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俘虏们看着魏军士卒大口的吃着羊肉,羊还是他们一把牧草一把牧草喂养大的,羡慕的泪水不自觉的从嘴角流了出来。
好在曹叡为人心善,没有苛待这些俘虏。有他一口吃的,就有俘虏们一口喝的。
肉食虽然给不了,但每个俘虏都能分到一碗肉汤。提供的粟米饭却没法管饱,只能让一个成年男子吃个半饱。
倒不是粟米不够吃,五百步卒并非空着手出城的,每个人都带了十天的粮食。而是故意不让俘虏吃太饱,不然他们有劲没处使,很容易闹事。
别看只是一碗肉汤,可普通鲜卑人可能几个月都喝不到一次。他们终日与牛羊为伍,一年到头却也吃不上几次肉。
他们最常吃的,还是各种奶制品。整个郁筑鞬部,能隔三差五就能吃上肉的,只有郁筑鞬一家子。
所以被俘后,能喝上一口肉汤,再就一口热饭,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中军营地内,鼓声震天,一场露天的篝火晚会正在上演,却是曹叡设宴款待阎志以及接应的部曲督。
篝火将营前的空地照亮,两个壮汉在篝火前表演角抵。只见他们光着膀子,跨步伸两臂相搏。左侧还有一人平伸双手,充当二人的裁判。
受邀的宾客一边享受美味,一边观看角抵表演。
喝的是醇厚的羊羔美酒,吃的是地道的手把羊肉。佐以野韭花酱,别是一番风味。
身为东道主的曹叡,却没有坐在主座上。而是混迹在人群中,手里握着两根鼓槌,为正在角抵的二人擂鼓助威。
外边还围着一圈士卒,也在为自己支持的一方呐喊。
鼓声和呐喊声响彻营地,引得众人侧目。直到角抵得二人分出胜负,鼓声才停止。
曹叡将胜者招至身边,说道:“壮士且留姓名。”
“回公子,某涿郡张卫。”
曹叡闻言,解下腰间环首刀,递向张卫道:“所谓宝刀赠壮士,我将这口百炼宝刀赠与张壮士,愿壮士持此刀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多谢公子赐刀,某一定多多杀敌。”
“好,真壮士也,且满饮此杯。”
不多时,宴会在喧嚣声中结束,营地慢慢归于平静。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期间少不得要调戏调戏赵玉和赵玲两位小娘子,惹得二女娇羞不已。
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曹叡倍感舒爽。一左一右搂住二女,问道:“跟着我一路风餐露宿,还要照顾我的起居,滋味不好受吧?”
“能跟着郎君,是妾二人的福分。除了有些思念父母,别的倒也没啥。”赵玉回答道。
思念父母是人之常情,别说赵氏姑侄,就连曹叡自己,出门在外三个月,同样想念家人。这种血脉亲情,是割舍不断的。
“想父母了可以给他们写封家书嘛。”
赵玲问道:“郎君,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谁还不让你们写不成?看来还是我以前疏忽了,以后这种事不必过问我的意见。”
二女齐声答道:“多谢郎君体谅。”
曹叡松开了二女,示意她们坐在桌案前,说道:“现在就写吧!顺便替我向长者和二翁问好,还有问问泽儿的境况。”
赵玉点了点头,坐在案前。赵玲捏住研石,往砚台上滴了几滴清水,开始研墨。
曹叡打算去巡视一下营地,便对二女道:“你们先写,我出去一趟,等会再回来。”
又将正在门口候着的许仪叫上:“廷垣兄,随我在营内走走。现在多学一点,以后带兵的时候就能少出点错。”
二人在中军大营中转悠,遇到巡逻的广宁士卒时,哪怕士卒认得他,也要对口令。
“何来?”
“鱼来。”
鱼便是今晚的口令,夜间问对皆以口令为名,不得自称姓名。若有人称姓名,巡夜士卒可直接将其拿下。
走了一圈,走到了赵肥夫妇的营帐前。夜已深,可夫妇二人还在忙碌,忙着清洗各种餐具和厨具。
二人见来人是曹叡,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起身相迎道:“见过公子。”
“这几天辛苦你们夫妇了,每天都是一大早就开始忙,直到深夜才能入睡。”营地里的人和事,曹叡都看在眼中,夫妇二人一如既往的勤劳肯干。
“等到了广宁城,就放你们几天假,好好休息休息,看看广宁的风土人情。”
“多谢公子。”
赵肥夫妇的营帐旁边是伽罗的营帐,门口有两个士卒看守。两人是从邺城随曹叡出发的护卫,自然不管口令那套,亲兵有亲兵的规矩。
二人见是曹叡,赶忙行礼。
曹叡伸出食指竖在嘴前,示意二人不要说话,随后直接掀开门帘走了进去。许仪则停在了门口,手按在刀柄之上,和两名护卫一起小心的提防着四周。
伽罗这会正在给孩子喂奶,见有人进来,连忙背过身去。
“有什么好躲着的,又不是没看过。”
听出是曹叡的声音,伽罗这才放下心,又将身子转了过来。就如曹叡说的那般,又不是没看过,索性大大方方的展示出来。
“怎么还没睡?”
“外面那么吵,里面又有小孩闹腾,怎么睡得着嘛!”
曹叡上下打量了伽罗一番,发现她穿上汉家女子服饰,梳成汉家女子发髻后,比昨日还要诱人几分。
“看来你还挺听话的,我就喜欢听话的女人。明日就会到广宁城,听说你有个叔父住在质宫里,到时候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嗯。”
她跟住在质宫的叔叔没什么感情,见不见无所谓,所以回答的有些敷衍。
“早些休息吧,明天再来看你。”
出了伽罗的营帐,中军大营基本上就逛完了。二人便出了营门,巡视四角的小营。
小营与小营之间,以绳索为界,一到夜晚,各营将士不得随意走动,只能待在本营内。
随意越过绳索,也要接受军法处置。
再次对过口令,二人进入到小营内部。放眼望去,整个营地布置的非常规整,让人看着就很舒服。
在巡夜的什长的陪同下,曹叡走进一间营帐。里面的士卒已经睡下,此起彼伏的鼾声便是明证。
“走吧。”
有巡夜什长引路,曹叡先后巡视了辎重区,庖厨区,便溺区以及关押鲜卑俘虏的区域。直到将剩下三个小营都巡视一遍后,才回到自己的营帐。
一圈下来,二人收获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