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早餐的卖鸡老头家的那个花生味面包,嗯…很好吃。
不过今天它另有他用,就是威慑。
我永远无法理解这群成年人类为什么不会觉得自家崽很吵。兴许是没有把掌声送至其红润的脸庞。
我站起身,拿着纸袋,盯着眼前仨吵闹的崽,直到其中一个人类看向我。我对自己的演技很满意,只要我愿意,我的凶神恶煞还可以再饱满一些。
简单利索地把纸袋碾成一团,纸袋也很干脆地发出枯萎的呻吟,随着我的视线进了垃圾桶。
这声音自然也是给她们听的,既然把崽带出来了,崽不知好歹也是情有可原的,二位不知好歹就难辞其咎了。
很成功,不一会儿她们就去了别处。我很骄傲地窃喜起来(并不会让人类发现)。
不过以上已经是回忆的内容了。
趁着现在精神状况好了些许,先记下再说。
约摸两个小时前,随意挑了个幸运观众来感受我的异常状态。
选择的对象是前不久向我求助过一些感情相关问题的晚辈。毕竟之前有求于我,现在想来也应该好使唤些。
那么就在此记录一下相关的趣事吧。
大约是一个星期前,这孩子的恋人终于被他父亲逼疯了。嗯,这孩子的父亲把他宝贝儿子的恋人逼疯了。我是觉得蛮离谱,这两人究竟如何保持联系的?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位恋人我是有联系过的,原因是其精神状况不佳,医生的建议是吃药。
这不是小事。我很清楚。
所以本着仙狐下凡救世的心态,去谈了谈。然后发现这崽压根没把我的话当回事。
所以本着仙狐下凡救世其实是说说而已,凡人死活于我何干的心态,我决定不管了。
…
反正我觉得不好笑。
于是,一切都如我预测一般。这崽终于还是吃药了,等待他的是三年起步的物质和精神层面的双重折磨。至于我的晚辈,他是担心这段不成熟的恋爱会被长辈们搅黄。
但我并不会说从一开始就注定要黄的。
虽然我一开始就大概知道会这样了。
总之还是搅黄了,一个星期前他在向我求助的时候坦言,他终于理解我之前所谓的“坚持多久”是什么意思了。
很好,省去了当树洞的麻烦。
情况也较简单,这对苦命恋人要在外地最后通牒一次,而双方的父母也早已消息互通,心怀鬼胎各自作法害人。
前一晚,我的预测是,差不多黄透了,不必留恋了。晚辈的家长也是表明了态度,他们再继续,就断绝关系。
于是第二晚,我接到了电话,“差不多”这仨字如我所述的一般去掉了。
二人的会面甚至都失败了。
我不禁对我这位晚辈的父亲感到一丝赞叹,这正是狮子搏兔的态度,必然是要使出浑身解数,再阴损的招数也是使得的。
电话里,他倒也没有哭得稀里哗啦,还算平静,简单和我汇报了一下他那位首先暴露恋情却在此后反复抱怨对方的前任的情况。这是没出乎我所料的。
这个事件里我唯一没有算到的,是这位父亲的行为。
并没有提前占卜过,我早就说了这件事已经非常明了,占卜已经不必了。
但这个父亲的所作所为,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回味无穷。
他究竟如何施压,把一个刚考完高考的崽逼成这幅样子。
晚辈也不知道,或者说根本没考虑过这种事。我明说了,这崽能和你爹保持联系本身就是我无法理解的行为,能保持联系挨你爹言语施压这么久,我觉得…
我想,我简直无法可想了。
晚辈沉默良久,眠了,他还要赶早上的高铁回家看家人脸色。
喜欢便是喜欢,下一代的幸福终究不是靠上一代创造的,做得再多又有何用?
何况什么也不做也会以失败告终。
未成熟的果实早早落下,能存活的可能性只能是微乎其微。
只是,我又一次感受到了人类的毁灭力。
人类的天敌是人类。
我很是喜欢鲁迅先生的理解和思考,他觉得人类之恶是无穷尽的。是,我同意。有善必有恶,才能平衡。
世界并非黑白分明的,但也总能见着些黑或白。
关于这位父亲的具体手段我也就略去了,恶之名应当被公之于众,但其行径不该为人所知。因为恶行也是在恶行上得以成长的。
大约便是如此了,这位晚辈的感情注定不会轻松的,毕竟是少数群体,异样的目光自然是难免的,只能是祝福了,我不能也不该干涉什么。
这大约也是人类的可怜之处了。
也仅仅是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