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戏的没戏了

这一次星辰证券改用遴选的方式来提聘交易部门总经理的负责人，在讲究论资排辈的星辰证券里实属头一遭。

顾馨满心期待地觉得，这一次，她有戏，而且很有戏！

别的不说，就说最近三年来她为星辰证券带来的利润就足以让她在贡献这个维度上把其他候选人甩出几条街。

再则，她现在是整个星辰证券里呼声最高的接任人，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不触及她话题的“红灯区”，在星辰的高层管理者这一层面，她是属于最好说话的那一个了。

有人缘儿、又有业绩，还没了“资历”的魔咒，顾馨认为，那种“台风来了猪都会上天”的眷顾终于被她给盼来了。

于是乎，她带着欢呼雀跃的心情在交易室里奋战了整整一周，把她手底下几个关键的项目能完成的进程都给完成了。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顾馨十分好心地认为，如果当真如她所愿升了职，那么她再想好好地完成这些项目就没有足够的时间了。

然并卵，她足足等了7*24个小时，始终没有接到星辰老总邀她前去面谈的通知。

顾馨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把这几天来的思路重新捋了一遍，彻头彻尾地对自己的利弊进行了分析，再一次郑重地认为，自己确实很有戏。

于是，她鼓起了勇气，决定化被动为主动，亲自敲开云老总办公室的门，把这件事情问个清楚。

顾馨站在云总办公室门前深吸了几口气，快速地调整好了心情，抬手敲开了云老总办公室的门。

“请进。”云老总在办公室里，正低头看着文件。

“云总。”顾馨笑着走了进来。

“哦，顾馨啊，来，坐。”云老总也是一脸笑意，抬手示意她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哎，好。”顾馨一面落座，一面在脑子里飞速地思索着如何开这个口。

“你来得正好，我正想问你上次我们去证监会的方案你是不是有电子版的，待会儿发一份给我，董事长想看看，他听了你的情况后十分赞赏，还特意表扬了你。”

“是吗！多谢领导夸奖。电子版我回去发给您。”

“嗯，好。”云老总把桌面上的文件稍微收拾了一下，“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顾馨想了想，微微开口道：“那个……云总，关于这次部门提聘的事情，我想和您聊聊。”

“哦，你说这个事情啊，我也正想找你聊聊啊。”云老总说着，把手放到了台面上，摆出一幅即将长谈的姿态。

顾馨一看便知，关于她很有戏的这个事儿估计是没戏了。

于是，她安静地坐在原处，想看看他这一次又如何来解释这个情况。

“其实呢，在肖总即将退休之前呢，我就跟董事会推荐了你作为提聘的人选，你也知道，放眼现在的星辰，论资历也没谁能比得过你了。但是……”

顾馨心里咯噔一下，终于，转折还是来了。

“但是……董事会在此前已经确定了人选，据说这个人还是董事长极力推荐的，所以在最后票选的时候，你就没能通过了。”

顾馨一时有些泄气、有些懵……

什么情况？！一直论资历、论资历，论了十几年，到她资历无人可及的时候，改空降了！！

这就好比在饭堂排队打饭，一直挨个儿排着、还排了很久，好不容易排到你了，窗口挂了一个牌子写着“暂停营业”，那一刻是不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呵呵……”顾馨在脸上扯出了一个笑，硬生生地笑了两声。

“云总，您确定这么‘空降’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吗？”顾馨略微调整了表情，问道。

“哦，当然了，也不全是董事长推荐的问题，董事会主要还是觉得你这么多年来还是在技术上过硬，而在客户营销方面的经验尚且不足。”

顾馨背脊一僵。

放眼这十几年交易部历任的总经理，有哪个是既懂交易又懂营销的？再放眼整个星辰证券的总经理、董事长，又有哪个是既懂交易又懂营销的？

没有！连半个都没有！

不知为何，此情此景之下，顾馨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句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通俗点儿讲就是：“老板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老板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人治啊，满满的人治！！

后头云老总又东拉西扯地讲了很多，不过顾馨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还聊什么？没得聊了。

顾馨记得，从云老总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想买块豆腐把自己撞死，后来想想，这么一来既便宜了他们又遭殃了豆腐，所以便放弃了。

哼，客户营销是吧？！好，老娘我就陪你们玩玩营销，看你们到时候还有什么可说的！

于是当天下午，云老总的邮箱里就收到了顾馨发来的，申请加入星辰营销团队的申请书。

……

第二天上午，顾馨向云老总告了一个小时的假，自己迟了一个小时才来上班。

人嘛，就是这样。没了希望就会顺带着没了动力，没了动力就会顺带着没了干劲儿。

此时的顾馨什么也不想干，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给自己疗疗伤。

她走在星辰大厦楼下，抬眼见到马路对面的面点点推出了一款新的饮品，叫“治愈系奶茶”，这个名字对于昨天心灵受创的她来讲，十分具有吸引力。

于是，她迈开步子走到了面点点，对着店长点了起来。

“一杯新品奶茶，一个刚出炉的热菠萝包。”顾馨说着，掏出手机准备扫码支付。

“好，你稍等，马上来。”店长笑着，拿了个号码牌给顾馨。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这两样东西就上来了。

顾馨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提电脑，随便找了一个喜剧点开，想着一边吃一边看起来。

片头才播完，正准备进入正片的时候，一个好听的声音让人很不耐烦地飘了过来。

“小姐，您这么边吃边看，其实是很伤胃的。”

顾馨咬了一口菠萝包，边嚼边循声望去。

是店长，那个帅得不可方物的店长正摆出一副温馨提示的嘴脸笑着提醒道。

顾馨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了眼神，准备继续看下去。

“小姐，你的下巴附近长了一颗粉刺，说明这几天肠胃功能有些紊乱，不能这么边看边吃，对肠胃很不好。”店长好听的声音又让人很不耐烦地飘了过来。

“哦，知道了……”顾馨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心里喃喃道：奇了怪了，我妈都没这么唠叨过。

还没等反应过来，只感觉身旁一阵风扫过，然后笔记本电脑就被轻轻合上了。

还是店长，他刚刚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在她身旁扫过了一阵风。

顾馨傻眼了，昨天心里受的气还没空发泄出来，今天竟然有个不怕死地主动送上门来。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喂，你怎么回事儿？！”顾馨提高音量吼了一声。

“我先给您合上，花五分钟好好吃个早餐，受益的可是一生哦。”店长帅气的脸上现出了阳光明媚的笑容，亲切得足以让人沉醉其中。

只可惜……他对面的这个人是刚被工作气炸了毛的顾馨。

“什么五分钟？什么一辈子？又不是一夜情？！我就不明白了，我在你这儿买个冷咖啡、吃个包怎么就这么麻烦？！”顾馨借着话茬，把这两天的气都发泄了出来。

对面帅气的店长眼神微动，有些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