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任平以为,昨晚上自己如此折腾匈奴人,如今天一亮,其还不得好好出出气?
故而他只回营地睡了二个时辰,自己便受惊而醒。
谁曾想等到任平和一众玄铠骑兵,埋锅造饭,吃喝完毕后,纵马来到石桥边,沿着北河一溜达,昨夜诺大一个可容纳两万人的匈奴营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眼见于此,任平赶紧带人过了石桥,前往原匈奴营地探查,正巧他刚到,便碰上了董进也带人出来了。
“董阿哥,你是老都尉,能看出来,他们是什么时候开拔的么?”
董进听到任平的问话,心里很是高兴,其想着:自家任老弟就是会做人,啥时候都不忘在人前抬自己一把。
董进哪里知道,任平就是基础军事知识不过关,压根不懂什么追踪,探查。
“老弟!还查个屁!昨晚这帮匈奴崽子便走了,老哥我修了一夜的城墙,看着他们走的,要不是老哥我城中都是百姓后补进来的新兵,又没有战马,说啥老子我也得追杀他们一阵。
不过昨晚老弟你可是真威风,哥哥我服了!”
“董阿哥客气了,昨日能胜皆因弟兄们用命。”
任平稍稍谦虚了一下后,便望着匈奴的马蹄印,陷入了沉思。
董进见此,给左右打了个手势,一众士卒皆是有眼色的,立马各自散开。
其漫步来到任平身边,低声说道。
“任老弟,你昨日把这帮匈奴崽子,得罪狠了,哥哥我估计,他们走得这么匆忙,是奔你的沃野城去了,需要老哥我做啥,你尽管开口,这次若是没你,老哥我这条命,便要搭在这了。
那五百玄铠骑兵,你若是不嫌弃,就入你们沃野军的编制了。”
董进能说出这话,让任平很是惊讶,感动。
五百玄铠骑兵,说送人就送人,任平自问,换了是自己,也未必能做到,那可是董进半辈子的心血啊!
不过这倒是解了任平的后顾之忧,其方才还在想,一会儿咋跟董进说,他临戎城的玄铠骑兵伤亡不少之事,如今对方先开了口,直接啥也不用解释了。
“董阿哥,要说咱们弟兄,可算是患难与共了吧?你觉得兄弟我待阿哥你如何?”
任平忽然画风一转,顺势直接坐在了地上,董进闻言一愣,片刻之后,一脸笑呵呵的也跟着他坐了下来。
“老弟,莫说这等教人生分的话,哥哥我是个粗人,老弟有事尽管直言,刀里来,火里去,全凭老弟你一句话。”
“董阿哥言重了!”
任平听到此处,脸上也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其停顿了一下,接言道。
“战局糜烂,董阿哥你派出去前往广牧,修都,临水的信使,都没有回音吧?”
虽是问话,任平却不等董进作答。
“匈奴此番来势汹汹,所谋不小,绝非一城一地,一郡一县,若我预料不差,此时恐怕五原,酒泉二郡已入敌手。”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董进现在听到啥惊世骇俗的战况,基本都没有太大反应了。
其真刀真枪的硬抗了二万余匈奴人攻城,若不是还有几分运气,脑袋早不知丢在临戎城头上几次了。
战局再糜烂,对于董进来说,大不了便是将捡回来的这条命,再还回去罢了。
任平见其这般平静,也不和他继续卖关子了。
“不管左贤王带着兵马去哪了,其都是沿河而上,上游无大桥,周遭又无大木,他们那么多人,想要过河,短时间内不太可能。
稍后我将率麾下玄铠骑兵,继续沿河而上,追逐匈奴,若是他们去了沃野,那自然最好,若是转攻他处,我也可尽力周旋。
董阿哥若信小弟,不妨派一心腹之人,带些兵马,直奔三封郡城,尽可能的将其中百姓,解救出来,带回临戎城安置。”
“我道何事,你我皆乃边塞守军,保境安民正是本分,哥哥我兵少力微,原来只能顾及一城百姓,今有任老弟相助,收容三封郡城百姓之事,自然义不容辞。只是……”
听前面,任平刚松一口气,不过这一句“只是”,却又教他,把眉头重新皱了起来。
“董阿哥可是有何难处?”
董进摆了摆手,回道。
“我有何难,只是恐三封郡城已经被那帮匈奴畜牲,糟蹋得没样子了。”
董进话未说透,但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任平自然知晓其意。
“唉~尽人事,听天命!但有一活人,也是我大汉子民,断然不可放弃!”
“任老弟说得好!你放心!哥哥我必不负所托!”
任平之言,醍醐灌顶,董进听了热血沸腾。
心头事已有托付,其自然不再耽搁,任平起身上马端坐,临别之即,郑重得同董进抱了抱拳后,便带着麾下玄铠骑兵,往石桥方向而去了。
他要追匈奴,却是不能真从人家屁股后面赶。
怎么说人家也是二万余人,任平这般快马从后追上去,光天化日之下,岂不是要给左贤王波尔多送菜?
好在有这条北河,任平率队过石桥后,直接沿北河而上,虽然等到了沃野城附近,怎么说他距离城池也得有百里,但胜在途中安全。
任平一行皆为轻装上阵,左贤王波尔多的部队,有不少汉人奴隶步行,攻城器械纵然拆了,也得依靠马车拖拉,马车的行进速度,如何能和骑兵比?
再者沿着北河而上,途中尽是硬石,碎石,匈奴人的战马,可都没有马蹄铁,这样的路走多了,走急了,那他们的战马蹄子还要不要了?
两相比较,任平没费多少力气,便追上了左贤王波尔多。
双方隔河相望,谁也奈何不了谁。
确定左贤王波尔多,是奔沃野城而来,任平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其相伴匈奴,赶了几十里,确定对方不改道后,也不再慢慢悠悠的闲逛了,直接快马加鞭,先行一步。
河对岸的左贤王波尔多见此,真是恨任平,恨得牙根都痒痒。
本来沃野就不好打,这任少军回去后,指不定还有什么幺蛾子等着他呢!
可惜现在的匈奴军队,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其纵然贵为左贤王,也无法逆了全军将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