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府坐定,许熙哲的姐姐许智恩开始忙前忙后,她已经将饭菜都弄好了,只待客人到来。
柳东旭见是许熙哲姐姐亲自忙活,不禁询问许熙哲。
“许熙哲,你家怎么都没请几个丫鬟啊,总不能什么事都由你们自己来做吧!”
申承佑也觉得有些奇怪,他家虽然也没请多少人,但三个丫鬟,两个仆人还是有的。
“许熙哲,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一个将军,就算家里的事不多,也好歹请两个丫鬟,替你母亲和姐姐做事。”
许熙哲看了一眼柳东旭和申承佑,又看了看在忙活的姐姐,才说出缘由。
“大帅、申将军,虽然如今我成了赤焱军的一名将军,跟着大帅打天下,可我终究是穷苦人出身,没有让别人侍候的命。
而且我姐姐也说了,反正家里也就三个人,事也不多,她全部负责都毫无压力。”
柳东旭是穿越而来,其实也没有被人侍候的习惯,但现在他实在太过繁忙,家里又有一个怀孕的妻子,他肯定还是要请几个丫鬟。
而申承佑,他家虽然不是两班户,但他好歹算是城里人,家庭不富裕,但也不是非常贫困。
哪怕曾经为没有被人侍候过,但也见过不少,所以也不排斥请丫鬟。
不过经过许熙哲这么一说,柳东旭这个抱有理想的人,都有些羞愧了。
也好在他请那些丫鬟,并不像这个时代签什么卖身契,而是像他前世,跟雇佣保姆那样,每年给一份合适的工钱,同时平等对待他们。
关于这一点,柳东旭也跟洪乐瑥,以及麾下将领说明过。
洪乐瑥本就不是娇生惯养之人,欣然同意了柳东旭的想法,也一直按着这样的标准在做。
那些将领大多出去普通百姓家庭和贫苦百姓家庭,也没过多苛责那些丫鬟仆人。
申承佑见许熙哲提到自己姐姐,便开始自己的媒人事业。
“许熙哲,你姐今年芳龄几何?”
“半年前就十九了。”许熙哲配合着说道。
“不小了啊!”
申承佑故作惊讶,然后开始自己的表演。
“这要是以前,你姐这个年纪,恐怕孩子都不小了吧!”
“谁说不是呢!”许熙哲装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柳东旭一直没插话,但也看出了一丝端倪,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申承佑见话题说开了,便转头看向柳东旭。
“大帅,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柳东旭有些无语,他前世就觉得这句话很怪,要不是申承佑是他的得力干将,他真想怼一句,“那别讲”。
“有什么话直说,我们之间没必要顾虑那么多。”
申承佑没柳东旭想的那么多,只是按照原计划引入正题。
“大帅,如今夫人有孕在身,大帅在外征战的时候,夫人身边需要一个可靠,且精细的人照料。
所以属下以为,大帅可将许熙哲的姐姐请入府中,不知大帅意下如何?”
听申承佑这么一说,柳东旭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想并没错。
而且看今天这情况,很可能是许熙哲和申承佑商量好的,看来两人经过成川一战,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不然以申承佑如今的身份,不可能随意替人说媒。
申承佑虽然没有明说,让自己娶许熙哲的姐姐,可他的话,是个人就能明白。
不过这件事,对柳东旭而言,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能彻底将许熙哲绑定在自己的阵营。
当然了,柳东旭作为有家室的人,肯定不会轻易做决定,且他的思想还是偏向于前世。
“许熙哲,我知道你的好意,不过我暂时给不了你们答复,请给我两天时间。”
当天夜里吃完饭后,柳东旭回到家,跟洪乐瑥说了一下迎娶许智恩的事,征求她的意见。
在封建时代,虽说男人多娶几个老婆很正常,洪乐瑥也清楚自己夫君如今的地位,多娶几个也再所难免。
可她终归是一个正常女人,心里多多少少有一点小情绪。
不过她也知道,事情肯定无法改变,那就没必要把那一点小情绪表达出来,便欣然答应了此事。
事情确定下来后,柳东旭立马给了许熙哲答复,随后他上门提亲,敲定成婚日期。
现在是动乱之事,他们又是天下人眼中的贼寇,于是婚宴也没弄的多夸张。
与上次迎娶洪乐瑥时差不多,一切从简,不铺张浪费。
柳东旭提出这些要求时,其实很多将领都反对,觉得如今他们赤焱军,占据了整个平安道南部,那大帅的婚礼就该举办的隆重些。
可柳东旭很清楚,虽说他们现在的势力,确实比以前大,可那些底层百姓,因战乱频发,依然过的很艰苦,他柳东旭作为大帅,更应该做出表率。
柳东旭一番大道理下来,众将羞愧难当,他们大多也是底层出生,现在地位高了,都差点忘记自己以前的身份了。
许家也是底层出生,且是非常贫苦的那种,对于婚宴从简,他们也不会有丝毫反对的意思。
甚至在许家看来,柳东旭的从简,跟他们家乡一些大户人家成亲时差不多,已经很不错了。
就这样,婚宴热热闹闹举办,柳东旭正式娶了自己的第二个老婆,许智恩。
婚宴结束后,时间很快要到了开春的时节,整个半岛又要开始动荡起来。
庆尚道,庆州府。
庆州,在新罗时期,是国都,后来一直是庆尚道的治所所在,也是金会渊的大本营。
在即将开春之时,金会渊收到了大王的教旨,命令他出兵讨伐平安道南部的贼寇。
他知道,这一定是赵兴镇搞的鬼,极为恼怒。
“这分明是那乱臣贼子赵兴镇假传教旨,我金会渊岂能由他左右摆布。
来人,将假传赵兴镇教旨之人,拖出去斩首示众,待我灭了洪义谟,然后挥师北上,重整朝纲!”
“且慢!”
说话之人名叫姜浚钦,原是司谏院正言,因受到不公,便来到了金会渊帐下,成了他麾下的第一谋士。
“大人,万万不可!”
金会渊不喜欢别人反驳自己,斜眼瞪了一眼姜浚钦。
“为何不可?莫非本官还杀不得赵兴镇的一个小小使者?”
“杀不得!”
姜浚钦也不在意金会渊可能会发火,毅然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我们都知道,这个使者就是赵兴镇的人,连这份教旨都是赵兴镇矫诏。
可他毕竟是以大王的名义下达教旨,如果大人将这使者杀了,那岂不是违抗大王的命令了吗?”
“这个教旨分明就是矫诏,本将军为何要去奉诏!”金会渊不满道。
“大人知道这是矫诏,我们也知道,可天下人呢?”
姜浚钦仗着有些学识,所以说话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大人,天下人可不知这是矫诏,大人您如果不奉诏,便会被天下人认为有不臣之心。”
“姜浚钦,你好大的狗胆!”
金会渊勃然大怒,虽然他清楚自己心中有别样的心思,也知道赵兴镇等人也有,可他岂会承认。
“明明是他赵兴镇有不臣之心,你如何敢指责你本官,你知道以下犯上是什么罪过吗?”
姜浚钦知道自己惹怒了金会渊,可却丝毫不畏惧。
“请大人听在下讲话说完,赵兴镇的目的,无非是想阻拦大人剿灭洪义谟。
同时想借大人之兵,助他夺取平安道南部,而依在下之见,大人完全可以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