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艺急得手忙脚乱的原因很简单，在他们的预测下，第二日票房本该突破两百万的电影，如今已经滑落到一百七十万，而且可以预测的是，后面几日，等观众们反应过来，这些票房会进一步降低。
这年头的主力观影人士大多数还是大学生和大城市的中产阶级，而且，这些人大多数都有上网的能力，这就让华艺以往无往不利的舆论封锁变得有些无用。
就在第三天，二零零三年十二月二十日，陈涛接到了一部陌生的电话。
“陈导是吗？我是王中君，有空吗，一起聊一聊？”
陈涛眯了眯眼，笑了笑说道：“当然，王董的邀请谁能拒绝，在哪里见面？”
王中君报了个地址，陈涛沉思了一下，先给钟丽方打了个电话：“王中君找我了。”
“华艺急了？”钟丽方的声音传了过来：“要收手吗？”
“不用，还没谈呢，加大力度！”陈涛笑着说道：“我估计很快就会有上面的压力了，王中君这人好面子，但是绝对不傻。”
“我明白了。”钟丽方那边说道：“那小崔那边？”
“不急，我早就跟他说好了，真要是有上面的压力，那也不是我们的过错，仁至义尽罢了。”陈涛说道：“当然，还是要给人家解释一下，况且，我感觉这事儿到现在已经不是他们想压就压的下去了。”
“有道理。”钟丽方也笑着说道：“给他们一个面子好了，算个人情，反正我们只是收手又没打算帮他们压下去。”
“对啊，人家网友爱说什么又不是我们管的了的，他王中君还没那么大的面子。”
“你真坏啊，坑了人家一把还能拿个人情。”
“这叫商业竞争，而且这个人情嘛，跟放屁差不多吧。”陈涛丝毫没有当回事儿。
他可不觉得华艺能记下这个人情，这两兄弟都是心狠手辣，无耻无情之人，要不说人家能有这么大的基业呢？
现在同意和他见个面，无非是留个情面，这毕竟是国内，不是好莱坞，他一个新晋导演可以狂，可以意气风发，但是不能不讲规矩。
当然了，陈涛也只是暂时服软而已，毕竟他上面的人脉几乎为零，和华艺这帮子大院子弟比起来还差的远，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忍着不和那些过来摘桃子的二代们合作，他想要一个真正能说的上话的合作者，而不是一些只会拿钱而不办事儿的米虫。
钟丽方回去就与浪涛网络那边的人联系，同时，她掌控的水军们也倾巢出动，开始了全方位的传播，小崔的事儿一瞬间被大部分网民所知晓，同时这些人又传给自己的亲戚，朋友，家人。
仅仅一个下午，国内最大的几个票仓，如首都，魔都，羊城，深城等地，都出现了一定的下滑，只是数据还没统计完毕，华艺那边还不知晓陈涛的动作。
陈涛等到了晚上，赴宴前，他给钟丽方打了个电话：“收手吧。”
“其实也差不多了。”钟立方说道：“再继续下去很可能惹人厌烦，现在刚刚好，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
“嗯，就这样吧。”陈涛没有多说，现在的网络环境还没有到日后那样乌烟瘴气，网民们分辨不出来水军，而且网络这个池子很小，主要的论坛也有限，大家平常吃吃瓜，聊聊骚，突然来这么一件事情，自然是会引起关注。
更何况，现在的网络环境那是真不错，公知们还在杂志社和报纸吹他们的自由灯塔，网络里虽然也有，但是还没有被污染。
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在的网民，整体素质很高。
日后的网络环境，甭管你是九八五博士而是中专说唱歌手，到了网上的选择不多，成为抽象乐子人，变身为二极管，以及化作杠精。
当然，这三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现在嘛，不管你线下是什么人，也不管你线上是猥琐的到处要学习资料还是博学到能秒做高数题，都得有一个前提，你特么至少得是一个好人！
小崔的事儿让很多人都不满，平常没能力搞你们这些人，老子在网上还不行吗？
于是乎，陈涛也没预料到，自己的一波猛攻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份稻草。
在他去赴宴的时候，几大有名的论坛里都开始大范围的讨论起这件事，甚至有人扬言要为小崔出气，揍冯裤子一顿。
天涯社区甚至开始大范围的讨论起谁对谁错的事情，最后，一致认为小崔受到了伤害，不只是因为大部分人不喜欢冯裤子那张大嘴巴，还因为一件事。
某位网友评论道：“虽然说陈涛这人看起来也不咋地，但是他是绝对敢说实话的，就冲这个，我觉得小崔是受害者。”
底下网友纷纷响应，陈涛在下半年的讨论度一直都挺高，而且大部分讨论度都在他这个人身上，大部分人对陈涛的第一印象是，这小子有点小狂，但是更多的印象是，这小子真敢说啊。
抛开网络上发生的纷纷扰扰不谈，陈涛则是来到了王中君定的地方。
他一进包厢，就看到包厢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他，没看到冯裤子，倒是看到了两位兵兵，王氏兄弟，王晶花和两个个他不认识的人。
“陈导！”王中君看到他站起来笑了起来，他这人笑起来就会给人一种很精明的感觉，但偏偏他笑声极大，表情夸张，所以反而不会惹人厌烦。
“可算是把您给请来了。”王中君拉着他的胳膊，很亲近的说道：“过了这么久，才见到您这位天才导演，实在是我的不对，这样，我自罚一杯。”
陈涛心里一阵腻歪，但是脸上还是带着笑容说道：“不敢当不敢当，谁不知道您王老板是咱们电影行业的领头羊，我得向您学习学习才是。”
他坐好，没有注意那两位千娇百媚的兵兵，而是看着那两个他不认识的人，点了点头。
王中君意识到了他的目光，眉毛微微一挑，却也没急着去介绍，而是说道：“今天，就让我们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嘛。”
“那是当然，以后还要向您学习呢。”陈涛微笑着点点头，看着王中君举起了一瓶瑞幸同款的酱香酒，开口说道：“王总，谈话的地方，酒这种东西，就不用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