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
“西方有昆仑,高耸危入云。”
“偶见仙人过,时遇神牛行。”
“山铺千丈银,丹藏一寸金。”
“噫!推倒天地无依仗,此时方得修道心。”
这本是后世昆仑山中一位无名修道士留下的道诗,又被王欢所用。
昆仑门下向来收徒极严,天钢道长乃是听了王欢此道诗,觉得王欢颇有道心,天资极佳,因而才破格收他为徒,传其衣钵。
天钢道长先是传他昆仑派基础武功,后来又传了他一门“昆仑六阳手”!
王欢修炼得也极快,昆仑六阳手共分六重境界,王欢很快就修炼到了第二阳的境界。
天钢道长也不过是刚刚晋升第三阳的境界。
而这么一来,整个昆仑派当然都知道王欢是一位武道奇才,对他的尊敬和呵护的同时,也迎来了嫉妒和怨恨。
其中最嫉妒王欢的,就是同在天钢道长门下的白鹤道人。
天钢道长担心王欢进境太快,根基不稳,故而没有再传王欢新的武功,而是让王欢去山中挑水,担柴,扫雪,打坐,修心。
这一做法,本是天钢道长悉心为王欢设计的修炼计划,但是到了白鹤道人那里,却成了“王欢不得掌门待见,所以派他去受苦”的说法。
王欢自此被许多师兄弟所疏远。
王欢回到昆仑山的时候,师兄弟们朝着他打招呼,却又默默拉开了一些距离。
“师父呢?”
王欢抓了一个年龄很小的师弟问。
师弟说:“掌门师尊带白鹤师兄他们去参加武林‘黄池大会’,商议武林盟主去了,算算日子,应该也快回来了。”
王欢一听,暗叫糟了。
天钢道长此去参加黄池大会,按原本剧情的发展,他会被丐帮帮主误杀,乃是一个有死无生的去势!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走了好些日子了!”
王欢匆匆收拾一下,正打算出昆仑山,去救下天钢道长,不料刚刚走出,山门前已走来一行人。
这行人风尘仆仆,披麻戴孝,人人只是行走,静默无声。
而人群中央,却是一辆车,车上赫然载着一台棺材!
王欢瞧见棺材时,心中已凉了一大半,瞧见人群中为首的正是白鹤道人时,更是确定,天钢道长已然身死!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朝着山下行去。
他轻功本就很好,在得了万鹏王的身法技巧之后,更是如虎添翼,速度奇快。
从他看见白鹤道人一行人,不过短短一会儿,就已顺山而下,来到了行列之前。
白鹤道人见到王欢突然出现,不禁皱起眉头:“王欢,你一消失就是一年,现在终于知道回山了?”
王欢没有理睬他,而是走到天钢道长的棺材面前,缓缓问道:“这......这是师父?”
白鹤道人紧紧盯着他:“是!”
王欢面露悲怆,突然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恕徒儿无用,未能......”
王欢说到此处,已说不下去。
众昆仑门人瞧见他的模样,想起往日掌门天钢道长待他们种种,不禁也都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他们里面的有些人虽一路上哭了好几次,但此时又已在偷偷地擦眼泪。
白鹤道人却叱道:“王欢!你假模假样,掌门师尊被刺杀的时候,你去哪里了?如果你在山门,掌门师尊一定会带着你去,你贴身左右,也不至于......”
他言下之意,竟是将天钢道长之死的大部分责任,要归咎在王欢身上。
王欢仍没有理会他,只问了句:“师父死在谁的手里?”
白鹤道人道:“凶手乃是先天无极门的俞佩玉!”
他冷笑着:“不过这凶手早已被我们追杀伏诛,死在杀人庄里了!我们已替掌门报仇雪恨!”
王欢心知,杀人的根本不是俞佩玉,俞佩玉在杀人庄内也只是假死而已。
但是他如此一问,是想再确认一下事件。
王欢叹道:“好!我们回山,安葬师父罢!”
白鹤道人与王欢一同回了昆仑山门中去。
昆仑山自天钢道长掌门以来,对门下要求极严,昆仑众弟子往往吃苦耐劳,生活贫简,朴素无财。
是以这一场葬礼也未举办得多么隆重,只是简单地摆了灵堂,然后下葬。
王欢实际上是带了些金银在身上的,但是他认为华而不实的葬礼,那大概也不是天钢道长所愿,便未动用私财铺张。
棺入昆仑土。
天钢道长已然安息。
但是由于他是突然死亡,未曾指定下一任昆仑掌门,所以当悲伤的气氛一过,昆仑门下便都人人心里都各怀着不同的心思了。
其中心思最重,可能性也最大的自然就是师兄白鹤道人了。
天钢道长同门只有一位师兄,一位师弟;师兄因除魔而死,师弟却早就远赴塞外,等天钢道长当上掌门时,他已是独苗。
没有师门长辈会来同白鹤争掌门之位,他的机会自是极大的。
所以这些日子,王欢一直守在天钢道长的坟前,打算守过七日;但白鹤道人却在第四天的时候,就已开始东奔西走,联络门人了。
这一天刚好是第六天的夜晚。
王欢日常练过武后,在天钢道长的坟前打坐。
月光幽幽,照在他后背上,整片天地都很安静。
风吹草摇,一片花远远飞来,落在王欢身上。
王欢亦不动不晃。
他好似已同这里渐渐地融在一起。
一旁留守的有四位门人弟子,他们瞧着王欢,不禁都十分惊讶。只因这本是内功练到高深的境界时,才会给人如此的感受。
忽然,王欢的耳朵动了动。
他听见有人来了。
不过两个呼吸,已有人落在他的身后。
昆仑派中有人前来拜天钢道长,本也是常事。
但听风声,这人却来得很急!
他一来,悬空一指,竟直接朝着王欢背后的“灵台穴”点去!
王欢头也不回,反手一掌拍出!
那人见王欢反应如此快,亦有些慌乱,立马变指为掌,与王欢对了一掌!
啪!
那人倒退回去,连退三步才将这股劲力化解!
王欢仍自盘坐着,淡淡道:“白鹤师兄一来便对我出手,还是当着师父的面,是否有些太过分了!”
一旁的四位门人见有人对王欢出手,皆纷纷拔剑,然而看清楚是白鹤道人之后,又面面相觑,将剑收了回去。
白鹤道人冷笑道:“王欢,你告诉我,你一年之前去哪里了?”
王欢答道:“远游历练。”
白鹤道人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欢道:“便是前几日见你之时。”
白鹤道人道:“你回来之后,可有到其它地方去过?”
王欢道:“没有。”
白鹤道人哈哈笑道:“你刚一回来,就碰见了我们,天下岂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王欢道:“这天下巧合的事情本就很多。”
白鹤道人厉声道:“你索性告诉我,你在我们回来之前,有没有去过雪女峰的藏丹阁,拿过我昆仑派的秘药‘小还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