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立刻跑到固定绳索的地方,只见律师双手绑在绳索上,了无生息的靠在栏杆前,面目全非,只一眼,大家的心就落了下来。
这个熟悉而僵硬的姿势,是蜡像无疑。
可在深沉的天色下,酷似真人的蜡像这样歪在栏杆上,着实让人瘆得慌。
透明玻璃上雨水瞬间激荡开来,仿佛一朵一朵透明的水晶花,一阵风吹来,现场的人忍不住打了一哆嗦。
舞蹈家觉得又冷心里又烦闷,踢了一脚旁边的花盆,冲众人道:“谁这么无聊,恶作剧也要分场合的吧。”
袁野也莫名觉得一阵冷意,跑出来时,压根就没注意到外面变了天,这会儿风呼啸而过,她冷得瑟瑟发抖,却只想着宽慰路知渊:“别担心,这只是蜡像。”
她潜在的意思是,不要自责。
可路知渊没听,近乎固执的别过头,看向绳索另一边的天井。
楼顶凄风冷雨,他们上来时乘坐电梯,没有丝毫感觉,此刻才深刻体会到温度骤然降低,让人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冷意,
路知渊缓缓开口:“或许,有人想告诉我们,律师就在这栋大厦里。”
作家首先质疑:“那家伙一直没有出现,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路知渊没有搭理,径直几步走向一旁,拿着手电筒寻找,袁野立刻跟了上去。
其他人见状,也去找。
但整个楼顶都找了一圈,并没有什么收获。
舞蹈家忍不住抱怨:“你不是自诩很聪明吗?刚才在休息区,律师的蜡像消失了,你不是就应该猜到吊在绳索上的不是人,而是蜡像吗?可你倒好,几句话就让大家跟着你在上面淋雨受冻。”
袁野听言忍不住皱眉,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谁能想到挂在绳索上的可能是蜡像?只不过他想着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人,他也要尽力来救。
一想到他们这样误解,袁野既生气又心疼,刚要说什么,路知渊就拉住她的手,冲她摇摇头,脸色平静,目光却柔和。
他丝毫不介意,可她却觉得异常难过。
女演员维护路知渊,当即就出声反驳:“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颠倒是非?谁能想到这会事蜡像,万一是真人呢?在这栋大厦里,谁能保证?”
舞蹈家虽然急躁,却也不至于和女人争,憋了半天,嘴上仍旧说道:“我认为,律师压根就没进来。”
“我和你的观点相反,我猜他或许在我们进来之前就已经进入大厦了。”女演员反唇相讥,“要不然谁会那般无聊,跟他的蜡像过不去?”
“我也觉得奇怪,”幼师擦了擦额头的雨滴,身子轻轻发抖,“你们想想,整形医生死了,和他的蜡像一模一样,而律师的蜡像被破坏得……乱七八糟,该不会……”
风猛烈的吹着,玻璃天顶之下,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风声和雨声在耳边唱响,仿佛在诉说古老的故事一般。
袁野被风吹得脑袋疼,无意识接话道:“也像蜡像一样,死了?”
闻言,所有人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模特难以置信:“可是……这里压根就没有律师的影子,他该不会藏在大厦某一个地方吧?”
行政小姐姐摇头:“你们进来后,大厦的门就会自动关上,没有授权,谁也没办法离开这里。”
管家也附和,“我在下面等你们时,并没有人进入大厦。”
路知渊听完大家的话。寂静的眸光忽明忽暗,开口道:“我大概猜到律师在哪里了。”
不等其他人提问,他转身走出玻璃天顶,带大家来到电梯口,那里有一个随同他们一起进来的木桶。
路知渊看了一圈,并没发现任何异常。
他走过去摸了一下木桶,桶并没有因为雨水而打湿分毫,之前应该盖着一张遮雨布。
管家说,“这是花房需要用到的肥料桶,不可能藏着人。”
路知渊一言不发,走到木桶前,曲了曲手指,在木桶上轻轻敲了敲,这样的木桶就算是帮着一个人,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毕竟重量相当,所有人只会认为就是他们需要用到的东西。
他扫了一眼,然后解开盖子。
众人拿手电筒一照,几束交错的灯光穿透黑漆漆的木桶,哪里有什么肥料的痕迹,最上面是一团深色的布料,类似于某种衣服的料子。
在往里看去,一只手突然冒了出来。
无疑律师就被人藏在桶里,里面灌满了某种不知名的液体,和之前看到的蜡像情况一样,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因为那不知名的液体,已经无法判断他的死亡时间。
舞蹈家吃惊的盯着他脖子上的绳索:“他……怎么会被人装在这里面?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也太残忍了……”
话没说完,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前面他可是十分肯定他不可能在大厦里,现在又要怎么解释?
舞蹈家愣了愣,惊慌失措:“看什么?我又不是凶手!”
行政小姐姐见状,出声道,“你们和这只桶一起进来,就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袁野摇头:“没有任何发现,不过的确不能就这样怀疑舞蹈家,凶手只有将他藏在桶里,任凭他挣扎或者叫喊,都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她补充一句,“等我们找到他时,他早就死了。”
众人毛骨悚然。
模特捂着嘴,光是听到这些就让她反胃:“总不能我们在下面等待的时候,她偷偷先进来了吧?不是说有时间限制吗?”
众人身子一抖,齐齐看向女演员。
“你是第一个来的。”
女演员惊慌,看了一圈,突然指着管家:“我的确是第一个来这里的,但是我来的时候管家已经在这里了。”
管家浑身一抖,急忙摆手:“我和你们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杀人?再说我一直都在楼下等你们,哪里有时间藏尸啊!”
“他是进入大厦后被杀死的。”路知渊冷淡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争吵,“他是活着走进来的。”
此时他蹲在地上。检查律师的手和伤口,虽然桶里面有些液体,冲掉了一些痕迹,但明显有挣扎的迹象。
而且,他在律师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些碎屑,像是某种化学物品。
袁野一眼就认出来了,“前几天我感冒了,你给我准备一些感冒药,我带出来一些,准备不舒服的时候吃一粒,可是我进去大厦之前,那些感冒药不见了。”
“明白了吧?”路知渊站起身,笔直立着,“我们进去大厦后,这个桶又出去过,这才将律师装了进来。”
众人张口结舌。
幼师捏了一下自己的脸,想不通:“不可能啊,我们进去后门会关上,他是怎么进来的?”
“那就要问行政小姐姐了。”路知渊偏着头,眸光很淡,又似乎很凌厉,“刚才你的表述就有问题,你说我们进来后门就会关上,为什么不说今天只有我们会来?因为你知道在我们以后有人进来了,当时律师才进来,而且活着。”
行政小姐姐狠狠一愣,低着头,脸色苍白,一句话也不说。
其他人也狐疑盯着她,路知渊又突然问:“行政小姐,在我们进来时,律师和你在旁边调情吧?”
一行人诧异的睁大眼睛,比任何猜测让他们还要吃惊。
行政小姐的脸色白了又红。
“我们进来时,你虽然看起来一丝不苟,没有任何寻常,可明显你的裙子上有褶皱。”路知渊有些生气,“我当时以为因为突然被指定接待其他人,所以难免会有手慌脚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现在看来,当时你才和律师温存完。”
管家冷了脸,不可思议看向行政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行政小姐眉头一蹙,脸色十分难看:“他很帅气,也很迷人,我是一个正常的人,这有什么关系?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我杀了他,而且我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况且,他还邀请我在结束今天的拜访之后去他家……我怎么可能会杀他?”
楼顶的人瞬间爆炸,居然哪里帅气迷人了,况且……那一看就是情场浪子,不过玩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