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许!不好了,宋词晕倒了!”
2018年,8月19日。
曾许和任涧保持了一天一夜的静默,谁也没有说话,再次联系上的时候是翌日的中午,当曾许刚刚吃过午饭之后,任涧就打来了电话。
曾许起初还很得意,心想这丫头终于忍不住找自己了,结果接起电话来还没等说话,任涧慌张的声音就震得曾许耳膜疼。
“什么?”曾许离远了一点,“她怎么了?”
“我和宋词刚才就在路上走着,突然她就昏迷,倒在路边了,怎么叫都叫不醒。”任涧慌慌张张的,隔着电话都听得出上气不接下气,“现在我们在120车上了,你能过来一趟吗?”
曾许不禁陷入沉思,宋词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呢?低血糖还是……
忽然,曾许暗叫不妙,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问:“你们去哪个医院?”
“中心医院,我们去急诊。”任涧说。
“好,等我。”曾许挂断电话,连忙穿上衣服推开房门,和曾铁说了一句“有急事”就匆匆离开了。
八月末的太阳极为毒辣,加上曾许急躁的心情,刚走出老城区就已经浑身是汗。他在路边手舞足蹈,拦下一辆出租,第一时间赶去中心医院。
路上,曾许心情复杂,大概猜到了宋词晕倒的几许原因,但他现在只能祈祷事情并非他所想的那样。车里开着空调,但曾许还是浑身湿透了,他想打开窗户吹吹风,不料被司机给训斥了一顿:“开着空调还开窗,你当我车不费油啊!”
曾许无心理他,飘忽地看着窗外。盛夏的空气闷热无比,路上人迹罕见,仅有的行人都戴着遮阳帽和纱巾,这个季节的中午如果没有必要的事没人愿意出门,连蝉都叫破嗓子了。
燥热的天气更加让人烦闷,曾许已经无法专心于某件事了。
“喂,到了。”司机回过头。
付了车费,曾许赶忙向医院跑去。到了急诊部,他从走廊一头飞奔到另一头,左顾右盼,也没看到任涧的人影。他刚要给她打电话,任涧就从面前的房门里出来了。看到曾许,任涧愣了一下,然后连连招呼他进来。
被任涧连拉带拽地进了房间,看到白色的病床上安然躺着一个女孩子,正是宋词。她嘴唇都没了血色,面部煞白,让人看了不禁捏一把汗。
“宋词!”曾许几乎是扑过去的,摁在宋词的床边,眼神尤为惊慌,生怕她有什么状况。
看着曾许极其担心的表情和浑身湿透的衣服,还有他大声呼唤宋词的名字,任涧抿了抿嘴,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她怎么样了?”曾许扭过头问,把任涧从失落中拉了回来。
“大夫还在检查,所以……”任涧低下头,“我也不知道。”
曾许长长地嗤了一下鼻子,紧张的神色始终没有从他的脸上消失。任涧看着他,心里纵使有一万个念头想问他为什么对宋词这么关心,但出于宋词是她的好朋友,她也打心里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想。
只不过,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她没办法没有这种念头。
就在气氛沉闷的病房里,任涧忽然发现宋词微微抬了一下手臂。
“宋词。”任涧连忙来到她的身边,蹲下身来,握住她的手。
“任涧……”宋词有气无力地说,“这是在……”
“宋词!你醒了!”曾许发现她醒了以后,也是顿时打起了精神,脸上都有了一丝惊喜。
“曾许?怎么你也来了?”宋词瞟了他一眼,想要坐起来,但是被任涧轻轻按住了。
“你身体还很虚弱,先躺下吧。”任涧说。
“我……怎么了?”宋词显然对刚刚的遭遇一点都没有印象。
“我们两个不是去青年桥了吗,还没上桥呢你突然间就晕倒了。”任涧一脸后怕,“当时吓坏我了,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看着你脸色特差我大脑一片空白……幸好旁边有人提醒我赶快打120,才把你送了过来。”
宋词努力回忆着,但什么也没想起来就捂着太阳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曾许看到她这动作应激地问。
“头痛……”宋词小声说。
曾许心里咯噔一下。
“宋词……你在按时吃药吗?”曾许忽然这样问。
宋词怔了一下,用手遮着半张脸,向曾许使了使眼色,不希望他说出来。
“宋词!都这样了,你没必要瞒着她了。”曾许略显生气,“生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身边的人不知道啊!她如果清楚你的病,今天就不会差点耽搁了。”
宋词看向一旁,什么也没说。
任涧察觉到了不对劲,把曾许拉到门外,声线有点颤抖地说:“曾许,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曾许看着她那充满怀疑的黑胡桃眼睛,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是。”
“你说啊。”任涧有些着急了。
曾许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又微微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说:“宋词脑袋里长了个东西。”
听到这个消息,任涧仿佛心脏漏了一拍。
她转身扶着窗台,无意地看着窗外的垂柳,不知怎的一滴泪从眼窝里淌了下来。
曾许见她这副模样也不知如何安慰。但是他明白,宋词都进医院了,这种事情无论如何瞒下去都不是个好结果。
正当曾许胡思乱想之际,任涧没有转头地问:“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宋词不让我说的。”曾许道出事实。
任涧猛地转过身,红着眼睛死死地瞪着他:“那为什么她告诉你了?曾许,是你不把我当朋友,还是她不把我当朋友?”
任涧质问的语气让曾许慌了神。他知道任涧十分猜忌,在这种情况下难免会想为什么三个人里只有她还不知道。
曾许稳了稳心绪,对任涧说:“是在给宋词过生日那天,我碰巧发现了她在吃药……你也知道,我就有服药的习惯,所以我害怕她也和我一样……然后在我的逼问下她才说的,并让我保密……对不起,任涧。”
谁料曾许话音刚落,任涧就露出十分错愕的表情,让曾许一时不知道她的心思。
“你说……什么……”任涧双目直勾勾地圆瞪,“什么你有服药的习惯……”
遭了!一紧张说漏嘴了!
曾许顿时汗毛树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