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灿当然没开玩笑，更不是疯了。
以韩国对版权的保护，姜灿自然知道卖断的收益远远比不上版权的收益。
毕竟卖断价格再高也高的有限，与版权长久的收益相比，像《我的恐怖妻子》和《消失的爱人》这样经典的剧本，单单是海外发行的收益都有可能等于甚至大于剧本卖断的收益。
就更不用说再加上剧本费用和国内收益了。
从金钱收益这个角度而言，姜灿无疑是短视的，更是亏的。
但姜灿的目标从来就不是钱，而是快速走红，是名声鹊起，是青史留名。
卖断版权但剧本署名权还是他的，不影响他作者的身份。
但卖断的钱却能迅速改善他及家人的生活，也能让他有足够的起始资金拍摄自己的电影。
当然。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两个剧本都不适合他出演。
两个剧本讲的都是中年夫妻的婚姻故事，男主角年龄都是人过中年，姜灿就算是改编，但又能把男主角年龄改小多少？改得太小观众没法代入，剧本也没什么说服力。
至于不改？
姜灿今年才二十，难道等十年后他三十了再拍。
又不是没有其他更适合他年龄的剧本供他选择，非揪着这两个剧本不放，他闲得蛋疼了。
至于自己做导演拍摄？
他要的是自己出名，而不是帮别人出名，两部剧本从前期筹备到结束拍摄，至少得耽误两年时间，他虽然还年轻，但哪有那么多美国时间供浪费。
至于说通过留存《消失的爱人》将来冲击奥斯卡就更搞笑了。
想想星哥的《功夫》。
电影能不能拿奖从来就跟作品是否优秀关联不大。
票房和口碑是由大多数观众决定，但能否拿奖却是少数人左右。
以姜灿亚洲黄种人的身份，姜灿可不觉得他拍部《消失的爱人》就能拿奥斯卡了，就算将来能拿，至少也得等他三十岁之后。
资历这东西，从来就不只是说说而已。
无论在哪。
也是因此。
不是姜灿真短视只看眼前利益，而是人的追求不同，目标不同，那么取舍和选择自然也不同。
钱。
从来就不是姜灿看重的第一要素。
人有了远大目标，跳出局限，从更长远来看，就不会太在意旁枝末节的诱惑。
看着李焕庆，姜灿表情平静，声音也很平静。
姜灿道：“焕庆哥，我想通过你的人脉把这两部剧本推销出去。只要剧本能卖出去，不管能卖多少，合同上签约金额的5%，就是我给焕庆哥的介绍费。”
李焕庆：“……”
此时此刻已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响。
李焕庆问道：“阿灿，为什么？”
姜灿理解李焕庆的意思，说道：“我需要钱。——焕庆哥应该知道我家境不是太好，我需要钱改善我的生活，改善我家人的生活。我从小努力学习，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考试上，拼了命的考入延世大学，我为的就是有一个好学历，从而能有更好的出路，为的就是能让我和我的家人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所以。
当我感觉能力足够了，我需要把我的才华变现。
所以我需要钱。
当然。
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有自信，我相信自己。
这两部剧本只是我的开始，而不是结束，我将来还能写出好剧本来，所以我不在乎这一时的得失。”
姜灿说完，李焕庆沉默了。
他本来有无数的话想劝说姜灿，但只针对姜灿的第一个原因，李焕庆就已经难以开口。
钱！
一个充满铜臭又必不可少的东西。
他不是姜灿，他的处境也跟姜灿不同，所以站在他的立场指责姜灿短视是可耻的。
因为他是站着的，而姜灿还没站起来。
站着说话的人去骂还弯着腰的人，不会显得你多明智，而只会显出你的愚蠢。
李焕庆沉默了。
许久。
才道：“阿灿，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卖出个好价格。”
这不仅仅是为了姜灿，也是为他自己。
5%的介绍费，对这样优秀的剧本而言，还是相辅相成的两部，卖断的价格可不是个小数目。
不得不说，姜灿是真的很会来事儿，也很会做人。
因为他懂得分享利益。
人只会为自己的利益努力，互惠互利，才能让别人更心甘情愿的帮你。
…………
“姜灿xi，如果合约没有问题，那我们这就签约吧。正式签约前，我们双方再确认一下。您的两部剧本，《消失的爱人》和《我的恐怖妻子》，以版权卖断的方式卖于我们公司，卖断费用是10亿韩元。并且，您的下一部剧本在条件相等的前提下，必须优先与我们公司合作。
姜灿xi您可以再看一下合约，没有问题吧？”
姜灿点头。
合约他早就请了专业律师详细看过，确认没有任何漏洞后才同意签约。
其实10亿韩元看似很多，合华夏币大概600万左右，但实际上只从金钱收益来说，姜灿是亏的。
单单是《我的恐怖妻子》拍出来后卖海外发行权，姜灿能拿到的分成有可能都不会低于这个数。
但没办法。
谁让姜灿是个新人编剧呢，他的剧本就是再优秀，也不可能真卖出天价。
签约公司也不傻，不会在你名气不足的情况下白送钱给你。
其实这10亿卖断的费用里面，钱的大头还是在电视剧剧本上，单单只是电影剧本其实卖不出多高的价格。
但姜灿的电视剧剧本只有10集，集数太少了，也卖不了太高价。
当然。
若是姜灿是知名编剧，就是不卖断，只卖剧本，一集的费用也不低。
就比如韩国知名编剧金恩淑，一集剧本就能卖出一亿，人家写十集，就能卖出姜灿的卖断价格。
但谁让姜灿没名气呢。
金恩淑熬了多少年，又有过多少成功作品才有了现在的地位，姜灿自然没法跟人家比。
就是能卖到十亿这个价，也是因为他的剧本是肉眼可见的优秀，成熟度很高，是可以直接拿来拍摄，几乎不用再删改的。特别是《我的恐怖妻子》这部剧本，层层递进，环环相扣，出人意料……只要能够按照剧本制作出来，口碑和收视几乎可以确定。
也是因此，签约公司才会愿意给姜灿这么高的卖断费。
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姜灿确实才华出众，在姜灿不愿意签进公司后，想着搞好关系，跟姜灿长期合作，所以才给出了这样的卖断费。
不然。
还是那句话。
你一个新人编剧，不趁你没名气时压你价，还趁什么时候，真当人家是做慈善的啊。
虽然这个卖断费姜灿实际还是亏的。
但有了这笔钱，姜灿的生活环境就能改善了，而且，他也有了足够的启动资金，能制作自己的电影。
所以。
从这个角度而言，姜灿节约了不少时间，其实不亏。
亏不亏？
得看从哪个角度讲。
至少对姜灿来说，节约的时间远比那点金钱收益重要。
然后就是……
钱到手。
剩下的，就是启动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