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过中秋

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如期而至,这是个大团圆的中华传统节日,节日氛围也显得格外隆重,彝家人自然也不例外。

阿木以子早些几天就收到小阿弟的书信,小阿弟在省城上大学,中秋学校放假三天,便准备提前一天回家过节。

山里道路蜿蜒,交通不便,这天,阿木以子一早便骑着那头白花灰骡,赶往镇上去接小阿弟,顺便买了一些中秋节需要准备的东西。其实,貌似也不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农家人不缺面粉,也有自养的蜂蜜,自家烧的碳,只是山路崎岖,一来给小阿弟驼些东西,也可以让他骑骑马,少走些辛苦路,顺便买了些香油、水果还有孩子爱喝的汽水。

中秋节,对彝家人来说,却也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无非就是做月饼,然后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中秋节这天,吃完午饭,阿木以子便洗刷好需要用到的锅碗,备好木炭、土蜂蜜、面粉、香油等等。媳妇、父母亲如往常般出门劳作了,家里只有个年迈的奶奶,做月饼的任务就毫无疑问的落在阿木以子身上了。至于小阿弟,还有两个孩子,也就是打打下手,寻个快乐罢了。

奶奶拄着拐杖,把每年用到花纹泥瓦找了出来,干干净净的洗好晾干,小阿弟也把准备好的红墨水蓝墨水拿了出来,虽然只三天假,回趟家其实很累,但小阿弟似乎也是很盼望这节日的氛围吧,才以至于早早的准备好了需要给月饼作花用到的墨水。

将火塘里的碳烧着后,阿木以子就开始端来面粉,再加入水,加蜂蜜,倒适量香油,拌匀揉面,这样做出来的饼才酥香清甜。面揉得差不多了,阿木以子便按压出一个又大又圆的月饼,然后熟练的将月饼铺在烧热的平锅之上,放上一个的约十厘米高的铁锅圈将月饼围了起来,再在上面盖严一块铁板,铁板里放上烧红的火碳,上下同时碳烤,火候应一样,也不宜过高,这原理和微波炉差不多,就是为了让月饼均匀受热,不过家里条件有限,就只能用用土办法罢了。

不一会儿,锅里便飘出阵阵香味,应该差不多了,阿木以子端开铁板,一个金黄的月饼呈现在了眼前,做得真好!奶奶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而三个孩子更是悄悄咽了几口口水。阿木以子扬着嘴角,将饼拿出,放入新的月饼,继续烘烤。然后拿来菜刀,将烤好的月饼从中划成七八块,递给孩子们一人一块,奶奶牙齿早已掉光,却也忍不住拿了一块,掰在嘴里慢慢咀嚼着,阿木以子自己也尝了一块,味道还不错,甜甜的、香香的,酥香美味,烤的很成功。

先试烤了两个大月饼,然后便是开始准备花纹月饼,阿木以子并不是什么能工巧匠,也就简单的做些花纹,他用四根筷子齐齐握在一起,蘸点颜色墨水,往揉好的饼上一点,漂亮的一朵四瓣花就出来了,如此反复,按出想要的图案,漂亮的月饼就成型了,就算进行烘烤,花纹也不会褪去。

再看看小阿弟和俩孩子在忙什么呢!只见他们每人弄好了一个比碗口稍大的月饼,小阿弟用一个大碗边缘涂上红墨水墨水,印在饼上,再用一个小碗用同样的方法印一个圆,如此两个漂亮的圆就出来了,然后就开始在饼上用筷子蘸墨水作画,画出一朵朵漂亮的小花,小阿弟画画功底确实很棒,画出来的图案都唯妙唯俏。再看俩孩子,那些图案就有些不忍直视了,但孩子开心就好,阿木以子也没说什么,还开心的打趣逗他们。奶奶则用弄好的泥瓦模具将小月饼一个一个的印上花纹,泥瓦匠制作的花纹甚是漂亮,印在月饼上自然也更加不赖。

不知不觉,太阳已偏西,美味的月饼也做得差不多了,阿木以子便开始准备中秋晚餐,如往年,将一只养得肥壮的红冠大公鸡宰杀炖上,又进行其他的菜品。

傍晚已至,家人们都已劳作回来,阿木以子也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随着又大又圆的月亮升起,阿木以子也挑出一个最大的月饼,摆在楼台上,祭供月神,祈求月神保佑一切平安。

堂屋里的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欢声笑语,而母亲的脸上却始终有些淡淡的失落。其实,阿木以子知道,母亲是在挂念二弟,二弟毕业后便留在了省城工作,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家。由于工作太忙,他没有时间回家过中秋,只好带着遗憾,苦等来年佳节了。

一个人背井离乡,在异地讨生活,确实不易,忙碌的工作、紧凑的生活,太多的身不由己,想必二弟也很想回家团圆吧,想必二弟此时也在远方挂念着家人吧!阿木以子想着想着,却被嚷着吃鸡翅膀的孩子给打破了,随即堆上笑容和家人进行开心的晚餐。

是啊,人生百态,生活不易,谁都渴望有个欢乐幸福的团圆节,可毕竟…几家团聚几家散,几家欢乐,几家愁!

人生苦短,难有几回相聚时,何必哀愁多自忧,不如且行且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