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
想到昨天和几个老兄弟回忆一番蹉跎人生,林远就有些后悔没把住嘴,给喝高了!
躺了一会儿后便感觉嗓子渴的冒烟,便忍着头晕目眩,踉踉跄跄地下床找水喝。
结果刚下床没走两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好好的在床上躺着休息,我给你去倒水!”
闻言,林远不自觉的愣了一下。
自从父母去世后,他就一个人过了十几年,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正待他努力睁大双眼想看清来人时,却只看到了一个熟悉背影。
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偏瘦,有点驼背,上身穿着夏天的碎花短袖衫,一头黑发夹在脑后。
打眼一看,林远便知道这是一位四十多岁农村中年妇女的打扮。
中年妇女一边用两个大碗,小心的来回倒腾刚从水壶中倒出的热水,一边开口埋怨:
“你说你明明酒量不行,还喝那么多的酒干什么!”
“就算是已经订婚,马上要娶媳妇了,也得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房子已经给你盖好了,等新媳妇过门,你们俩就搬去新房子里过自己的小日子,争取第一年就给咱家添丁进口。”
等中年妇女唠叨完,手里的水也凉的差不多了,便端给坐在床上的林远。
这个时候,林远也看清了中年妇女的脸。
惊喜中带着难以置信。
因为这中年妇女正是他去世了十多年的母亲李玉兰。
并且还是年轻了二十多岁,没有白发时候的母亲。
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便狠狠地揉了揉双眼,直到将一双眼睛揉的通红,林远才知道这不是做梦。
“难道……自己重生了?”
为了印证心中猜想,林远第一时间将双手放到眼前仔细打量。
褶皱和老茧不翼而飞,变成了一双充满朝气和力量的年轻人的手。
房子也不是后世白墙地砖的楼板砖瓦房,而是土胚房,墙面糊的报纸,地面是有些凹凸不平的土地。
屋里仅有的一个衣柜也是掉了大半红漆的旧柜子。
然而,面前的母亲李玉兰见儿子不接水碗,又傻傻的盯着房子里的东西乱看,还以为林远发烧了!
用手摸了一下林远额头后喃喃自语道:“也不烧啊!”
“娘~”
再次看着年轻的母亲,想着他之前那十几年的孤独生活,林远哭了!
“这么大的人,怎么还哭鼻子!”
“以后等新媳妇娶进门,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可不能动不动就哭鼻子了!”
被母亲安慰了两句,缓过劲来的林远才有时间来考虑母亲口中反复诉说的“媳妇”。
“娘,您已经给我订婚了?”
“是啊!要不昨天你能和那几个臭小子喝醉啊!”
“订婚对象是马庄的……马……雪……莲。”
“是啊!那姑娘长相不错,还不嫌弃咱们家穷,两千块的彩礼都已经给了,就等着下个月办婚礼。”
只是李玉兰没有注意到,刚刚儿子林远说马雪莲的名字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一想到“马雪莲”的名字,林远心中便生起一股压制不住的怒火。
前世他将马雪莲娶进门后一开始还好,等日子一长才暴露出其本来面目——
势利,
懒惰,
还嫌弃林远没钱。
最终将他捻出去打工赚钱,一年到头也回不来两趟。
而马雪莲则是在家里招蜂引蝶,和多个男人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一开始林远也没当回事。
就这样日子过了两年,等马雪莲给他生了个皮肤黝黑的歪瓜裂枣儿子后,林远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不对。
他们兄妹的皮肤都随母亲李玉兰,白净的不像农村人。
即便整天下地干农活也没怎么晒黑。
就算是隔代遗传,林远的父亲林国强的皮肤也不算黑。
这生出皮肤黝黑的儿子就有些蹊跷了。
结果一推算日期,发现造人月份他正在工地干活,根本没回过家。
怕出现意外,林远还特意花大几百去县城检查了下DNA,结果证明孩子和他根本没有血缘关系,这才知道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然而。
即便证据确凿,和马雪莲的离婚也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甚至可以用糟糕透顶来形容。
没有抓到马雪莲偷人的证据,对方也不相信林远做的亲子鉴定,离婚便成了一场扯皮。
最后。
在家产被分走大半,闹得全村人人尽知的情况下,林远才结束了这段不堪回首的婚姻。
之后的好几年,他们一家人都因此而抬不起头来。
父母更是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头上也开始有了白发。
林远自己更是失去了对婚姻的憧憬,虽然之后的几年也有人给他介绍对象,但始终都没有再娶。
现在重生到还没有将马雪莲娶进门,林远说什么也不会再跳第二次火坑。
“娘,我要退婚!”
林远坚定道。
话一出口,一下子将母亲李玉兰给吓了一跳。
“退什么婚啊!”
“昨天咱们才刚给了人家两千块的彩礼。”
“给你说一门婚事不容易,之前你不是挺中意人家姑娘的吗!”
林远知道,如果没有真凭实据,母亲很难相信他说的话,退婚也就成了无稽之谈。
左思右想之下,他觉得人本性难改。
如果马雪莲的本性如此,在她们村里肯定会有一些风言风语。
“娘,你了解马雪莲吗?”
“这马庄离咱们林楼有七八里地,我怎么可能了解她……不过这姑娘娘见过两回,觉得屁股大,长相周正,肯定能生儿子。”
林远心里吐槽:是能生儿子,只不过和你儿子没什么关系。
“娘,昨天我不是和发小喝酒吗,和他一起打工的就有个马庄的,他听说这马雪莲生活不检点……”
“生活不检点?”
李玉兰重复了一遍,一时之间没有明白儿子的意思。
“就是和一些男的关系不清不楚。”林远进一步解释道。
“真的假的?这姑娘看着也不像那样的人啊!”
林远见母亲不信,便有些着急道:“娘,是不是,咱们悄悄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我发小您就不用指望了,这是他昨天酒后说的,现在肯定不能承认,毕竟这种不一定真实的传言可能会毁掉一桩婚姻。”
李玉兰面色微沉,她知道这种传言一般都不是空穴来风,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况且打听一下也没什么损失。
“嗯,等你爹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