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还好吗?
声音听不出情感,没等他做出回应,地面重重地震颤了几秒,猝不及防下,浓烈的灰尘灌入到他的口中。“咳咳咳咳咳。。。”猛烈的刺激让身体本能地坐了起来。
左手放在额头上,眼睛缓慢地睁开,“见鬼....”他喃喃地看向面前景象,踉跄地向后挪动,四肢的感知几乎没有,只有动作反馈出来,五感的触觉被屏蔽了一般。内心的恐惧让大脑不断下着远离的命令,执行的肢体却无序地动作着。
背靠到一处角落,他才有了一丝安全感,情绪逐渐地稳定,汗水浸湿了头发,贴在了额前,他的目光紧紧地看着远方的景象,喘息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入眼是破败的一个教堂,祈祷的讲台凹进去一个数米的大坑,给信徒坐的长椅被暴力地丢到两侧的墙角,七零八落,墙壁的石料大片地破裂,看上去是随时会倒塌的危房。让他的产生恐惧的是伫立在教堂中间那个看不清高度的十字架,虽然大半没入在黑暗里,但是巨大的,比家里的门还大的一排牙齿,让他第一时间意识到这是个头。
每间隔几分钟,巨大的鼾声震颤着教堂,头顶簌簌地落灰,银白色的长链紧紧地捆住,大片的暗红色从接触的区域滑落,一头被困住的怪物,比起这个怪物的身份,他更非常担心链子会被一个喷嚏绷断。
水泥地的触感,压在一块碎石上的双手反馈了感知,他把手举过头顶,看着清晰的指节,疑惑了,记忆力自己应该是个近视眼,怎么可能在夜晚还能看这么清楚,对了,这是哪?
刚一想到这个问题,脑海里的记忆猛地打开大闸,汹涌的记忆碎片冲击到这个脆弱的CPU,“疼疼疼QAQ。”疼的受不了了的某人紧紧捂住嘴,生怕动静太大给架子上那位吵醒。
“真串台了吧.....这是我的梦???”他不敢置信地搓了搓自己的脸,这真实的感觉,还有空气中的灰尘飞舞的味道,要不前面的景象太抽象,他甚至以为是别人的恶作剧。
不是游戏,也不是现实,异世界咯?作为一个高强度上网冲浪的小能手,他对自己非常有笔数,尤其这种一看就能级很高的世界,随便被刮擦一下就可以免费回程地球了。
“我,高歌,23岁低薪月光族,性别男,爱好女,习惯是上网冲浪对撕,祖安0级荣誉名誉选手......”男人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希望通过烂话来淡化心里的不安与恐慌。“喂?你怎么样了?”身旁的石堆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僵着脖子,不自主地缓缓扭过头,脑子里不断闪过有名的恐怖片段。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好在眼前的并不是那些,可能因为被十字架上的东西吓到,身旁的石堆下面还有个人竟没有注意到,“我被困住了,请帮我一下。”说话的是个淡金色头发的人,大片头发盖住了脸,只露出一个精致的下巴。“好,好的。”高歌下意识地应答,走近才看清情况。
碎石,粗大的木头,还有一些铁钉,压在这个人身上,只有头没被掩埋,有种被镇压在五指山下的既视感。高歌上手把一些能移动的石块丢到旁边,在这种鬼地方遇到人,给他的心狠狠地冷静了下来。他试图聊上话题,“靓仔,你叫什么名字啊?”
没有回应,高歌也不以为意,高冷的人他也接触过不少,他继续说话,即使得不到回应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热情,很快,大部分落物被清理掉,被压住的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而后抬头看了一眼他。
淡金色的头发,湛蓝的瞳孔,还有着一张尚未褪去稚气的脸,他的眼神没有小孩子该有的好奇与天真,反而是透出让人安心的沉稳。
“想出去就帮我。”
男孩的声音清澈,语言却是没听过的音节,奇怪的是能明白他的意思。他没有问高歌的身份,也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只是扭头向那个巨大的十字架走过去。
或是男孩的自信给了些许勇气,高歌随手捡起一个手腕粗细的断木,跟着男孩靠近那个巨大漆黑的区域。
外国人的相貌,为什么他对这个地方不感觉害怕,而且为什么他被压住了,我刚刚自言自语的话他听到了多少,高歌忍不住地胡思乱想。
很快,男孩站住了脚步,高歌看着他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黑红色的手绳,上面有一部分被明黄色的布片包裹着。
“这是什么?”
高歌好奇地问,但是男孩没有理会他,把手绳上的布片撕开,被盖住的是两颗酒红色的骰子,晶莹的外壳上各自画上了一个白色的原点,男孩的的手指轻轻按压了一下其中的一颗,而后递给高歌示意他照做。
“我啊?”
“我吗?”
男孩的意思他可以理解,不过这是啥意思,带着好奇他也照做按了一下,感觉到骰子整体向内部缩紧了些,他好奇地来回把玩。许是等的有些不耐了,男孩说一句。
“准备吧。”
准备啥,高歌没来得及细问,手绳就被男孩拿回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还挺好看的。男孩扫视了一眼高歌,一瞬间他好似看到了一些其他的感情。
四周的光亮猛地集中到他们之间,还未来得及分辨情况,高歌感觉脚底一空,不受控制地下坠。
只是一瞬,眼前的一切疯狂地闪烁,像廉价老旧的影院里播的电影片段,雪花片不断充斥在视线里,而后猛地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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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群山,云雾缭绕的一处地方。
一个房间内,
房间里很大,但是东西不多,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厕所,洗浴,没有任何遮挡,正对着房门口。只是房间内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丝光亮,地板铺上了特殊的金属,只要有东西移动,就会发出刺耳的声音,墙壁被完全地密封住,没有一丝风声可以透进来,声音也是,细看还能发现有些奇异的文字刻印在上面,压抑而沉寂。
房间只有一扇灰白相间的门,上面留有一个探视窗,下方是一个用于传递食物的口子,此刻都被紧闭着。房间的主人从床上坐起身来,他踩着响亮的地板,站在门后对外面道:“给我拿杯水。”
门口狭小的铁窗被拉开,一双狭长的眼睛阴冷地扫视了房间,确认没有情况后缓缓关上,从下面的传递口传入一个托盘,放着一杯水。
他坐到书桌上,轻啜了一口,随手摸了摸桌上的一个笔筒,微弱的黄光便渐渐照出来了,这是一种生存周期不长的虫子,但这个光亮却极为舒服,看着笔筒,他湛蓝的瞳孔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东西。
许久他才起身,躺回床上,身体也缓缓地松弛,呼吸逐渐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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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
高歌躺在草地上,看着悬挂在空中的蓝色月亮,一阵()疼,这肯定是回不去了,这要是地球还有点盼头,可那深邃的蓝色,一点不像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那个人在最后往他的手心塞了一张白色的卡片,巴掌大小,摸不出什么材质,可惜上面写那些文字他看不懂,只能放好在内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