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商很高？
李前程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这种场合很严肃，不适合嬉皮笑脸。要不然，对方或许就要立马动手了。
“不得不承认，王总的智商的确很高。没错，的确让你看出来了，我的手上，没有什么账本。”
他奉承着，拖延时间。
王柯达很配合的上套，他的表情得意之极，“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从踏入惠州的那一刻，你就在布局。先是勾搭上胡国华，然后找人弄到许景淳的红头文件，再然后，层层布控。”
“让许景淳冲动杀人，你一早就埋伏好了公安。把他弄进局子里去，然后忽悠我，说他东窗事发。以这件事情巧立名目，让我相信你的手上有账本！”
“你的计划很完美。可惜了，最后还是被我看出来，功亏一篑，你是不是感觉很失落，沮丧，还有愤怒？”
李长生的脸憋得通红，他真的很想笑。
实在是忍不住，只得鼓掌发泄，“高，王总实在是高。你说的没错，就是这么做的。”
“哎哟”之类的惊叹声不绝于耳。
“王总真是太有智慧了。”
“是啊，王总智计无双，姓李的，每一步的算计，都被王总给看穿了。”
“王总实在太厉害了。我要是能有他一般的智商，就心满意足了。”
听着众人的马屁，王柯达不由得挺直了腰背，觉得志得意满，看着李前程继续他的脑补，“你不知忽悠了我，还忽悠了胡国华。你让他相信，自己手里有账本。他对你委以重任，害怕你出事，所以才在你的房间周围，设下警戒线。”
说到一半，他的声音猛然提高了几分，“这个时候你跟他提了工业区的项目，想尽快拿到两个亿的银行贷款，还有那一个亿的外汇指标。但……”
“你太过心急了，被胡国华发现了端倪。他从某种渠道，印证了账本并不在你的手上，所以，他很失望。彻底放弃了你，于是便撤掉了对你的安保措施……”
李前程的神情有几分惊愕。
他实在是没想到，王柯达的脑洞竟然如此之大，简直匪夷所思。
“看来我没有猜错！”
王柯达误以为他是被自己的智慧给震慑住了，继续说道：“因为你失去了胡国华的保护，所以这才连夜逃跑！”
李前程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在明知道有十几辆车，盯着自己的情况下，谁会选择光明正大地逃跑？
“精彩，太精彩了。”
李前程拍着手掌，一脸的佩服。
他是真的很佩服，不是佩服对方的智商，而是佩服对方的傻气。
“怎么样？我的推理逻辑缜密。”
“缜密，非常缜密。”
李前程说的很认真。
王柯达更得意了，“你还有什么想要补充的么？”
“没有什么想要补充的，所有的一切，王总了如指掌。”
“既然如此，那就上路吧！下辈子学聪明点，别再跟我斗，以你的智商，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等等。”
李前程伸了伸手。他低头瞧了一眼手表。
王柯达刚才一通自以为是的炫技，刚好替自己拖足了时间。从被拦下来开始，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分钟。
时间差不多了。他似乎听到了远处疾驰而来的汽车声。
“你还有什么遗言？”
“没有。”
李前程摇头。
“死到临头，还敢耍老子！动手！”
几个小弟，拎着家伙，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
赵小川缩在驾驶座，被吓哭了。
李前程摸出一根烟点燃，他的视线看向车队的正后方。
几辆警车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
王柯达大惊失色。
一伙人再也顾不上李前程，坐鸟兽散，纷纷上车想要逃跑，可惜为时已晚。
“所有人都不许动！举起手来，要不然就开枪了！”
十几辆警车飞驰而来，声音从为首的一辆扩音器中传了出来。公安下车，鱼贯而入，将一伙人牢牢地控制住。
王柯达脑子有些懵。
面对着几十只黑漆漆的枪口，他无奈地抱着脑袋，蹲了下去。
李前程扔掉烟头，从他身边经过。
王柯达声音干涩地问道：“除了我之前说的，你竟然还准备了后手……”
“这么跟你说吧。”
李前程停下了脚步，看了他一眼，表情说不上是讥讽，还是遗憾，“你从一开始就猜错了，而且大错特错。下辈子学聪明点，被再跟我斗了，要不然，你还得继续吃亏。”……
几辆警车塞得满满的。
李前程依靠在桑塔纳旁抽烟，看着远处的夜空。足足几十辆车的灯光，将漆黑昏暗的天空染得有些发白。
胡国华从最后一辆警车下来，缓缓走了过来。
“人都抓全了？”
“没有。不过也只剩下幕后的一些黑手，这些人有家有业，逃不了的。”
胡国华摇头，跟李前程并排站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空的。他把烟盒捏成一团，朝着远处扔了过去。
李前程摸出自己的香烟，递了一根过去。
胡国华叼在嘴里点燃。
两人沉默地看着远去的天幕。
“现在我可以回去了吧？”
胡国华吐出一口烟，“这件事情，折腾了足足两年，如今总算是尘埃落定了。不容易啊。”
“是啊，太不容易了。”
李前程有些感慨。
“这两年……”
“胡书记，你就别跟我交心了。”
李前程打断他的话，“我只是个商人，有些事情，知道多了，对我没好处。”
胡国华自嘲一笑，“在这里安顿几天，我这几天会很忙。”
“那，要不我先回去？”
“还是别了。你一回去，我怕再请不动你。老实待着，典礼你肯定是要参加的。要不然，答应给你的贷款指标，我都没办法交代。你好歹露个脸，让老百姓知道钱去哪儿了，干了什么事情。”
“好吧，待多久？”
“一个星期吧。”
“行，那就一个星期。”……
两个小时后。
王柯达的产业，大世界。一车车的姑娘，被警车拉走。
穿着清凉的匡橘子也在其中。
她害怕的发抖，朝着身旁的表姐反复确认，“我们会不会坐牢啊……”
“不会，罚点钱，拘一段时间，也就出来了。”
匡橘子满是后悔。
李总给过自己，做一个朴实的文职工作，可她觉得工资太少。最终还是选择跟着表姐做些不喜欢做，但工资管够的事情。
而现在，她又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