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南招呼众人进厕里,杨蓓着急,没发现这猫腻。待她孤行一意闯到男厕里,男人们拥上,怪呼着看戏。
换另一位早哭泣,可杨蓓何等有骨气。不温不火,平心和气。拿出随身的喷雾器,对准男人们的口眼鼻“嘁嘁嘁…嘁嘁嘁”
辣的众人泪迷离,呜呼呜呼逃出去。可事后,老板还是把杨蓓批,只因闯入男厕的是此女,杨蓓自知跳进黄河难洗涤,只好委屈窝到肚子里。
就这样,男人们辣肿了眼睛,还笑眯眯。杨蓓不情愿地说了声“对不起”。
请君入厕事件过去,众人的排挤继续。看着杨蓓趾高昂气,男人们不打一处来气。有人问这次如何整活施计,郭南微微一笑指着地上的小筒说:让她体会体会垃圾的魅力。
唧唧叙小计,众人听完皆唏嘘,有人问他为什么如此大恨意。郭南闻言,眼神变犀利:台上说不过的,我台下说,台下说不过的,我征服她,征服不了的我毁了她。
众男人听完无言语,竖起拇指说:牛鼻,牛鼻。
转眼间隙,杨蓓小憩,工位上独留一只垃圾筒,冷冷戚戚。男人们鬼鬼祟祟,时而悸动时而颤栗。待杨蓓回来这里,看到筒中的垃圾拔地而起,顶部与天花板只差半米。
其他人佯装镇定,杨蓓呆呆立在原地。那垃圾叠的直而细,矗而立,堪称世界第九大奇迹。
那天下班,杨蓓很晚才离去。
事后从女同事那里得知男人们是从犯,郭南是主使。一开始,她也生气,也想用其人之道还治其。可心中偶像李清照的词响起:
萧条庭院,又斜风细雨,重门须避。宠柳娇花寒食近,种种恼人天气。险韵诗成,扶头酒醒,别是闲滋。征鸿过尽,万千心事难寄。
一句“险韵诗成”,令杨蓓灵感爆棚。脱口秀稿子信手拈来,跃然纸上。
隔天节目录制现场,胸有成竹的她抑扬顿挫:小时候,妈妈告诉我。爱捡垃圾的孩子长大了没出息。所以我现在一直单身没找男人!
还是要说清楚,不是说男人是垃圾,是男人爱玩垃圾。
我观察了男人们对垃圾的执念,总结为三大点:棍子、冰碴、垃圾。
先说棍子,我发现男人们对棍子的执念是不受年纪影响的。而且他们对天然直的、长的棍子最没抵抗力。路上的棍子就是直了点,你也要玩,玩就算了还要捡回家…
我也问过个别男性同事,他们都说是受孙悟空的影响。是吧,定海神针如意金箍棒,但我觉得,可能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弗洛伊德告诉我们…
所以为什么对长且直硬的棍子情有独钟,你们应该有所了解了吧…
我没说呀,我说的还是如意金箍棒、定海神针,你们别多想呀!
其实怎么想的都没关系,都理解。可是冰碴子招你惹你了,你掀一块还要摔地上,啪!四分五裂,完了还要长舒一口气,发出同灵长类独有的嘶鸣,‘噢噢噢噢…’
小女杨蓓不才,有幸目賭过一次,当时就给惊呆了。就是说冰碴的威力这么大嘛?能让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的男人直接返祖?!后来我就想到,要是冬天的河边,不仅有数不尽的冰碴,还有几十根长直且硬棍子的话…哇
那对男人们来说,可能就是天上人间了吧!
掀一块冰碴一摔,啪!然后学猴子怪叫,‘噢噢噢噢!’
捡一根棍子一舞,咻!然后反手遮眉望眼,‘呔!妖怪哪里逃!’
掀一块冰碴一摔,啪!然后学猴子怪叫,‘噢噢噢噢!’
捡一根棍子一舞,咻!然后妖怪哪里逃!
掀一块冰碴一摔,噢噢噢噢!
捡一根棍子一舞,哪里逃!
冰碴一摔,噢噢噢噢!
棍子一舞,闹太套——”
此等互联网老梗一出,台上男士们那脸就挂不住了,郭南干脆插话大喊: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杨蓓只微微一笑说:别急,马上就要说到你了。
接着她起哄般地问在场观众最后一个是什么。在场的女观众们鼓足了气喊着:
“垃——圾!”
看到观众的情绪给力,又看男同事们的长脸好似拉了皮。场上的杨蓓难掩得意,侃侃而谈:垃圾一词最早出自宋朝,吴自牧的《梦梁录·河舟》有记,「更有载垃圾粪土之船,成群搬运而去。」可以看到两个字都是土字旁,可见最早的垃圾是和大地或泥土相关的。
细考起来,也不简单。「垃」字不见于《康熙字典》,一般字书中也不见此字踪迹,可见其晚出且特别生僻。唯有考察字形,百科里解释为会意字,解释为「独立的土块」,并没有解释出处,从史料看比较可疑。
而「圾」字就比较常见了,《康熙字典》里解释这个字本是岌岌可危的「岌」字,意思就是「危」。
正所谓,危训山高,山高故而危险,所以《离骚》里有「高余冠其岌岌兮」的诗句。
既然「圾」字如此,那「垃」字与其如百科中所言是会意字,说不定更接近形声字,按照从「岌」通「圾」的原则,我在《广韵》里找到了一个类似的字。就是上山下立的「岦」,其解释为「岦岌,山貌」。我粗略查考下来,在清代女诗人左锡嘉有「山岦岌,骇浪掀天天地窄,峡声倒卷蛟龙泣」的诗句,乾隆帝题画诗有「撑霄何岦岌,千秋镇古歙」,清人还有「岦岌瞻黄城,沦漪爱滍水」的句子。在诗文里,「岦岌」一词始终是山高的样子。假如「垃」字是从「岦」字所演而来,那么「岦岌」难道就是「垃圾」的原型吗?
这个疑问就一直埋藏在我心里,直到前两天午休,我从休息间回到工位后,看到这一景象……
此刻她背后的大屏幕上弹出那张“垃圾”。
观众们不明所以,但此时男同事们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杨蓓风轻云淡的解释着:当时我就想,是谁制作出这样一坨艺术品的?后来我在收拾残局的时候,发现里面要么是棍子,要么是冰碴子,我一下就明白了!
接着她直直看向男同事们,她脸上的笑,友好不失礼貌。
而观众们恍然大悟,哨声嘘声欢呼声不绝于耳。再看被公开处刑的男同事们,此刻已经哀声哉道,欲哭无泪,就差往地上一跪。等到男同事们拿起话筒时,个个都成了霜打的茄子。话说不利索,甚至面对观众那炙热目光时,还有些哆嗦。萎靡反应最严重的是郭南,左顾右盼,满头大汗。堪称脱口秀历史上的著名翻车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