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把半夏轻轻抱起放在床上,用手温柔的捡起覆在半夏脸上的发丝,又用手轻轻握起半夏的手,安静的凝视着,如一座痴情男子雕像。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半夏苏醒过来,醒来看见自己躺在床上,她定了定神,看见轩握着自己的手,半夏下意识又害羞的把自己的手缩了回去。这时轩的脸有些泛红,像晕开的晚霞那般耀眼夺目。
“师傅,我…怎么在这里?我们不是在林里采药吗?”
半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理了理自己的发尾。
“你真的不记了?”
“不记什么了?我只记得我们在林里采药,去采集狒狒的粪便,但是后面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后面你饿昏过去了,我就把你带了回来。”
轩半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半夏一听自己是饿晕的,瞬间尴尬死了,她哪里受得了自己在轩面前出丑,内心一万句谩骂自己是猪…
“起来走走吧,你应该没事了。”
半夏也很听话,便起身随着轩出去了。
轩带着半夏,骑上水墨扇,飞到了千寻山。
“师傅,这是哪里?”
“千寻山。”
“为什么带我来这?”
“带你看看我曾经练功的地方,我只带你一个人来。”
半夏站在山顶,对着山底呐喊:“我来了…”
整座山峰都是清澈的回声:我…来…了…
半夏欢快的跳起了舞,舞姿曼妙,轻盈飘逸,动作柔软如水蛇,一颦一笑间尽显娇魅,这也是轩第一次看到半夏的舞蹈,他看着半夏出了神,而他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初心。
半夏跳完舞,欢快的走向前,拍了下轩的肩膀,“怎么了,是跳得不好吗?师傅。”
轩晃过神来,说道:“没,跳…跳得挺好的。之前都没见你跳过的。”
“那是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呀。”
“半夏,我…”
“师傅,怎么了?”
“我…”
“是不是半夏惹师傅不高兴了,师傅想赶我走了。”
“不是…绝对没有,我只是想说…”
“说什么?”
“我可能没办法把你当作我徒儿了,你明白吗?”
“师傅求你别赶我走,只要我能留下,我什么都愿意?”
“半夏,你先别这样,你真的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我不单单把你当作我徒儿,我想和你有更进一步的关系,你能明白我的心吗?”
轩双手紧张而有力的抓住半夏的双臂,他害怕自己的字字句句出错,他更害怕被拒绝,完全乱了方寸。
“那是什么关系?”
半夏有点犯傻,但女人毕竟是感性的动物,哪会不知道轩的心意,只是怕猜错,尴尬了自己罢了。
“我喜欢你,半夏。这样的关系你明白吗?”
半夏的脸蛋微微泛红,一时不知所措,支支吾吾的,“我…”
轩意识到自己的双手抓得太用力了,稍微放下自己的双手,说道:“我不强求你马上答应,我会等到你说愿意的那一天的。”
半夏害羞的点了点头。
这一天,是轩和半夏最开心的一天。
轩也敞开心扉和半夏说起了自己的过去。——原来轩在这里待了二百年,应该说闭关修练了二百年,这二百年间从未出去过,他在这里除了练功就是研究医学,偶尔无趣之时便弹琴打消时间。
听罢,半夏的心被微微促动,“原来你也曾有过和我相似的经历。”
半夏使出自己的玉笛,打算即兴来一首曲子。
就这样他们在千寻山里快乐的游玩着,一会儿吹笛弹琴、一会儿舞文弄墨,活像一对神仙眷侣一般。
笛声伴着古琴声,乐声悠扬,响彻云霄。
一曲奏罢,半夏变出一株紫苏花,说道“我想把它种在这。”
轩很是乐意,选了一个阳光充足、泥土肥沃的角落,和半夏一起把紫苏花种了下来。
“轩,我需要你的一滴血。”
轩割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鲜血在泥土里,很快便渗进了泥土里,消失了。
“半夏,你原来喜欢的花,是紫苏。我竟然没注意到。”轩有些神伤,觉得自己不够关心半夏。
半夏用手抹平了轩的伤口,轻轻的说了句:“因为之前我从未告诉任何人。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常常梦见自己睡在一株很美很美的紫苏花里面,里面好暖好暖,让我感受到家的温暖。后来,我慢慢的长大后,这个梦离我就越来越模糊了。”
轩的神经被触动了,他想好好保护半夏,不想让半夏再孤独无依、再四处流浪。
“我起誓,此生只愿与半夏长相守,如违誓,割我心,削我骨,魂飞魄散。”
半夏止住了轩的嘴,她害怕一语成谶,“够了,我不需要毒誓,我相信你。”
轩紧紧握住半夏的手,“我带你去看夕阳。”
他们骑上水墨扇飞到了山头,这个山头是绝佳的看日的位置。
在山与雾的交际处,一圈的红日悬在中间,这圆圆的红不是炙热的红,而是深沉的红,看久了会不自然的错觉成一滩血,悄悄的融化在深林里,消失不见。如同这份爱,一开始就不曾炙热过,只是深沉的爱着,最后化成一滩血,消失不见。
另一端,在密林里,九爷孤身对抗数百名杀手,刀光剑影之间,他身如闪电,动作敏捷迅疾,纵跃如飞,几个起跑就躲过对方的冷镖,犹如浮光掠影般,眨眼不见。此时九爷手里的那条索魂辫已浸满了血迹,这条辫似乎还没喂饱,只见九爷一个侧翻身,索魂辫如腾蛇般,翻滚跳跃,将杀手直接封喉致死。
一天之间,山上山下的空气里,只有血腥味和冷到极点的杀气,以及不断生根的紫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