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酒后洋相

“最近城外聚集了一伙土匪，约莫十余人，听说为首的会些武功，他们专门抢夺过路客商，现在已经背上了七八条人命了，不过官府这一时半会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柳青缓缓倒茶，茶水注入杯中发出潺潺声响，仔细一闻能闻到一丝淡然的茶香。

“至于这佣金，上面要求只要是杀了那匪首，便有足足一百两赏银，就看你做不做了。”

不错，是一笔很丰厚的报酬。

“我接了！”

不愧是老道士的徒弟，和他一样果断。

“好，那你准备何时启程？”

柳青眯了眯双眼，有意探寻。

“待我收拾好东西，便即刻启程。”

“那你准备了几个人手？若是人手不够，我手底下也有些能人异士，看在老道士的面子，也能借你一用。”

“我一人足矣。”

陈瑾摇了摇头，这些土匪对她来说就是些地皮无赖，还是能单独解决的，这一点她对自己很有信心。

“等等，你当真不带点人手？”

柳青心中虽难以置信，免不了再三追问，但陈瑾认真的样子不似作假，恐怕她对自己的实力是有明确认知的。

略微思索，她也释然了。

唉，倒头来还是自己以貌取人了，对方虽是个女子，但到底是老道士教出来的徒弟。

虽然仍有几分不放心，但还是将手中的地图交给了对方。

“这地图里标记的红圈就是他们的老巢，通往这里最近的一处小道已经规划好了。”

在那地图交付到陈瑾手中时，她却收起了先前轻佻的姿态，郑重地道了一句：“万事小心！”

“嗯，知道了。”

陈瑾拱了拱手，便离开。

“老道士，没想到你居然收了个女子为徒。”

柳青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的事物出了神，却浑然不觉杯中茶水泛起阵阵涟漪。

只待茶香散尽，这茶水也彻底凉透了。

……

陈瑾还未走下楼去，便听到一声高喝。

“再来一壶！”

声音的主人正是梁存。

可眼下的他却和先前判若两人。

他怀里正搂着一名女子，可还不满意，另一只手还想将其他女子拉拢到身边。

他眼神呆滞，脸色通红，显然已经醉了。

“别拦我，我还要喝！”

他一步一踉跄，但手中的动作丝毫不减，一把夺过姑娘们手中的酒杯，端起便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然后接二连三的酒水下了肚，即便溢出的酒沫撒在了衣襟上，他也毫不在乎。

众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异样。

此时，他只觉着自己身轻无比，周围天旋地转，仿佛马上就要飘向云端。

这种感觉很爽。

然而耳边的杂音顷刻间安静了。

自己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忽大忽小，渐渐离自己近了。

“来，你也陪我喝一杯。”

他伸手想去触碰那倒身影，却摸了个空。

一个不稳差点栽倒在地面，抬起头，一个人脸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有几分熟悉，但一时却想不起。

“你放心，本大爷有的是钱，来陪我喝酒，绝不会亏待你。”

说着他不知从何处又摸出一小叠银票，作势就要硬塞到那人手里。

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喝够了么？”

他身体一抖，这道声音顿时让他清醒了半分。

手中的酒水也撒在了身上，浸湿了里衣，风一吹，只觉得冷飕飕的。

“等等，怎么回事儿？”

眼前的扭曲的面容正逐渐清晰起来。

陈瑾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里正捏着半卷银票。

他心头一惊，犹如当头棒喝。

但随之又羞愧地低下头去。

看着自己身上凌乱的的衣物，他内心极度愤恨。

这成何体统？要是传了出去，他可没脸见人了。

“没事你继续喝，我走了。”

陈瑾只当看了个笑话，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只留梁存一个人在原地傻站着。

……

入夜。

一中年男子独自坐在木椅上，接过书册，随意翻了翻，目光停留在那书页上。

这洛城目前的情况算不上好，城内粮储虽是充足，最近也没发生过什么大案子，但听说城外来了一伙匪徒，来往的赶路人倒是遭了殃。

为首那人还会些武功，手底下也有不少匪徒，倒是让这里的官差们吃了不少苦头。

他皱起眉头，缓缓合上书册。

真是可恶。

八日内，草菅十余条人命。

这伙人竟如此猖狂，那洛城官员又是如何管制的？

怎么一点成效也未曾看到？

想着想着，他突然回忆起自己的儿子梁存似乎也到了这里。

自从前几日他离家出走后，便杳无音讯，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有人在洛城看到了他。

难道说自己对他太过约束了，激起了他的叛逆心？这才偏要出走？

这是什么离奇想法，从前的他可不是这样。

但有这些变化也未尝不可，至少说明他长大了。

如若能在这一番游历中理解到百姓的疾苦，对他来说，那也是好事。

可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他这才稍稍坐起，摆出一副特有的威严模样。

来人神色有几分惶恐。

“大人，不好了，小少爷跟丢了。”

“你说什么？”

他一怒站起，眼中死死地盯着台下那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短暂将心情平复下去，他问起了事情的缘由。

“据下属回报……”

那人脸上一脸惶恐之色，站在台下瑟瑟发抖。

“这，小少爷原本是进了青楼……”

那人抬头偷偷往台上望去，见对方并未发怒，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接着补充道：“小少爷喝醉了酒，我们的人本想趁机送小少爷回客栈，便向他坦白了身份……”

“但小少爷说要如厕，他们只有等着，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小少爷回来，出去一找，便一点人影也没有了，打听一番才知晓，小少爷已经出了城……”

“混账！要你们有何用？”

他猛地一拍桌子，桌面的茶杯一骨碌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茶水顺着桌面流到了桌角。

看着眼前那本书册，他心中顿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还愣在这里干嘛？还不快集结人手去洛城？”

“是，属下告退。”

木门一开一合，像是有一阵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