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
微抿了一口杯中的果酒,拜伦全程都保持着极为从容的姿态。
“哦!都忘了自我介绍了。”
红裙女子忽然想起此事。她随即双手提裙朝着拜伦行了一个见面礼。
“我叫薇尔莉特·席琳斯,你称呼我为薇尔莉特就好。”
“席琳斯家族?”
忽然,全程呆在一旁沉默寡言的莉莉丝竟是当着两人的面,如此重复道。
听到拜伦身旁身材极为娇小的莉莉丝讲话,使得薇尔莉特立刻就转头朝其看去。
脸上笑着说道。
“看得出来,小妹妹你是知道我的家族的。”
双手紧抓着两边裙角,莉莉丝一边朝对方行礼一边如此自我介绍道。
“莉......莉莉丝·海利。”
拜伦此刻虽然不知道席琳斯这个姓氏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这却并不影响他接下来问自己想问的问题。
“那薇尔莉特小姐,如你刚才所说,这所谓的牵线搭桥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拜伦的话才刚刚问出口,身旁的人群中立刻就走出了一位留着金色细长发辫的中年贵族男人。
男人在一路走来时的姿态显得格外的放荡不羁。
微敞着胸口的衣襟,可以隐约看到他胸前生长得格外茂盛的胸毛。
此时还没到晚宴真正开始的时间,这个男人却早已喝得满身酒气。
随后,他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就单手搂住了拜伦的肩膀。
“小子,这所谓的牵线搭桥啊,其实非常的简单。”
微微晃动着身体,一边说话,中年男子便一边用搭在拜伦肩膀上的左手手指,朝位于宴客厅中部的年轻女性贵族团体中指去。
虽然这位中年男人为拜伦指明的目标方向,但是拜伦此刻的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了这个男人的左手手指上。
“他竟然被斩断了一根小指头?!”
对于拜伦的视线,中年男子瞬间就注意到了他正在看自己的左手。
贴在拜伦耳边,只见中年男子口中冒着浓郁的酒气,朝着拜伦忽然问道。
“小子,你这是在看我的手吗?”
对于这行为举止完全不像一个贵族的中年男人,拜伦第一时间并没有采取任何的措施。
“是我太失礼了。”
口中虽然道着歉,但是拜伦的眼神却默默沿着男人食指刚才所指的方向瞧去。
望着位于远处人群中的一大群年轻贵族女孩,拜伦虽然不知男人指的具体是其中哪一位,但是这却并不妨碍他询问身旁男人的姓名。
“不知我该如何称呼您?”
“我吗?”
男子听言,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未自我介绍,随即双眼微眯身体都有些站不稳的说道。
“在王国北境的土地上,一共有两个公爵......”
说着,男子立刻就打了个酒嗝。
“而我......就是其中一位海德拉公爵的亲弟弟......诺......”
话还未说完,男子便忽然身体一软,竟是当着在场众多贵族的面瞬间倒在了地上。
看着男子倒在了拜伦脚下的地毯上,使得周围的侍者们立刻就停下了他们手上的事情,然后在管家尼克特的招呼下迅速的将其带离了位于城堡第一层的宴客厅。
此时,看着周围人群议论的样子,使得听力极其敏锐的拜伦立刻就捕捉到了一些与此人相关的话语。
“此次好像是诺丁负责带着伊莲娜前来参加伦萨伯爵儿子的婚礼晚宴的吧,没想到真正的晚宴还没开始,他就直接喝趴了。”
“也不知他此次前来这儿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没看出来?他身旁刚刚站着的那个银发青年,不就是他今晚真正的目标吗!”
...
当一身酒气的诺丁被四位女仆们架离了宴客厅并安排在了城堡三层一张极为柔软的大床上时。
“嘭!”
随着一道房门关门的声音响起,使得此刻独自躺在床上的诺丁立即睁开了他自己的双眼。
于无声中从床上坐了起来,黑暗中的诺丁随即用双眼默默的扫视了房内一圈。
见房内除自己以外并无他人,诺丁立刻就走下了床铺。
站在光线昏暗的房间内,他默默的点燃了一盏位于房间正中央石桌上的油灯。
火红色的灯光映照在诺丁的脸上,只见他默默的看着眼前灯盏中的光线,从口中低声喃喃道。
“看来差不多是时候了。”
话刚说完,诺丁便随之从石桌下的挂扣中取下了一柄他之前偷偷藏在此处的匕首。
“锵~”
将匕首横于眼前,借着灯盏火焰的光,诺丁能够十分清楚的看到匕刃上早就涂抹好的紫色毒液。
“唰唰唰——”
随手在半空中试着挥舞了几下,诺丁的眼神便逐渐从原本的懒散变成了冰冷中蕴藏着一股杀意。
只见他盯着手中匕首,低声自言自语道。
“我那对帝国愚忠的兄长大人啊......今夜就让我,来亲自为你打下那个完全无法回头的反叛烙印吧。”
......
......
城堡二层,晚宴舞会大厅。
在大厅右侧的高台上,乐师们正用手中乐器不断弹奏着声音听起来格外轻快的昆式小调。
整个晚会的座次除了个别来宾外,几乎都是按照了爵位与宾客的年纪排座,除开坐于正厅主桌上一众拥有爵位的领主外,其他普通贵族则是直接被分成了两部分。
一左一右的围坐在位于大厅东西两侧的几张巨型黑木长桌旁。
而就在这格外热闹的晚宴舞会厅中,拜伦此时却感到格外的不自在。
他虽然不清楚到底是谁为自己安排的座位,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人事前对自己绝对是满怀恶意。
此刻的拜伦正坐在位于正厅右侧的一张木质长桌旁。
用目光偷偷扫过自己这一整桌的年轻贵族女子,拜伦发现除自己这唯一一个男性以外,桌上坐的竟全部都是女的。
默默感受着这些年轻女子在偷偷盯着自己时那显得有些赤裸的目光,使得拜伦觉得自己哪怕不看她们,也能感觉得出来这些女人都还是没有订立婚约的那一类。
随意的瞥了一眼围坐在正厅中央处的男人们,他在心中暗暗的骂道。
“也不知是谁给我故意安排的晚宴位置,看得出来这人也真是够恶趣味的。”
此刻,拜伦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爬一般,如果不是现在晚宴才刚刚开始的缘故,他竟是生出来了一种抬腿就离开这里的冲动。
因为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当这些女人在看向他的时候,完全是将他当成了一个十分稀罕的货物前来看待。
默默体会着桌上诡异而又“安静”的交谈氛围,使得拜伦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在手拿餐叉的时候,都差点握不住手中切肉用的银质餐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