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互相陪伴

刘止戈看到沐浅浅的样子只是一笑，这边收拾东西并不需要她再来操心，但是她也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于是她道：“我想去一趟仁德堂，然后问清他们师父的住址，我想去看看师娘和小师妹。”

所谓师娘和小师妹其实指的于康生的妻女。

于康生这一生因她而死，他的妻子女儿必定会极度给过，就算刘舜厚赏了于康生的妻女，她们后半生并没有太多的困难，但是沐浅浅现在还活着，总归要去看一看她们。

刘止戈知她的心思，便道：“我陪你一起去。”

沐浅浅轻咳一声道：“我知道你平素极忙的，如今朝中又不太平，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你去处理，你就不用陪着我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你这话我是不信的。”刘止戈看着她道：“之前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然后险些丢了性命，如今我好不容易把你找了回来，又岂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沐浅浅听他这么一说实有些无言以对，只得道：“罢了，你若是真的没事的话，那我们便一起去！”

两人到了仁德堂之后，里面还是沐浅浅走时的格局，许是因为于康生已死，仁德堂里其他的大夫医术平平，所以里面并没有多少病人，显得有些冷清。

沐浅浅进来的时候，石成正在擦柜台，见她进来便问了句：“姑娘是要看诊还是抓药？”

沐浅浅朝石成一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石成，是我，我是沐浅！”

石成听到她这句话瞬间石化，他盯着沐浅浅看了半天后，惨叫一声，把手里的抹布一扔，直接就躲在柜台后面：“沐浅，我从来就没有害过你，你不要来找我啊！”

沐浅浅没料到他的反应这么大，不由得愣了一下，其他的伙计一听到石成那么一喊，瞬间也做鸟兽散，刹那间就跑得无影无踪。

沐浅浅轻叹了一口气，绕到柜台后面，走到石成的身边，轻轻敲了一下他旁边柜台上的门：“石成，现在天还没黑，你怕什么？”

“大家都说了，你这一次惨死，所以怨气非常的重，所以会化成厉鬼！”石成哆嗦着说：“我听我祖母说了，但凡是厉鬼，都比较凶！天不黑都能出来！”

沐浅浅相当无语，她伸手探了过去：“笨蛋，你有见过死人有影子，身体还是温热的吗？”

她说完把手伸了过去。

石成偷偷看了她的手一眼，见她的手投下来一个有些浅淡的影子。

他的胆子稍稍大了一点，又见沐浅浅又确实是没有要害他的样子，于是他在连着看了她的手十遍后，终于鼓起勇气轻轻摸了一下她的手。

少女的手纤细又温热，让石成的胆子一下子就粗了起来，他“咦”了一声，又摸了一下，然后头却被刘止戈狠狠敲了一记：“小子，胆子挺大，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占浅浅的便宜。”

石成听到刘止戈的声音终于回过神来了，当初沐浅浅在仁德堂里做学徒的时候，刘止戈没少到这里来祸害他们所以他对刘止戈的声音还是记得相当清楚的。

他抬头看到刘止戈之后忙告罪道：“抱歉，抱歉！”

沐浅浅则瞪了刘止戈一眼：“你别吓到石成了。”

“我哪里有吓这傻子，分明是你在吓他，不过他也真是没出息，大白天的就能吓成这副样子。”刘止戈笑道。

石成伸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他扭头看了沐浅浅一眼道：“真没想到你女装的样子这么好看……”

他感觉到刘止戈甩过来的眼刀，忙又道：“不过我还是习惯你男装的样子，你现在这副样子我瞧着好生奇怪。”

沐浅浅失笑，石成又道：“不过你回来就好了，你和于大夫这一次出了事之后，馆主的脾气就变得好可所，见人就骂，病人知道于大夫没了，如今铺子里的病人也就越发的少了。”

沐浅浅轻轻叹了一口气，石成又道：“我去叫一下馆主，他若是知道你回来了，必定开心得紧。”

他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沐浅浅看着熟悉的地方，可是之前待她极好的于康生却已经去了，再看到这些，她终究有些伤感。

只是片刻的功夫，石成便和馆主一起回来了。

馆主先是向刘止戈见了礼，然后目光有些怪异地看了看沐浅浅，好半天才道：“早前便觉得你身形纤弱像个女子，却又觉得这世上又能有几个像义妁那般的女大夫，便也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如今才发现竟错得离谱。”

当初沐浅浅和刘止戈之间的谣言传得满城风雨，世人都在说刘止戈是个断袖，他其实也这么想过，如今看到女装打扮的沐浅浅，他心里的感触实在是多。

沐浅浅淡声解释了一句：“就是因为坐堂看诊的女大夫少，而我的年岁又太小，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女扮男装骗了大家，还请见谅。”

“无妨。”馆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圈却有些发红：“你平安回来了便好，只可惜于兄他……”

他说到这里声音一梗，又道：“若知道于兄去庄子里会遇那样的事情，我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去，就算是让他去了，我当初也不该和他吵架，实没有料到，那次相见竟是最后一面。”

人生在世，实在是有太多的变数，有些变数远超过预期，而后悔，则永远是最无用的东西。

沐浅浅朝馆主长长一揖道：“我此番回来，便是想继承先师的遗志，做一个好大夫，我虽然学医时日尚浅，但是早前在昭陵时也曾跟随名医沐修远看诊多年，不敢说有高明医术，却立志做一个悬壶济世的大夫，还请馆主同意我在仁德堂里行医。”

馆主的眼里满是欣慰道：“于兄在世时，曾数次在我的面前夸你有学医的天份，且还有一颗向学之心，他只担心你年纪尚小，临湘城里的诱惑又多，怕你禁不住诱惑而误了学医之事，如今见你这般态度，我想于兄的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