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格醒来了,但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记忆,记忆停留在她被打晕那刻,那她现在在这应该是被那个男人扛回来了。
墨格捋了一遍思路,她原本是外科医生,当天晚上她值夜班,接到急诊电话说市区外发生重大车祸,有严重的外伤人员需要外科医生一起出诊,她跟着出诊了,在出诊途中救护车跟一辆大货车相撞。
回忆到此,墨格心想那我此刻是不是应该在医院病房呢,为什么会在这,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还有一些其他记忆,但是被墨格自动忽视掉了,因为那是不属于她的记忆所以她忽视掉了。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眼前是一个用木头搭建起来的木屋,屋顶是干草铺盖起来的,屋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她一人,腹部和小腿传来一阵疼痛,伴随着疼痛一些被她忽视的记忆涌来。
记忆中,一位叫莫歌的女孩,来自一个小部落,因为部落人少力量弱被其他的部落吞噬,部落的有些人逃出来了,而她的阿父跟随部落战死了。
她也跟着逃出来,途中遇到大型野兽攻击受伤了,虽然逃过了攻击但毕竟逃亡,谁也不愿意带一个累赘就把她丢下。
她爬了一路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水洼地还没喝到水就混死过去了,然后就遇到了男人。
而墨格拥有了这些记忆,这代表了什么,她的灵魂穿到了莫歌的身体里,而莫歌已经死了。
墨格理清所有的思路,就在这时有人从外面掀开了门帘,走进来一位英俊的男人,墨格认出男人就是她遇到的男人,男人后面还跟着一位老人家跟一位年轻人。
“大巫,麻烦您帮我看一下这个女人的伤势,她的腹部开了一道口子,小腿是被我用长矛弄的”。
老人家看向男人,语气平平的道“元迹,这事你爷爷知道吗,这个女人来历不明,我不好治疗她,如果她是别部落派来的呢?”
元迹回道“大巫,你放心,此事我会上报部落。只是现在先麻烦您给看一下,伤势有点重”。
大巫盯着元迹黑色的眼睛,想要看出什么东西来,可惜元迹向来深沉,不轻易让人看出来。
墨格躺床上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终于,大巫开口说话,吩咐身边的年轻人查看墨格的伤势,想必是弟子了,听完弟子报告,大巫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叫弟子把原伤口上的泥巴抠下来再用那包东西重新敷上去,这个过程是难熬的,把伤口重新挑开再上药是多么的疼。
墨格咬紧牙关汗珠顺着脸颊落下。谁知道那包东西是什么,看起来就像是另一种粘性比较好的泥土,这样不感染才怪,身为一个外科医生,觉得真是蠢,但她不敢反抗,在莫歌的记忆里,族中的大巫是一种特殊的存在,有时候族长都需要听大巫的话,如果她说她会医人那就会被认为是别族的大巫,一个部落的大巫是最忌讳别族的大巫在自己的地盘上的。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墨格只有接受,默默在心里祈祷在她找到活路之前不要感染。墨格在疼晕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伤的太重了,我也只能尽力, 看她造化了”。
墨格:……
墨格再次醒来已是晚上,她不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用干草铺好的地面上,借着窗外的月光,墨格开始认真打量这间屋子,屋子不大,很简陋,左右两排挂着东西,有右边挂着兽皮,左边挂着食物全是肉,想来是打猎得来的。中间是一块方正的大石头,上面放着几个石碗,石头往后就是用兽皮拼接起来的大皮布,用木头撑起来挡住里面,大概是是床了。
认真观察完的墨格此时又无聊肚子又饿,这是门帘掀开了,进来一位小姐姐,“哦,不,应该是一个女人”,女人头发乱糟糟,看不清她的脸,低着头把一个碗放在墨格前面转身就往外走,墨格本想与她说话向她打听一些这个部落的一些事以及捡自己回来的男人是谁,可是女人并不搭理她。
墨格只能就此做罢,捧起碗大口吃东西,其实就是清水煮肉加点野菜加点盐,但墨格顾不上那么多了,好久没得吃东西加上受伤,体力损耗太多,她已经饥不择食了,有的吃总比没有的好。
那女人像是算计好时间,刚吃完她就进来收碗了,在她伸手拿走碗那刻墨格抓住她的手拼发现了手臂上的烙印但墨格没有在意。
那女人受到了惊吓,马上弹开自己的手,一脸惊恐的看向墨格,墨格马上开口说话对女人说只是想问一些问题,不要那么慌张,女人也没有搭理径直走向外面。
此时,在族长的木屋里,几位长老以及族长围坐在石桌边,大巫与弟子坐在族长的右边,木屋的左右两排都站了人。而元迹站在木屋中间。
原来是大巫从元迹那回来之后立刻让弟子巫拾将此时上报给族长,族长召来元迹询问此事整个过程以及墨格的底细。
后来又召开部落会议,有关部落的决策需要经过部落会议来决定。
族长元祁连首先发话“元迹的事我已经问过了,我想知道大家对此事怎么看?”
此时原本就看不得元迹的秋祭秋祀两位长老反难了,“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两人同时发声。
秋祭长老抢先发话“我认为元迹此事做的非常不妥,部落有规定外来人员必须经过会议抉择,而他没有经过会议就私自带女人回家,还惊扰大巫为那女子治疗”说完这话还看向大巫,“而且还是个来历不明的”。显然秋祭长老想表示元迹违反了部落族规。
秋祭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就连事件本人元迹都没说话。
与元迹交好的替元迹着急,看不爽元迹的背地说不得有多爽,只是表面不敢露出心思,毕竟人家是族长之孙,有可能还是下一届族长。
“我觉得应该把那女子交出来给部落,由部落处置”,时时与元迹敌对的元宵站出来看着元迹一字一句的说,他就是看不得元迹那副骄傲模样,不就是因为有个族长爷爷,还有一个战士阿父,有什么了不起的,没有他们他什么都不是。
元宵只记得元迹有个族长爷爷和一个战士阿父,他没有记得元迹年纪轻轻就获得了战士称号,第一次出去狩猎就凭自身猎到一头体大力大的野彘,他忽略了元迹的优秀。
元迹没有说话,像是没把元宵的话当真,他身边一些交好的人恨不得替他说话,元坛急得就要说话被元迹一个眼神制止了。
元坛与身旁的元洛嘀咕“为什么不让我说话啊,你看元宵那嘚瑟样”,“好了,你不要说了,元迹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你急什么,你见他什么时候吃过亏”。
就在这俩嘀咕的时候正义长老说话了,人如其名很正义,公正不阿,“好了,大家都别吵了,一切自有决断,吵吵没用”。
还有一位仓古长老没说话,他向来都是偏爱元迹的,先不说他跟族长元祁连是好兄弟,就元迹自身他就很欣赏,有勇有谋,就是容易义气用事,容易骄傲。
“好了,大家看看元迹怎么说”,大巫见会议似乎进行不下去了开口说话。
大巫开口说话所有人都冷静下来。
元迹说话了,“她做我奴隶”,就一句话完事。
其他人被气得半死,说了这么多他就一句话完事,真是太不尊重人了。
族长头大,这个孙子他也很欣赏,就是头疼。
“行,但是要经过族里烙印,而且不能允许她进入重要地方”。 大巫开口说话没人敢反驳,自家的奴隶是要靠自己养的,奴隶只能在规定范围内活动,大家不同意也不好反驳。
大巫同意这么做是因为这件事一直僵硬下去不是办法,按元迹那性子他说要就要,不解决这事就一直发酵,族长也不会任由元迹胡闹,罢了,就当送个人情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觉得那女子活不了多久,伤势那么重,而且他没有尽力救她。
此事告一段落,会议散了,族长单独留下孙子说话。
“迹儿,你跟爷爷说为什么要留下那女子”。
“因为我觉得她特别”,元迹只是为了敷衍爷爷的问话而编的一个谎,到后面元迹才发现他此时所说的话非常之正确,她确实很特别。
而墨格此时不知道这个部落为了她一个女子特地召开会议来决定她的去留。在那女子二次拒绝她的搭讪以后她也安分了,躺在干草上无聊的望着月光,想到男人把她捡回来之后就丢在这里,醒来以后就没见过他了,既然来之则安之吧,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活下去。
手指摸上腹部,虽然血止住了但这种治疗方法真是蠢之又蠢,再不好好处理就真的如那大巫所说看我造化了,再看看小腿,旧伤添新伤,墨格简直就是无语凝噎。“***”。
想来这个世界的医疗情况是极差的,哪有人用泥土封伤口的,草药总有吧,墨格不知道这个世界信奉母神,没有草药一说,轻伤可以解决,重伤特别是大外伤的只有依靠母神了。
说到草药,墨格想起以前刚毕业去医院实习,在中医科实习过一段时间,草药认识不少,消炎止血的大蓟、治疗外伤的三七,促进骨生长的牛膝及骨碎补。草药一般生长在土地肥沃的地方,这个世界的土地没被开发过想来应该是有草药的,就是不知道一样不一样,能不能认出来。
墨格此时盘算怎么养好自己的伤却不知她将面临着怎样的处境。
就在墨格规划好一切准备睡下时元迹举着火把进屋了,屋里瞬间亮堂,后面还领着两个高大的男人。两人一把拉起墨格往外走,墨格情急之下叫出元迹名字“元迹大人,救救我,我真的很有用,我会对你有帮助的”。元迹没理会她,此刻的他是冷漠的。
墨格被带到一处装满武器的木屋,只见一个男人拿起一样东西压在她手臂上,“啊”,好烫好烫,突然想起来那个小姐姐手臂上的烙印再联想她的各种反应,应该是奴隶印记了,墨格认命了,奴隶就奴隶吧,至少能活下去,丫的等老娘东山再起全部都给你们印上。
被拖回来扔在木屋外面的草棚里,刚来第一天就经历了一波三折,墨格心力交瘁,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