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是霸道女总裁呢?光是听到这冷酷的声音,柳南溪就感到虎躯一震。
他询问地看向宁小芸,后者一言难尽地点点头:“好像更疯了……”
按理她应该招待一下客人的,但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说完那句话,她急急地就朝楼上跑去。
柳南溪等人自然也要跟上去,结果刚走到二楼转角处,就再次听见了那道冷酷声音:“废物!我花这么多钱养着你,就是为了听你一句‘没必要治了’吗?”
转角处不大的空间里,挤挤挨挨地站着五六个人,有个英俊的男人一动不动躺在地上,额头上血迹渗出,其余人全都围在他身边。
一道穿白大褂的身影单膝跪在这人身边,似乎正在帮他处理伤口,宁天音刚才那句话显然是朝他说的。
以柳南溪从电视剧里七拼八凑来的对豪门的浅显理解,这位医生恐怕要遭殃了。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听到宁天音那句话,这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嗖一下就跳了起来,把手里的纱布狠狠一丢,咆哮道:“都说了没必要治没必要治!你非不信!那就赶紧用私人飞机把他送到国内顶尖的外科医院去吧!我怕去晚了他伤口都愈合了!我TM真是受够了!不就是擦破点皮!催命一样把我叫过来!你知不知道老子今天早上八点才睡的!哈!不就是发个烧,就要让我熬一通宵!还动不动就让我陪葬!我TM拿你几个臭钱,就活该进你家祖坟了是吧!老子不干了!辞职!这就辞职!”
谁都没想到这位大夫战斗力如此之强,机关枪似的一顿输出,连气都不带换的,站在他对面那位身材高挑、气质冷艳的女人一时竟也没有反应过来,错愕地看着他。
宁小芸一看这架势,急得冲上去抓住这位医生的胳膊:“韩医生!韩医生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姐怎么办!谁给她治脑子啊?!”
宁天音也终于反应过来,怒极反笑,眼神中带着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好啊,你想走没人拦着你,但是韩时我告诉你,今天你但凡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别想在这个行业里混下去了。”
韩时气得就要往宁天音身上扑,但被宁小芸从后死死抱住,于是双脚在半空中疯狂乱踢:“你以为老子愿意留在这里吗!老子就算去当兽医!去掏牛屁股!也不伺候你了!老子受够了!宁小芸!你给老子放开!”
“我不放!韩医生你冷静点!你不能走!就算你做兽医,你也得给我姐看脑子!”
“宁小芸你把他放开!我倒要看看,被我宁天音赶出去的人,还有谁敢用!”
一时之间,争吵声、打斗声此起彼伏,谁也没想起来楼梯上还站着三个人。
柳南溪一脸感慨,这就是顶级豪门吗?真疯啊!原来宁小芸也不容易呢……
他看向江俢篁:“祖师爷,要不咱们回去吧,我看着就是纯粹的豪门恩怨,跟中邪一点关系也没有。”
江俢篁向来不在这种事上发表自己的观点,既然柳南溪说要回去,他转身就朝楼下走。
朵萌还想看会儿热闹,这是他距离豪门最近的一次,哪怕是站在边上看热闹,也恋恋不舍的抻着脖子不愿意走。
好在这个时候,有个始终站在宁天音身后的男人终于注意到了他们,绕过纷乱的战场朝他们走来:“请问几位是?”
男人看上去三十来岁,穿着简洁的白衬衫、黑西装,浑身上下透着股一丝不苟古板的气质。
柳南溪有些尴尬:“我们是宁小芸请来的。”至于请来做什么,他没敢说,万一中邪的事只是宁小芸没凭没据的胡说八道,自己再没头没脑说出来,怕是会被一顿暴揍。
西装男人点点头:“是来为大小姐驱邪的吧?”
啊,他自己说了……
柳南溪觉得更尴尬了:“算、算是吧……这位大哥,他们这样真的不会出事吗?”
“我叫钟鸣,是宁家的管家。”钟鸣朝他们示意了一下,让他们跟着自己去另一边,“不用担心,不会真的打起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白先生从楼梯上滚下来了,受了点伤,不过应该没事,韩医生的医术很好。”
白先生,应该就是宁天音那位捡来的男朋友了。
柳南溪不确定地问钟鸣:“确定只是受了点伤吗?我看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钟鸣点点头:“没关系,白先生每次受了伤都是一动不动的。”
柳南溪听得直眨巴眼睛,什么叫做每次受了伤都是一动不动的?咋地他还经常受伤啊?
钟鸣带着他们到会客室里坐下,亲手为他们端上热茶:“前天刚掉进鱼池里,昨晚又发高烧,今天又从楼梯上滚下来了。”钟鸣板着脸为他们解惑,“白先生是个很倒霉的人。”
那真是有够倒霉的。
柳南溪一边听着楼梯上还在持续传来的争吵声,一边问钟鸣:“要不说是你家大小姐吧,她真的中邪了吗?”不论是对霸道总裁,还是对中邪,他的了解都来自于艺术创作,实在不确定宁天音这个样子到底正常不正常。
钟鸣沉默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道:“大概只是因为谈恋爱了吧,所以性格有些变化。”
一直没吭声的朵萌忽然开口:“不对吧,我看她完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多高贵冷艳啊,现在像个……”
柳南溪一把捂住他的嘴。
钟鸣没注意到朵萌未出口的两个字,他有些诧异于朵萌对宁天音的了解,不由问道:“您以前就认识大小姐吗?”
“不认识不认识。”柳南溪用力捂着朵萌的嘴,替他摇头,鬼知道这只大熊猫到底怎么回事,他似乎对富婆家的软饭特别感兴趣,宁天音作为富婆中的富婆,理所当然在他的关注范围内。
好在钟鸣也没多想,他问柳南溪:“那您稍后是要做法驱邪吗?是用圣水还是桃符?恕我直言,这些都已经有人用过了,没什么效果。”
原来早就已经有人试过了啊,难怪这位管家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把那个姓白的杀掉即可。”
嘈杂的喧闹声中,江俢篁这句话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