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不想做你后娘
有人来了，这脚步声像是爹爹的，不过还有一个像是夫君黄毕方，巧娘连忙躲进了千落的被窝里。
“我娘子在你这里吗？姐姐。”门外是黄毕方。
“不在……”千落回答爽快，“不过您别找了，她去孟嬷嬷屋里陪他们了，说晚上陪孟嬷嬷。”
门外的黄毕方说道：“那我们走了啊……”
巧娘朝着千落一笑，那手指落在了千落的脸颊上，然后就轻轻转到嘴唇之上：“真是美娘子。”
“你手摸哪里啊……”千落吓了一跳，“正经点，你夫君在外面呢。”
“走了……姐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还是在京城，是姐姐调戏了我……你的嘴唇不晓得轻薄过多少家男子。”巧娘听得出夫君的脚步越来越远似乎放肆了起来。
京城……那时候，应该是四年前吧，陆千落想到了一件事……她找孟师师算账，跟到了凌府，却意外在一间屋子里遇上了凌巧娘，确切说是受伤回京养病的凌府少将军，一看到对方那张脸蛋，就喜欢，越看越好看，然后就用一种飞快的速度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睡吧，老实点，我可听说了刚怀上孩子一定要好好养胎……我可是正经人，这唇呀就没吻过男子，唯一的那次还吻了假男人。”千落笑了，她的两手摸到了巧娘的肚子，说道，“我这个大姑当定了。我那宝贝弟弟还真不错，比你还漂亮，我以前看他总戴着帽还真以为是毁容了的，要不姐姐帮妹妹去那边讨个吻……”
“姐姐，你胡说……外面好像还有个人……没走。”巧娘小声说道。还真是如此，过了大约一刻钟，这火烛熄灭之时，他们看到门外的人影一直在踱步。
“谁啊……”陆千落问道。
“黄姑娘……我来送木炭，”这是爹爹的声音，“天冷多盖些，炭火不够我帮你去取。”
千落笑了：“还真是，你爹爹挺有意思的，这大半夜……”
“还有意思，他是色心起了，你要小心他，见到漂亮的女人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巧娘说道，“你别上当，我不想你做我后娘。”
“怎么可能……我还是装睡着了吧。”
“哪有那么快睡着，想起一件事来，待我回他一句。”巧娘小声说完就扯起嗓子大声说道：“门外可是爹爹，女儿一直陪着黄小姐呢……我这里炭火够了，我夫君那边昨个就缺好碳了，三番四次讨要也没讨到。爹爹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您这大半夜，怎么就像采花贼一样在姑娘家门口？莫不是走错门了。”
“是错了……我这脑子，原本想着什么啊……这又忘了……”
“那麻烦您亲自给他送碳过去，我夫君特别怕冷，如果你实在寂寞，你就让他替你暖个床，好好说说话。他可真有心孝敬你，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敢做，你帮我对他说，回头找他算账，但是你可别想找什么后妈给我……这种事那么积极，想过我感受吗？”
这尴尬啊，这女儿说啥呢……凌将军可真红了脸。
“女二白养……只准她想着她那男人，却不让我想……”凌将军喃喃说道，“等老大回来……我……我……让她狂……”一边提着木炭的李素都笑出了声。
“看啥，给姑爷送炭暖床去，连服侍都不会。”
李素进了黄毕方的房间，给他屋里火炉添加了木炭……
“我那岳父不是想冻死我，怎么让你过来送炭了？”
“你娘子的意思，你需要暖床吗？”李素说道，“你娘子怕你冷。”
“怕我冷，怎么不回来，要是她回来，那凌府小厮也不会欺负我，短我木炭，”
“你娘子陪我娘子说话呢，你别那么小气。”李素说道。“幸亏她，要不然我娘子要被你家岳父盯上了。”
“我岳父这段时间精力过剩，总想着法不让我舒坦，要不我们……耍耍他。”两人对视笑了。
凌府的除夕好像格外冷清，黄毕方下厨做的菜，巧娘帮的厨。剩下的人一直在磕瓜子，其实也没啥剩下的人，由于配婚令，如今家里下人们都双双对对回自己的小家了，天一黑，整个府邸都空荡荡的。围着火炉吃饭，也就那么四五个人，陈武这回都没来，他娶妻了，这里只有一个只会添炭火的小厮李素站着服侍。
“别站着了……”凌将军说道，“坐下吃吧。”
“爆竹声声迎新年，娘子，我们等下去放爆竹。”毕方把爆竹塞给了巧娘。
“你们别去凑热闹了，别吓坏我外孙。”凌将军说道，“我去就是了。”
“我困了……米酒喝多了有醉意了。”千落说道。
“李素，您扶我姐姐回房。”毕方说道，“爹，这些炮仗就靠你了。”毕方指了指院子里两大箱炮竹，我们也回去了……“
“不行……女眷算了，你们大男人要守岁，谁也不许回去睡觉。要不然我们凌府来年……都是你们的错。”
“爹爹，我陪大姐去休息了。”巧娘带着千落走了。
“放炮去……”毕方说道，“这两大箱应该够了吧……”
李素打开箱子，里面大大小小鞭炮……也不知有多少。
“谁花的钱？浪费……”凌将军说道，“依我说不用放那么多退回去……留下两个响就是。”
“好啊，我们每人放一个，爹，”毕方说道，
这箱子里的炮竹是李素是做了手脚的，本想弄几个哑炮看老头闹笑话。
凌将军放了一个没响，两个没响……凌老爷可真是……晦气，眼看着这两箱子……快空了，他也面子上放不下了，让女婿放，结果两响都成功。
“我是不是来年运气不好。”这下子老头疑神疑鬼了，就像丢了魂一般。
“我看他还与什么心思跟我抢……”李素说道。
“别过火了，我担心岳父大人……”
“他不是我岳父，我用担心，如果他是我岳父，我先帮老婆打他一顿。”李素笑着说，“你是左右都想讨好老婆吧！”
“烧高香去……”老头突然啥也不香了，“来年要顺顺利利，我女儿不能有半点差池。”
两人磕着瓜子看热闹，凌老头突然瞪着女婿说道：“你也要去，我要抢头香，你难道不想全家平安吗？至于这不知哪里来的叫啥啥，照顾好小姐和姑奶奶。”
外面下着雪呢……黄毕方裹紧了披风，拗不过老头。
“不要富贵但愿全家人平安。”凌将军磕着头，又是捐了香油钱。
“这凌将军怎么也来凑热闹了……”谁都知道凌将军不信鬼神，凌家人都是看淡生死的。
“我要马上回去，等着他们来给我拜年。”凌将军说道，他可真是争分夺秒。
“爹，您花了不少银两啊。”毕方说道。
“还不是心里不安，那炮仗都没响。”凌将军叹道，“但愿一年更比一年好，你们夫妻同心，我们凌家儿孙满堂，画再多的钱也愿意，老大老二在京城顺顺利利的，老二这孩子我是亏欠他太多，不过都比不上我这个女儿，她一心为了我这个家，如今虽说是嫁人，可是所嫁非人，按理说男子三妻四妾不过分，但是那个爹爹愿意女儿这样呢。开春，你们回京，京城条件好过这边关。”
“如今边关没什么事了，父亲大人可以要求回京养老。”毕方说道。
“我回去，你怎么办？你娶我女儿可不单纯，我就不能回去。这父母一辈子操劳还不是为了儿孙……行了，女婿，我知道老二看中的是你，所以押宝在你身上，这棋已经下了，岂还能反悔，只有走下去了。我女儿心思单纯，与老二不一样，但是我担心老二聪明反被聪明误，我这几个孩子，老二最聪明，从小就常干这种事，于是我不喜欢，才把他丢在了京城，还望女婿将来帮他一把，免得丢了性命。”
“大年初一，父亲大人怎么说这般话……”毕方说道。
“不说了，求人还不如求己，李素是什么人，老夫担心他另有目的。”
“小婿不知。”毕方说道，“只是我姐姐还望岳父大人饶过她，世上女人多得很，岳父大人要是娶了家姐与情理不合。”
“你当我不晓得，她又不是你真的姐姐，不就是陆家那丫头，当年我年轻风流之时，与她母亲差一点就在一起，要不是陆归蒙会骗……他家女儿我为什么不能娶？”
“爹哦，陆家姐姐是北境王妃，再说您是长辈，人家不会看上您的，再说如果您要与北境王抢夫人……这样，我怎么还有面子回去？”
“北境王……他……婆娘跑了自己不上心……怪谁……”
“他怎么不上心，一直陪在千落姑娘身边……”黄毕方说道，“还不是为讨老婆欢心。”
“他身边……李素莫非是……哦，就是那小北境王……女婿，我聪明吗？”
“岳父大人自然聪明。”
“我们是一家人，再说陆丫头本来就是北境王妃，那我就不与他抢了，只不过你要帮我，对了，你和我家那丫头说，要帮爹爹我好好治治这混蛋，不对啊，我感觉你们是故意的，那丫头事先知道吗？”
“那北境王要玩，要我们夫妻陪着他追妻，我们哪里敢不做啊，毕竟他们在一起，边关才会太平，父亲大人您大人大量，不会与他计较，我们也不到处宣扬，您看是这样吧，大过年的。”
“好女婿，这嘉美郡主知道身边的李素是自己夫君吗？”
“经我娘子观察，肯定不知道，她傻傻的以为自己喜欢的小逃奴李素。”
“北境王隐瞒身份获得陆千落的心，这事听上去好玩，我喜欢。”凌将军像孩子一样笑开了，“女婿，你耍我女儿打算到什么时候。”
“岳父大人，我是没办法，尘埃并未落地，我不能给娘子该有的身份，不过父亲大人请放心，她是我唯一的娘子，我会疼她爱她的。我发誓……”
“发什么誓言，我自己都不信我发的誓言，看到漂亮的，见一个爱一个管不住……”凌将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