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没得,那个刚从城市回来的王波准备修路唠,修完路啦些年轻人应该都要回来唠,我们快享福唠”
“真滴嘛假滴,我啦么不晓得啊”
“真滴真滴,王波他二叔王志说滴,他还要一块儿切修喂”
······
农村的大妈摆着龙门阵,讨论着时尚的话题,对于王波这个明星自然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王波走到哪儿都倍感热情,街上的每个人都很乐于分享自己贩卖的东西,有些看王波脸熟的也相当热情的介绍着自己,这让王波感觉到自己好像并不止那些所谓的七大姑八大姨。
嘈杂的声音让王波听起泛着困意,不过作为本次主角的自己不上去讲上一次像样的演讲,难免不会被千夫所指,沦落为过街老鼠,王波习惯这种感觉,王波很适应同时也很熟练的走了上去表演起来。
“老辈子们,叔叔娘娘听我说奥,嘞个路肯定会修起滴,要是一年修不起我修十年,要是后面没得钱修唠,我也国人一块一块把嘞个路铺起来,到时候年轻人看到路修起唠来嘞里地人多了,也都回来唠”
“我就说嘛,嘞个王波出息唠,都要回来修路唠”
“我从14年前就当起唠共产党员,从小就跟爷爷在一块儿,一直想到老家,现在肯定要落叶归根撒,归根也要作出贡献,不然我出切做撒子耶”
“波儿还是共产党员啊?共产党肯定为我们着想,波儿到时候有撒子需要帮到滴,跟我们说,你一国人肯定不好修,我们嘞些虽然骨头老唠,但是心不老,你爷爷当时也是第一个跟其共产党滴,他证实唠共产党是为人民服务滴,就凭你是共产党员,愿意修嘞个路,我们嘞些老骨头也拼唠,让子孙们享享福!”
王波很惊奇,回首想起曾经自己写入党申请书引用爷爷的那句话“共产党做的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不过后面还有一句没有写进里面“就是嘞些为民当官的有心无力,有些人钻来钻去,修个路都舍不得自己的地”
当疑问破开的时候最先开口的总是疑问最多的,他们想刨根问底,他们迫切想要知道解决问题的方法,他们猜疑“这是不是对我有帮助?这是不是在骗我?”
回到屋里的王波默默望着晴朗的天空,期盼着零零小雨的到来,雨中的世界是丰富多彩的,王波呆滞的眼神极其像信徒,有目的的忠实信徒,可天工不怜可怜人又或许王波忘记关注天气预报。
农村在王波看来越来越像城市,如同旧衣套新人,或许是时代的问题呢?或许是呢?农村是心知肚明,城市是后知后觉,王波带上了蓝牙耳机走向了后山,随着细声细语的滴答滴答后,便靠在石碑旁试图冲破噩梦。
王波有些寒意,对着门的空位放了个酒杯,里面的液体洁白如玉,太过于洁白折射了几分墙上泛黄的日历,2020年的日历中财神依旧再笑,王波等了几分钟后将酒洒在地上,重新拿了一个新的杯子,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喝的很慢,5分钟一小杯,半斤酒喝了一个半小时才摇摇晃晃回到卧室,王波有些喝不下去了,躺在床上透过带有拉栓的窗户静谧的看着满天繁星遮盖的黑夜,王波觉得喝酒驱寒有些扯淡,盖上被子抖了两三下,侧身喃喃道:“星星这么多,明天要起大雾啊”,闭上眼,寒冷刺骨,太冷了,冷地王波后知后觉地沉沦在月亮与满天繁星照耀警醒的黑夜中······
不得不说金钱推动着人们的发展,从广大的角度的考虑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方面,但从王波的角度去思考,貌似为了金钱放弃了一切,一切情感都是为了金钱与美好的未来,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人们羡慕着这种生活方式,渴望有这样一个人去当作依靠,就如同现在村里的人对王波的情感一样,正所谓乱世出英雄,王波是不是英雄王波并不知道,但现在一定是个乱世,人们只不过后知后觉罢了。
大雾若隐若现,美好的人世间一切都充满灰白色,洋灰地坝散发出迷人的腥味,他们心心相惜着,伯乐与千里马总是心照不宣的做着对方满意的事情。王波一觉起来便是中午,也许并不是酒精所导致,毕竟酒精驱寒的这个谎言已经被王波戳破了。
推开门,白茫茫的空中散发着泥土的芬芳,王波迷茫地望着木杆托举着的电线,岁月的侵蚀使木杆有些发黑,与之白雾中的黑色电线相比倒是显得举足轻重了,白雾挑拨着黑色的电线,电线微微摇晃着,凉风吹起王波的衣领,王波依旧如醉痴迷地望着黑色的电线,橘子树沙沙作响,偶尔有几片嫩叶翩翩起舞,白雾茫茫也不再那么单调了,狂风骤起,毫无预兆,王波身子有些晃动,不过王波并不在意,只是缓缓闭上双眼,聆听着无人欣赏的风景,任由橘子树的叶子飘落在自己的肩上,缓缓滑落至地上,又随风飘散。
“风景原来不是看的,而是听的,每一处风景都会化作不同的声音陪伴着我,漂流了这么远,还是这里的声音适合我,老辈子的人说星星多会起雾,说的话明明不符合我所想的新时代,却符合听起来适合我的风景,错了便错了吧,就让这凤吹远些,它肯定会生根发芽的。”王波喃喃自语道。
风吹的莫名其妙、停的莫名其妙,没人明白它在提醒什么,有心的人们最多只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刮,什么时候会停,大自然很单纯、相信着人类,人类很单纯、逃离着大自然,不过,都会变的,大自然还年轻、人类还年轻。王波划了火柴,点上了烟斗,依旧望着那静止不动的电线与发黑的木头杆,嘴里张张合合,吞吐着茫茫的大雾。
王波每天亦是如此,饿了便去摘菜,种的地并不多,吃什么对于王波来说也无所谓,村里也没有一个人知道王波想的是什么,他们也还年轻,摆摆王波的龙门阵使他们盎然十足,高傲、卑鄙、奸诈、恶毒、大度、无私······王波觉得他们无论怎么说自己都说的不够充分,自己现在认识自己,自己现在又不认识自己,就如同18岁的自己幻想着30岁的自己是什么模样,太年轻了!
大雾散去后,太阳便显现出来了,它长大了,比起王波小时候所见的太阳,更是伟岸了不少,王波躺在椅子上聆听着太阳的声音,手里的烟斗有些冷了,说话时不断冒着白气,倒是背后敞开的木门显得有些孤孤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