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薄雾

“玲,早上……下午好。”有栖明刚准备和自家妹妹打个招呼,突然反应过来,看了一眼窗外,现在似乎已经是下午,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了。

“已经在家里睡了一天了哦。”玲的表情似乎有些无奈。她双手插着腰,再加上穿着的是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虽然裙摆并没有蓬起来,但她本身比较瘦小,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精致的娃娃了:“一觉睡到快吃晚饭的时间,就算是休息日也睡太长时间了。”

“抱歉抱歉,我这就给你做饭去。”有栖明挠了挠头,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自己在做饭,习惯性地就有了这样的想法。虽然只是个刚入门的厨师,但至少做出来的东西能吃不是?

不过,因为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见过妹妹的脸了,现在在梦里见到了,明决定先多看两眼。

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自己哥哥的打量目光,玲回给了他一个奇怪的眼神,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我的头发又卷起来了吗?”

“没有没有,好了,不说了,我先去做饭了。”

明反应过来,摆了摆手,正准备往外走呢,结果玲却再一次奇怪地说道:“晚饭的话,爸爸妈妈已经准备好了呀。”

“呃……嗯?”有栖明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爸,爸爸妈妈?”

“对啊。”玲放下了整理头发的手,转身朝走廊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说:“不过他们最近比较忙,做了晚饭之后就没待在家里,又去工作去了。感觉好像很辛苦的样子,哥以后也会像这样工作吗?”

“不会吧……”有栖明随口回答道,却是突然想到了自己现在已经是早上七八点钟出门,晚上六点钟才能回家,和玲口中的爸妈相比,又能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呢?只不过现在自家爸妈还加了晚上也回不了家的这样的设定。然后,改了口:“或许,也会?毕竟能够做什么事情,需要什么时候做什么时候,大部分时候都不是由我们本人能够决定的。”

“我不太喜欢这样。”玲说完这句话,就直接走掉了。

有栖明跟在她身后,想的却是“这梦好像有点不太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走”这样的事情。

有栖明和有栖玲两人的房间在二楼,需要走下楼,下楼的楼道并不算宽,即便如此,有栖玲的身影在这走道上依旧显得瘦弱。

自家妹妹一直以来都宅在家里,平日里比较喜欢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这样,虽然爸妈也很担心,但是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她是个连家里来了亲戚都会害羞和紧张的宅女,和出去玩这种事情基本上沾不了边,瘦弱也很正常。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又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在里面,看起来有些……寂寞。

下到一楼,来到了熟悉的一楼,因为是吃晚饭,有栖两兄妹也就没有再转到其他地方去,直奔厨房。有栖明前往餐厅的时候顺便还看了一眼四周,却发现除了这条走道,还有亮着灯的餐厅以外,其他地方看起来都灰蒙蒙的。

嗯,毕竟是梦里,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有栖明这个人平日里就比较好奇,即使是在梦里,见到那雾蒙蒙的场景也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手,把手伸向了餐厅对面的客厅大门上,结果,手在接触到那雾蒙蒙的门上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一股阻力,手伸不进去,仿佛哪里有一道屏障一样。

再稍微用点力,甚至能够感觉到一种反过来的作用力,让有栖明感觉有些刺痛,有栖明看着自己收回来的手……这真的是在做梦吗?

带着这一丝怀疑,有栖明转身回到了餐厅里,穿着无袖连衣裙的妹妹已经来到餐桌边上坐着了。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食物,就是这食物吧……

“……这不是我晚上回家做的那些吗?”有栖明低声说了一句,但是一想到这其实只是自己的梦,好像就没有什么觉得好奇怪的了……总不可能晚上才刚做好了一顿饭菜,结果做梦就梦见满汉全席吧?那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点。

但是,自己已经好些天没有和妹妹说话了,即使是在梦里,有栖明也已寄会想要和妹妹说说话:“玲,你觉得这顿饭做得怎么样啊?”

“嗯……”刚刚提起筷子的玲认真想了想:“可能是爸爸妈妈最近这段时间有点忙,没有以前做的好吃了。哥你觉得呢?”

“我觉得还好吧?”有栖明双手一拍,然后给自己夹了一片肉放进嘴里,盐放得少了点,嗯,和晚上做的一模一样,厨艺果然还应该再精进精进……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具体来说的话,是比多久以前呢?”

“唔唔……”玲咬着筷子思考了起来:“大概,半个月?”

半个月……半个月……那不就是……

有栖明心思一凛。

“差,差很多吗?”

“嗯……”

“以后……嗯,以后我再努力努力吧?”

“哥你说这话真奇怪,你又不会做饭,你努力也没用吧?”玲似乎感觉有栖明所说的话很有趣,笑了起来。

“呃……不影响,不影响。”

虽然知道妹妹现在说的是自家爸妈,但是临时速成的厨艺被这么点评,自家妹妹忍气吞声吃了自己做的饭菜还没抱怨,自己这问题可就大了……虽然是在梦里,虽然也不是很想承认,但是速成的厨艺也就只有这种水平了。

做梦的时候梦到这些东西,大概也就是因为自己的内心对妹妹抱有歉意吧。

“不过,只要过了这段时间,爸爸妈妈不忙了,以后每天的晚饭也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吧。”玲的脸上浮现出了高兴的神色:“每天的料理都很美味,也能够和爸爸妈妈一起说话,又会变回以前那样了……已经好些天没见过他们了,我是不是早上应该早点起床呢?这样的话还能够和她们打个招呼。”

有栖明听了妹妹的话,忽然感觉有些悲伤,有想说的话,却没办法说出口,尤其是在玲那闪闪发光的眼神之前。有栖明移开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别处,发现本来还环绕在餐厅外面的薄雾,此刻已经蔓延到餐厅,正缠绕在自己的身边,逐渐将这个空间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