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母亲讲过去的事情(6)

2.6牛和老虎打架

那个时候梨沟里还有老虎呢。母亲讲,他大爷家那时候春天种地时,每天就用自己家养的一个四五岁的牤牛来耕地。这是一头正当壮年的牤牛,每天上午耕地干完活后,中午就放在山上让牛吃草。牛吃饱了,下午继续种地、耕地。有几天,中午喚回来这头牤牛累得满头汗水,呵哧呵哧的直喘。家里人都很奇怪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以为牛在远处吃草跑回来累的,或者是干活儿种地累的。之后却感觉不对劲儿。老黄牛是不是跑去给别人家干活儿、种地去?还是怎么了?家里人到中午就把牛放了出去,偷偷的跟踪它,看老牛跑到哪里去。

梨沟是一个十多里长的大深山沟,有很多沟沟岔岔,没有平地都是山坡地。山坡地的上边,都是挨到树林子,和一道道起伏的山岗。那年代植被都特别好,山上长着茂密的森林和灌木丛,狼、狍子、野鹿、狐狸、野猪、野鸡、兔子和獾子等等可多了,我舅舅打猎下套子经常能逮到野物。在母亲眼里,她哥哥可能行了,还在院子里用筐扣过野鸡呢。

但没想到从哪来的老虎就溜达到了这里。这头牛中午在山林中吃草时遇到了老虎,每天中午就开始了老牛和老虎俩打架。

因为种地的土地都在人家附近,老虎一般也不往人家附近去。老虎一般都在树林中和山谷山岗上溜达找动物吃。老牛每天去吃草,都是去山上和山沟里的树林中。就这样遇见了,打了起来。俗语说“初生的牛犊子不怕虎”,这是真事。家里人偷偷的跟踪,猫藏在树林的灌木丛中,在远处偷偷的观看,发现了牤牛跟老虎两个打架的事。就明白了,每天中午喚回来的牤牛累的呵哧呵哧,一身汗是怎么回事儿了。

老黄牛在那个年代,是庄稼人的命根子。耕地全靠老牛,如果牛被老虎吃了,没有牛就无法种地,就无法生活了,怎么办呢?人们也害怕凶猛的老虎,当场就没有敢声张,悄悄的跑回来了。母亲的大爷爷就想办法,打了两把带套儿的尖刀。把尖刀绑在牛角上。连着这天把牛喂吃的饱饱的,养精蓄锐。这天上午也不让老牛干活儿了。准备好了,到近中午时就把牛放了出去。牛也通人气,老黄牛高高兴兴地蹽着蹶子跑,直奔原来和老虎打仗的地方,去会老虎打架去了。

母亲说,可能老牛和老虎打出了仇。家里人准备了扎抢、木棒、老洋炮等家什,偷偷的跟在后边儿,远远的跟踪着。

以前牛和老虎打仗时,牛用头角顶老虎,没把老虎怎么地。老虎一直占上风,老牛也不服气。这回老黄牛和老虎一来一往打起来,继续用头上的角来顶、撅老虎。因位牛角上绑着锋利的尖刀,几个回合就把老虎屁股扎破了。老虎更急眼了,不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吗?老虎就又扑了过来。老黄牛就用牛角上绑的尖刀把老虎肚子给豁开了,老虎肚子里的肠子弄的都淌了出来,渐渐不行了。牤牛累的瞪着血红的大眼睛喘着粗气瞅着它,老虎也喘着粗气、淌了一地血和肠子,也没有力气扑老牛了,趴在地上。

大家在远处看老虎趴在地上不动了,就把老黄牛喚了回来。这样才敢拿到家什,走近老虎身边儿。远远地用木棒扎枪捅着了几下,老虎一动不动了,看来是真的死了,这才敢上前七手八脚地把老虎用绳子捆绑好,抬回家后放在院子里。农村住家的院子都比较大,在院子中间都放到一个大磨盘。那时北方农村,,家里人吃的米和面,全靠用自己家的磨和碾子来磨。人们就在院子里开始忙活开了,在院中放上大盆,收拾起被老黄牛打架顶死的老虎。

老虎是比较金贵的大型动物,能卖很多钱。开始剥老虎皮,把老虎皮放在了磨盘上晾晒。然后大家伙就低着头蹲在地上,卸肉、剥骨头,把老虎的腿割下来。老虎的骨头是有名的名贵中药材,尤其是腿骨。老虎身上这些值钱的东西弄下来,好拿到辽阳城里药铺子去卖钱。

就在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忙碌时,老黄牛干完活后傍晚回家,一个意外的事情发生的。老黄牛一走进院子里,就闻到了老虎的气息。看见了磨盘上铺着的晾晒的老虎皮,还有磨盘顶上放到的老虎脑袋。老黄牛以为老虎怎么又来了,“哞”的一声,瞪着血红的眼睛向这边冲过来,牛头向磨盘上的老虎皮撞去。大家伙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就听见咣的一声,老牛撞倒在磨盘旁的老虎皮边儿上。老牛挣扎了几下,不动了,脑袋撞在了磨盘大石头上,撞开了花,老黄牛撞死了。

大爷家人这才反应过来,顿时都傻了呀,大家伙儿都心疼的哭了起来。这才想起了,老牛的倔劲儿,这几天老黄牛和老虎之间打架打成了冤家。现在把虎皮放在磨盘上晾晒,老牛回来看见老虎皮,以为老虎没死还活着,就一头撞在晾晒的老虎皮的大石头做的磨盘上,造成了这样一个悲剧。结果一家人今天只高兴了一半儿。祸从天降,乐极生悲,耕地的老黄牛撞死了。这是母亲讲的一个她家真实的事。希望后人从中吸取经验和教训。做事一定要小心,要三思而后行。

后来,大爷家把虎皮、虎骨、虎肉和牛的肉,一起拿辽阳去卖了。卖的钱又买回了一头牛。虽然没有赔着,但是也特别心疼自己家正壮年的那头撞死的老黄牛。母亲说,撞死的那头牛的肉,家里人都没有没有心情吃,并把牛头埋了起来,埋了个小坟头,并且摆了贡品,祭祀了这头和老虎打架的老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