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梨用了半个小时才跟这个有点呆萌的小帅哥解释清楚了眼下的情况以及面板的事,顺便告诉了他晚上的约定。
“载入大脑后这面板还挺贴心的,对于我这种逻辑硬伤的人还真是个金手指。”阿海在面板的帮助下很快就了解了大致情形,颇为沾沾自喜。
舒梨看他一眼:“是吧?而且面板不经过你同意听取你的一切想法,比你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的时候会更贴心。”
阿海顿时僵住:“……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你就不选这个了吗?”舒梨反问。
阿海沉思了几秒,面带挣扎:“我会痛苦地选择……”
“那你还是快乐一点吧。”舒梨一笑:“你接着忙,我先走了。”
“你真的不是凶手吗?”阿海挠了挠头:“你好像一直很淡定,从刚才抽身份,到现在一个人在村子乱晃。”
“要么你是凶手,要么你是真的胆子大?”
“或者说,你是在做你的剧情?那这样我岂不是很冒昧?”
他问着问着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居然还自己转过身去。
舒梨嘴角再次抖动:这可真是个活宝。
她转身出门,朝最后一站出发。
短暂的路程就是舒梨理清楚思绪的时间,对于阿海的疑惑,她并不赞同。
真的只有她自己在乱晃吗?
借着走剧情跑遍一整个村的阿岳呢?另外一位至今不知道什么身份的“同伴呢”?还有阿海他自己,他说的就一定全是实话?
舒梨需要完成两个任务才能对族长动手,那另外三个人呢?
如果他们不需要,那凶手就是自己,那就需要想一想怎么摆脱嫌疑。
万一不是的话,对其他三个人了解甚少的情况下,未必能选对正确的凶手。
族长故居算是距离阿九家中最近的了,周围的村居与刚才的截然不同。
依靠神女家附近的人家门窗紧闭,老人坐门。
而村长故居附近的人家,多半都是两三口人坐在门外,说说笑笑地做着活计。
舒梨看了眼两边格外茂盛的树木,觉得自己好像只用了一步就从寂静踏向喧嚣。
伴随着她的打量,原本正在忙碌的村民也看到了她,然后便是一阵手忙脚乱的跪拜。
舒梨:“……”不要吧,会折寿。
“你们快起来。”
村民们以头抵地,根本不敢。
舒梨抬手掐了掐眉心,尽量催眠自己不需要在意,他们都是NPC。
她把注意力全部放到了族长故居那里,不同于村子中央的那栋,这里甚至有些破旧不堪。
舒梨原本还担心也会进不去,结果大门在她轻轻一推后就顺畅的打开。她连忙加快脚步走了进去,远离身后跪倒一地的人。
这是一栋方方正正的建筑,搭建所用的木头多半已经腐朽发霉,处处可见颜色灰暗的木耳,在阳光下竟然还能反射着点点星芒。
和寻常的房屋布局不同,这宅子一分为二。一边是院子,一边是并排的三间房屋。
但以这样的破败,院子里应该杂草丛生才对,但占据了近一半面积的院子地面上平整无比。
舒梨看向并排房的窗户,上面还贴着已经褪色了还残缺了一半的囍字。
她站定在原地,摸了摸下巴。
这种突然后颈发凉的感觉好像不是什么好征兆啊。
不过,舒梨弯腰整理了下跑动起来可能会碍事的裙摆,朝着中间的房门走了过去。
舒梨站在房门的一侧,躲开了开门时飞扬的尘土。
借着大亮的天光,她勾身朝里面看了过去。
意外的是房间里什么摆设都没有,只有四面的墙壁上几乎挂满了褪色的喜绸和花球。
此外,舒梨还注意到层层叠叠的绸布之下,满是恨意。
她转身打开了左侧的门,里面有一张做工精致的床榻,比起周遭破败的模样,简直像是刚打出来没几天的样子。
床在最靠里的墙边,往外两步的距离是一张精致的梳妆台,也有保养擦拭的痕迹。
舒梨的目光最后挪到了正对着门口的墙壁上,一大块浓重的褐红似乎干涸了很久,边缘有多次描绘过的痕迹。
从这间房里出来,舒梨缓了缓。
她心里的猜测不知道准确与否,却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定定地看了第三间房很久才开门走了进去。
比起另外两间的空旷,这间屋子简直狭窄的可怜。
一米多宽、三米左右的长度,这间房里放着一个三层的书柜,一张摆满了各种符咒的桌子和一个小木马。
舒梨目不斜视地越过木马,拿起了桌子上的符咒看了几眼。
简单记下了模样,她才看向书架上面。
几十本没有封皮的书籍上布满了灰尘,第一层和第二层都塞的满满当当,只有第三层少了四五本的样子。
看来重要的已经被拿走了,舒梨耸了下肩,还是随手抽了一本下来。
这是一本海村轶志,上面讲了海村为什么信奉海神的原因。
大约五十年前,海村出现了类似于瘟疫的疾病。有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的海神使者送来了良药,帮助他们恢复了健康。
之后,有人出海遇难,也是海神使者将其送回,海村居民更是对海神深信不疑。
舒梨又换了一本,上面的字体娟秀,竟然是一本女性口吻书写的日记。
她粗略地翻了一遍,上面的内容并不是太多,却讲述了一对都是孤儿的有情人的半生。
或许,是这本日记主人的一生也说不定。
舒梨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转而翻起其他的书册。
到底是运气好,她刚翻到第三层的时候,入手第一本就是想要的东西。
在看到身份信息的时候,舒梨已经预料到了这个封建的故事里的真相一定不美好,却也没想到能肮脏至此。
手里的册子详细的记载了在舒梨这个“神女”上任以来十几个被选中的少女的去向,上面还有所谓“海神”对她们的评价以及要族长怎么改进的培养方式。
最新的一页,是一张照片。
触目可及的伤痕,痛到极致时麻木的眼睛,还有一句用赤红墨水写在照片上的话:
“你推荐的方式,果然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