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飞平静的收回视线,看着那风韵女子,问道:“不知魁首的奖品是我自己取,还是你们送?”
“奖品?”
林青黛微微一怔,回过神来之后,望着诸葛飞说道:“我就是。”
诸葛飞看着那带着面纱的风韵女子,不知道是自己没有表述清楚,还是她没有听清楚。
或是他们颐香苑反悔不想给银子了,总共才一千两,不至于吧?
于是他看着她,再次说道:“诗会魁首不是有奖品吗,奖品是我自己取,还是你们送?”
林青黛看着他,说道:“你口中的奖品就是我。”
诸葛飞面色微变。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贩卖人口都是犯法的,尤其是在古代,对于人贩子的处刑极为严厉。
根据大夏律第X章第XX条,“凡贩卖人口、发冢放火、邪恶犯奸者,死罪。”
人贩子和杀人放火,作奸犯科重型者放在一起量刑,足见贩卖人口的罪名之重。
第X条第XXX补充小条上面也写的清清楚楚,但凡贩卖的不是自家奴婢或下人,处磔刑,磔刑即处死后肢解,不管是卖者还是买者,都难逃律法的严惩。
诸葛飞看着她,有些不确信的问道:“不是一千两银子吗?”
夏侯淳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如果一千两银子能买来和林姑娘单独相处的一个时辰,京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为这个机会争的头破血流。
现在这样的机会就摆在他的面前,他居然还想着那一千两银子?看来自己购买秘术那一千两银子并不算坑啊!
林青黛也是怔了怔之后才反应过来,目光极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解释道:“除了那一千两银子之外,魁首还可以与我单独相处一个时辰。”
“那你们把银子送到紫云阁吧,一个时辰就算了,我不差那一个时辰。”
他刚才还以为夏侯淳骗了他或是颐香苑想要反悔,现在看来不是,有一千两银子就好,和她相处一个时辰干什么?真是的......
我可不是夏侯淳,万一把持不住怎么办?
夏侯淳看着他的目光,已经不是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了,根本就是在看一个傻子。
林青黛身后的侍女闻言,脸色也是一变。
全京都都知道元宵诗会的魁首有机会和林青黛姑娘独处一个时辰,要是魁首只要了银子,放弃了人人都想得到的第二条,别人会怎么看颐香苑?怎么看她?
林青黛看着诸葛飞许久,才开口说道:“不好意思,要么两个都要,要么两个都不要,这是颐香苑的规矩。”
既然是颐香苑的规矩,他也不好破坏,诸葛飞想了想,说道:“第二个能折算成银子吗?算便宜点也行的”
???
林青黛看着他,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问道:“那么公子觉得,应该折算成多少银子呢?我又该便宜多少呢?”
“我觉得折算成…咳咳…”
诸葛飞咳了一声,继续道:“还是按照颐香苑的规矩吧。”自己再无赖下去真的有些不识好歹了!
眼前的女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还有些熟悉。
这一刻,诸葛飞想到了赵灵燕,当她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就说明他可能要挨揍了。
除了想到了赵灵燕的眼神,还想到了临走时那一袭黑丝的叮嘱。
尼玛,不要在外面沾花惹草。
和别的女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个时辰,算不算沾花惹草?
应该不算。
但保险起见,诸葛飞还是摇了摇头,看着她说道:“那我都不要了。”
银子没了是小,失节是大啊,许六安就在旁边看着,老乞丐也在旁边看着,李心澜也在这里呢,以后兰儿晚晴小靓或是黑丝她们要是问起来,那天晚上的一个时辰都干了什么?那自己该怎么解释?
林青黛看着他,脸上依旧带着笑容,问道:“公子确定不要吗?”
她虽然在笑,但这笑容,怎么都带着一种威胁的味道。
对,差不多就是那种你再敢说句不要,我就拿刀砍你的那种...
周围开始有人围拢过来,夏侯淳扯了扯他的袖子,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夏侯淳平时给人的印象都是吊儿郎当的,此刻的表情却是十分严肃认真,诸葛飞看着周围那些围拢过来的人群,似乎是会意了什么,看着林青黛,点头认真道:“要,必须要。那在下就冒昧叨扰姑娘一个时辰了。”
林青黛脸上的笑意扩散,说道:“算不上什么叨扰,公子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先下去准备。”
诸葛飞和李雪姬他们被重新请到了一处房间,夏侯淳刚刚踏进房门,便看着他说道:“你有病吧,你既然不想要,写那么多诗干什么?”
“你才有病…我写诗自有我要写的道理,这个以后你会知道的”
“好好,可是你要么就别写,写了就要遵守颐香苑的规矩,你赢了又不想要奖赏,颐香苑的面子往哪搁?青黛姑娘的面子往哪搁?”
夏侯淳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刚来京都,你在这里毫无根基,能不得罪人千万别得罪人!你还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颐香苑可没有它明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连我都不敢轻易招惹,你可别意气用事,当你是兄弟我才说你,否则管你怎么作”
连夏侯淳都这么说了,看来这颐香苑的背景应该不小,诸葛飞刚才也意识到了,如果就这么一走了之,的确是有一点儿没事找事砸场子的味道呢,平白树了一个敌人,不明智,这也是最后他欣然同意陪她一个时辰的原因。
他和颐香苑无怨无仇,人家还送给他一张可以免单的顶级为爱屁会员卡,再砸人家场子的话,那就真有些说不过去了,也太不讲究了。
他看着夏侯淳,问道:“这林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夏侯淳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知道,颐香苑在京都的关系网极其复杂,许多权贵官员都与其有密切联系,林姑娘不仅是颐香苑表面上的掌权者,还是名动京都的大美人......”
“美倒是挺美的。”
诸葛飞点了点头,看到李雪姬的目光似是无意的望过来,又道:“不过说名动京都有些夸张了,就和李姑娘比还差着一些的,今天晚上逛灯会的是时候,我就看到了至少两个和她差不多姿色的......”
“你懂个屁!”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老乞丐就忍不住插嘴道:“那小姑娘不仅姿色上佳,更是媚骨天成,岂是随便一个女子能比的,以后你要是有机会和她合练老夫送你的那几本双修秘法,就知道她的好了......”
???
老家伙你不要胡说好不好?你什么时候送我双修秘法了?那在我看来只是春宫图好不好?我是不会承认的!
此刻诸葛飞感受到了许六安那种曾经的无奈,若非打不过你,信不信我当场跟你翻脸?凭空污人清白,老不羞!
不过诸葛飞早就悟到了一个道理,当你身边有一个女人的时候,千万不要说另一个女人的好,不管这两个女人和你有没有关系,也不管她们有没有关系,记住这一点准没错。
这个道理像老乞丐这种注孤生的人是不懂的,所以李雪姬的目光从诸葛飞身上转到了他的身上。
一名下人从门外走进来,说道:“公子,随我来吧,林姑娘在楼上等您了。”
诸葛飞站起身,看着老乞丐问道:“那林青黛不简单?我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
老乞丐瞥了瞥他,说道:“这要是危险,老夫宁愿天天身陷险境!”
许六安插话道:“大宝兄若是不愿意身陷险境,我也可以替你去身陷险境!”
夏侯淳附和的点着头
......
诸葛飞没有搭理这一老二少的三个不正经,既然没有危险,那我试探试探她深浅又何妨?什么媚骨天成,双休功法的,呵呵,有机会可以试试呦......
夏侯淳看了看走出去的诸葛飞,又看了看淡然的李雪姬,脸上先是浮现出一丝疑色,随后便又敬佩起来。
诸葛飞随着那下人,来到楼上的一处房间。
名叫林青黛的女子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面纱已经摘去。比刚才那一身要更加清凉,露出一小段光洁的锁骨......
诸葛飞不知道老乞丐说的媚骨天成是什么样子,不过这位林青黛姑娘的肌肤..啊呸,是锁骨,是真的好看。
让人看上一眼,目光像是就要陷进去一般。
摘去了面纱,果然姿色让人震精。
林青黛,林青黛,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媚惑,那种成熟的魅惑。
林青黛对他微微福了福身,柔声说道:“公子,请坐。”
她的声音十分酥软,让人听了,仿佛整个身体都要软下去一样。
诸葛飞有些理解老乞丐说的媚骨天成是什么了,在桌旁坐下,不再看她,目光望向别处。
两人都不开口,房间内的气氛便陷入了尴尬。
林青黛沉吟片刻,看着他说道:“不如,我先为公子吹一段萧吧?”
“什么!”
诸葛飞面色大变,猛地站起身,退后几步,看着她,不可置信道:“姑娘还请自重!”
诸葛飞看向林青黛的目光,充满了警惕。
说好了只是单纯的相处一个时辰,上来就要吹箫你这是什么意思?
???
诸葛飞激烈的反应给刚回过身的女子整懵逼了!
林青黛转身从身后的柜中取出一支竹箫,回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诸葛飞看着她,又看了看她手里的萧,问道:“我是说,林姑娘手里的萧......它重吗?姑娘一定要拿好啊,否则还未等吹就掉地下摔碎了的话那可怪可惜的....”
都怪夏侯淳,没事装什么花丛老手,今天下午和他聊了好一会的青楼见闻呢,什么七十二身位三十六姿势.....诸葛飞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清除出脑海。
林青黛看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涌现出一丝羞恼,咬牙道:“这只是普通的竹萧,比起玉萧的确要轻上许多,更不会轻易摔碎....”
诸葛飞假装淡然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请姑娘开始你的表演吧。”
???
林青黛看了他一会儿,脸上重新露出笑容:“献丑了。”
献丑倒是不至于,这里的乐器诸葛飞除了七弦琴外别的是真的不懂,林青黛在他面前吹箫,完全是对牛弹琴,不,是对驴吹箫。
想到这里,耳边已经有萧声响起,听上去有些凄凉。
诸葛飞虽然不懂箫,但也知道,箫声通常是舒缓平和的,林青黛的箫声不急不缓,由低至高,仿佛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撩拨着心中的每一根心弦。
林青黛的箫声,就像是她的人一样,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魅惑,妖而不艳,只看一眼,目光便难以移开,听到前奏,便想听完全曲。
诸葛飞听着曲子,忽然感觉到有些疲累,意识又格外的清醒,并且开始走神,脑海中有很多的声音和画面浮现。
有他临行前握着兰儿的手,她的期待、闪躲和羞涩的眼神儿,她和自己说过,她不在乎自己能不能考上,更不在乎什么名分,她只想自己和小姐以及所有人都能够幸福!但自己考上她会更宽心吧,毕竟曾经承诺过这丫鬟自己会鲜衣怒马的迎娶她。
有他临行的前一天,和王晚晴在院子里聊天,王晚晴甚至后来情不自禁的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告诉他她真的变了!即便是他不能考上状元,她答应他的事情,依然能够兑现。
也有小靓一边为他整理行李,一边念叨着到了京都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按时吃药,银子不够了就写信给她,晚上睡觉记得盖好被子,考试之前不要忘记检查,不能忘记带上考引......
也有赵芳寻从天而降,大方的递给他一沓银票,告诉他京都不比诸城,需要花钱的地方多,这些钱算是借他的,以后从卖酒的利润里扣,还有她好像也改变了…
也有宋小芳将一大包的零食交在他的手里。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异常的平和,脸上不由的带上了笑容。
直到临别时的一幕出现在他的眼前,黑丝与白裳都用复杂的眼神儿看着自己,当是他还没什么体会,现在细想,似是有些不对。尤其是临别时他赠给二女的那首诗,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一世孤芳当自赏,何惧人前身后名!想必当时自己的心情也如她二人一般复杂吧?
“臭男人,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臭男人”
“登徒子,你这个喜新厌旧的登徒子”
忽然脑海里那离别的画风突变,黑丝和白裳眼神幽怨的看着他,骂着他!他仿佛瞬间便被惊醒,脑海中却又浮现出另一些画面。
前世悲惨的经历,那已模糊的冰冷河水中的挣扎,孤儿院中的孤独寂寞,被年纪比自己大的孩子霸凌,好不容易大学毕业后为求前途独自背井离乡的异国求学......回忆前一生,居然是不开心居多。
但不管怎样,这些都不会再出现了。
因为他再也回不去了,见不到那些势利的人,也不会因为孤儿的身份而遭人冷眼,甚至连去父母的坟前扫扫墓,也成为了奢望,在这个相隔不知多远的世界,一道不属于这里的孤魂,不知要飘荡到何时......
一股莫名的悲怆,不受控制的从心底涌出......
感受当下(插曲)
“当思念的光不在沉沦,是否因它已被黑洞彻底吞引”。
“路过的繁华一世的繁花是否还有执拗的人放不下?”
“遥远的天际已故的过去前方未知的目的,不如放下那烦扰的思绪,就这样孤独的走下去...”
房间之内,箫声已经停止,林青黛注视着已经泪流满面的诸葛飞,面色微异,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见过不少人,在她的萧声之下,将人性最深处的欲望展露无遗。
财富,名声,权力,还有女人。
亦或是仇恨。
这才是潜藏在人的心中最深的东西,即便是平日里隐藏的再好,在她的箫声魅惑之下,也会暴露无遗。
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孤独。
她从未见过的,难以想象的孤独。
不同于世人皆醉我独醒,这是一种似乎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的孤独,他的脸上满是泪水,衣襟也因为握的太紧而被抓破,露出他那结实的肌肉。
林青黛看着他,心中涌现出几分好奇。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一个人内心,隐藏有如此无穷无尽的孤独?
她走过去,走到他的身边,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诸葛飞感觉自己的灵魂孤独的漂浮在一个没有边际的宇宙中,满目望去,尽是黑暗,让人辨不清方向,也不知道还要飘荡多久。
他就这样无意识的飘着,直到一双清澈的眸子,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张脏兮兮的小脸已经被他镌刻在灵魂深处,那一双灵动清澈的眸子,诸葛飞永远也不会忘!
还有他手中的那根竹竿,那口残碗!
“你...要吃吗?白菜馅的,很好吃!”
他睁开眼睛,没有那脏兮的小乞丐,没有那半口残碗,更无那半个包子.....
他看到的却是林青黛的脸,以及一股淡淡的香气。
她的脸近在咫尺,他只要稍稍凑近一些,就能吻上她红润的嘴唇。
诸葛飞强忍住了源自内心深处的诱惑和悸动,目光平静的看着她,提醒道:“林姑娘这是何故…”
林青黛看了看他,面不改色的退回去,坐在桌子的另一边,递过来一方手帕,问道:“诸葛公子怎么了?”
“没什么,谢谢。”
诸葛飞接过手帕,擦了擦眼睛,说道:“刚才想到了一些往事,有些失态,还请林姑娘见谅。”
林青黛笑了笑,说道:“没事。”
诸葛飞看着她,问道:“现在过去多久了?”
“大概有两刻钟了。”
“才两刻钟?”
诸葛飞有些失望,一个时辰两个小时,两刻钟是三十分钟,时间才过去了四分之一,他却感觉过去了好久!
林青黛看着他,声音柔柔的说道:“诸葛公子…”
“停!”
这女人说起话来,声音酥的让人骨头都发酥,诸葛飞即使修炼焚天决都快有些受不住了,更何况这几日因为奔波也没修炼那锻体术,男子看着她,说道:“林姑娘,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林青黛怔了怔,意识过来之后,羞恼道:“你什么意思!”
“你这不是能好好说话吗?”
诸葛飞看了看她,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就用刚才的语气和我说话,不要刻意装的那么嗲,那样我挺不习惯的......”
“装?”
林青黛看着他,胸口微微起伏,首次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她在京都这么久,哪个男人见了她,不是陪着小心,又有哪个人会告诉她她的声音太装,让她不要这么说话?
这让她首次怀疑自己的魅力,而这恰恰是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的东西。
她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声音酥软道:“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诸葛飞站起身,说道:“林姑娘,你再这样,在下就要告辞了。”你这一套对我不好使!
林青黛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来,看着他说道:“把那块牌子还我,我不想送你了。”
诸葛飞总算知道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一秒变脸,这位林姑娘天生就是演员。
她这就是和自己撕破脸皮,不想再装淑女了,连这种幼稚的事情也做的出来。
诸葛飞看着她说道:“大丈夫言而有信,已经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再要回来?”
林青黛不再装嗲,不屑道:“我不是大丈夫,我是小女子。”
诸葛飞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问道:“你哪里小了?”
林青黛眯起眼睛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诸葛飞看着她,说道:“我的意思是,林姑娘的年纪,应该有二十出头了吧,二十四,还是二十五?”
林青黛再也忍不住,猛地拍了拍桌子站起来,看着他,呼吸急促道:“老娘二十一岁的生辰刚过没几天!”
才刚二十一岁,自称什么老娘,竟还打扮的这么成熟,后世二十一岁的女孩子,大学还没毕业呢......
不过,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郎,这位林姑娘,比他整整大了三岁,自然算不上小......
诸葛飞摇了摇头,说道:“二十一岁,也不小了啊......”
见林青黛握紧了手中的竹箫,诸葛飞担心她用这东西抽自己,急忙道:“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干点别的?”
“不知诸葛公子想干点儿什么?”
“有琴吗?姐姐刚刚为我吹箫,那我就为姐姐操唱一曲作为回敬如何?”
“好,等我,这就拿给你”
女子转身就进了内屋,转瞬就抱出了一把七弦琴放在桌上。
男子坐在桌边,拨弄了两下琴弦,发出“叮叮”的声音。
“姐姐且坐好,那我就献丑了”
“公子诗词世无双,不知公子琴曲若何,青黛已经洗耳恭听静待佳音了,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这个女人还真记仇,自己刚刚无意调侃她的一句话她都给还了回来,看来以后还是少招惹的好!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悠扬的琴声伴随着歌声传了出来!
林青黛目瞪口呆的听着他的这首操唱之曲,这首曲子她并非第一次听,不过也是不久前才传到京城这边的,据说就是从诸城那里传出来的,原唱原来是他!
......
不知名的才子一下子甩出十首绝佳诗词,亮瞎了众人的眼,独占魁首。
诗会已散,但表演还在继续,这种热闹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天明才会结束。
也正因此,楼上男子的操琴唱曲声才被其他的才艺之声掩盖的丝毫未传出来。
颐香苑,一楼的亭中,众人还聚集在张贴有那些诗词的墙下。
有人回头看了看楼上的某个房间,面露疑惑,不解道:“居然不是夏侯小公爷,他身边的那人是谁,以前为何从未见过?”
他身旁一人摇了摇头,说道:“此人应该不是京都的世家子弟,他的那些诗词是从那里买来的呢?”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说道:“这十首诗词,首首都可传世,能写出此等诗词的人,怎么可能将之换成钱财,就算是真有,又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十位?”
有人不服气道:“你的意思,这是他自己写的?兄台,这更是天方夜谭了,这十首每一首都风格迥异,绝非一个人能写出来的!”
“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他是谁!”
一道人影从人群中站出来,摇头说道:“他做这种事情,可不是第一次了。”
人群中有人看向他,诧异道:“鑫鼎兄莫非认识那人?”
傅泉发看着某个房间的方向,点头道:“他就是得到陛下圣旨嘉奖,更是赏赐玉带。在州试第二场写下“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和“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诸城解元,诸葛飞。”
“什么,他就是诸葛飞?”
“可,可他当日只是写了两首,今日这可是整整十首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
“你们不了解他。”
傅泉发摇了摇头,说道:“我猜他当日只写了两首,怕是因为,州试之上,只用写两首吧......”
他写诗作词能在豪放和婉约之间来回自由转换,对千古绝对都能像吃饭喝水一样随口就对出六个下联,一会儿征战沙场一会儿归隐田园,一会儿携妻同游一会儿死了丈夫,也就不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毕竟他可能有那种极其强大的身临其境的想象力...
上元之夜的颐香苑,不仅有诗会,还有表演。
来自诸城的傅泉发傅鑫鼎在下方滔滔不绝的讲着诸解元的英雄事迹时,夏侯淳走出房间,一个人占了一处桌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台上的舞蹈。
一道身影从旁走过来,走近时,对他拱了拱手,笑道:“夏侯小公爷。”
“原来是曹二宝啊。”
曹俊字德宝,家中这一辈的确排在老二,所以圈中也有人叫他二宝的,不过一般人不敢这么叫。
夏侯淳瞥了瞥他,随口问道:“找我有事?”
曹德宝笑了笑,问道:“夏侯小公爷和今夜的诗会魁首很熟悉吗?”
夏侯淳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说诸兄啊,我们昨日才结识的,怎么,你不会是嫌他抢了你的风头,要报复他吧?”
曹德宝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看着夏侯淳,说道:“为了老国公及夏侯国公府好,还请小公爷离他远一点。”
夏侯淳眯起眼睛,看着他,问道:“曹二宝,你什么意思?”
“夏侯小公爷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曹德宝笑了笑,说道:“顺便说一句,这也是我们曹家的意思。”
“曹家?”
夏侯淳看着他,面色微异。
诸葛飞不过是一个外地进京赶考的学子,和京都曹家有什么关系,而且品曹德宝的语气,他和曹家,似乎有什么仇怨啊!
但他也只是诧异了一瞬。
曹德宝体会不到他这些年所遭受的痛苦。
曹德宝也不知道作为一个名不副实的举人是什么感受。
曹德宝更不知道,逛青楼叫十个姑娘却只能让她们喂蚊子这事儿更是他夏侯淳一生的痛。
曹德宝不知道,诸葛飞知道,诸葛飞不仅知道,还是最有可能救他脱离苦海的唯一希望。
现在有人要斩断他唯一的希望。
什么曹家二少,什么曹家,所有挡在他面前的,哪怕是天皇老子,也统统给我滚开!
曹德宝看着夏侯淳,微笑道:“这件事情,还请夏侯小公爷卖我一个面子。”
夏侯淳是大家子弟,他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选择,也知道一个刚刚认识的朋友,和曹家相比,哪个重要。
“你的面子?”
夏侯淳站起身,微笑的看着他,问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曹德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看着夏侯淳,表情逐渐阴沉下来,但更多的是不解,以及难以置信。
他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夏侯淳竟然真的为了一个刚刚认识一天的所谓朋友,要和他翻脸,要和曹家翻脸?
夏侯淳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没什么事情的话就离我远点,别打扰我看表演。”
“好,你很好!”
曹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转身离去。
夏侯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再次浮现出疑惑之色,喃喃道:“他和曹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此思索了一会儿,他的目光才望向楼上,诧异道:“都过了一个时辰了,这家伙搞什么呢?怎么这么久......”
和他一样,厅内许多人的目光,都时不时的扫过二楼的某处房间门口。
刚刚里面似乎还隐约有箫声和操琴唱曲声传出来,只是一楼大厅太热闹,节目又多,所以大家也听不真切。
这时候时间都到了,里面却没声了,难道两人在房里睡过去了?
顿时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儿啊,都盼着房门被打开!
“那家伙,和林姑娘在里面干什么呢?”
“这么久都没声音传出来,我看是睡过去了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么些年你有听过林姑娘和人睡过吗?”
“女人不就是让人来睡的?酸什么酸?这只能说此人极具魅力征服了林姑娘啊”
“我不信,此人何德何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