有人在喊自己。
“谁?”白海润警觉地问道。
“白将军,是我,全珉宇!”帐外之人说道。
“哦,原来是全将军啊,有什么事吗?”白海润问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睡不着,想来与白将军说说话。”全珉宇说道。
白海润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便直接拒绝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就早些睡了吧!”
全珉宇肯定是有事才来,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离开。
“白将军,简单聊两句,反正你现在也没睡。”
白海润无奈,只得从行军床上起身。
“那你进来吧!”
白海润话音刚落,只见全珉宇一手提着酒,一手托着一只烧鸡,从军帐外面进来。
白海润没想到全珉宇还带了好东西,终于露出了笑容。
“全将军,生活不错啊,烧鸡和酒都整上了。”
全珉宇见白海润不再那么抵触,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们不是被关了这么久嘛,虽然不少吃喝,可也都是粗茶淡饭,今天虽然宴会吃了不少好东西,这不嘴还是有些馋嘛。
我想着,白将军跟我情况一样,或许也想吃一点,便带了过来。”
白海润搬来行军的桌椅,二人相对而坐,全珉宇先给他斟满了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最后端起酒杯。
“来,白将军,为了这些日子的牢狱之情,满饮此杯。”
白海润苦笑一回,端起酒杯与全珉宇一碰,将头一扬,将一杯酒送入肚中。
“白将军,你准备何去何从?”全珉宇忽然问道。
白海润一愣,端详了全珉宇许久,他就知道对方不是找自己简单聊几句。
“全将军,你问这话是何意?”
全珉宇微微一笑,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哎,说来惭愧,在下失手被大帅擒获的时候,家母的腿刚摔伤,以为她就此瘸了。
可昨日我回家去,却见家母的腿竟然痊愈了,后来我问夫人才知道,这竟然是大帅请郎中给医好的。”
说到这里,全珉宇偷瞟了一眼白海润,话锋一转。
“不过,我等身为朝廷将领,怎可能因为这点小恩小惠就失身从贼。
所以我意已绝,别说他只是饶了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医好了老娘的腿。
无论如何,我都只一心效忠朝廷,效忠李海昇将军。”
一开始的时候,白海润确实不明白全珉宇的用意,但是当全珉宇将话说完以后,他已然知道了。
但是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轻易的表露心迹,忽然语气冰冷。
“全将军,无论说什么,我白海润只忠于朝廷,如果你想对在下说些忠君报国的话,请明日到在下家中好好叙谈,至于其他,还是算了。”
全珉宇听到白海润这番话的时候,只觉得对方的语气,透着一股刺骨的冷峭凌厉之气。
但是从对方的话语中,又能明显听出对方的意思。
这不就是告诉他,这里不是说这些话的地方,想说什么,明日去他家里。
二人接着心照不宣,说了些忠君爱国的话,将烧鸡吃完,酒喝完,全珉宇才回去。
翌日。
白海润先跟李勉昇告假,只说是家里的老人病了,要回去看看。
白海润刚刚告假走出李勉昇的军帐,只见全珉宇迎面走来,他看也不看白海润一眼,进了军帐。
白海润假装在军帐的门前整了整衣甲,偷听里面的谈话。
“李将军,家母腿伤复发,末将告假一晚,明日一早便回军中。”
“方才白将军因为家中老人病了告假,你也告假,那谁来操练兵马?”
从李勉昇的语气中,就能听出他的不满。
这时,军帐中响起赵恩锡的声音。
“李将军,全将军的母亲确实摔伤过腿,全军皆知……”
全珉宇和白海润都没想到,这赵恩锡居然无意中配合了他们。
李勉昇作为主将,当然也知道此事,便只能无奈同意。
“行吧,就准你这一晚上,下回告假要早一点,不能误了军机大事。”
“多谢将军!”全珉宇拱手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