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混哪里的？”
烟仔很警惕，并没有轻易相信李前程的话。
“你别管我混哪里的，五万接不接？”
“成交！”
一听对方的报价，烟仔眼睛都直了，再也不顾上什么警惕之心。
他就是属于底层的那种混混，自己几斤几两，他清楚的很。替人办事，都是赚的一些小钱。
五万块的酬劳，顶他接十次活儿了。
“老板怎么称呼啊？”
烟仔笑着走了过来。
李前程这才仔细看清楚他的相貌。对方五官端正，颇有点电影明星的感觉。
这样的相貌，去做小混混实在是可惜了。
不过，这个世界上，靠脸的吃饭的永远是女人，而男人，则讲究实力和地位。脸蛋好与不好，对男人而言，没有什么影响。
“我姓李。”
“你好，李老板。”
烟仔走过来和李前程打招呼。
李前程嫌弃地看了一眼烟仔手里提着的西瓜刀，那刀身上还沾着不少血迹。
烟仔也觉得拿着砍过人的刀和人打招呼不太妥当，随手扔掉西瓜刀，用衣袖擦了擦手里的血渍，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万宝路，掏出一根递了过去，
“老板抽烟。”
李前程摆了摆手，“说正事儿。”
烟仔将香烟塞回烟盒，“老板你说，让我砍谁？”
“不一定要砍人。是想请你当我的保镖。”
“保镖？我？”
烟仔诧异地指了指自己。
他就是一个小混混，何德何能，能替人家当保镖？
“你就说行不行，不行的话，我找别人。”
“行，行，没问题。”
烟仔连连点头，生怕这一趟大买卖落了空，不过还是提醒了一句，“老板，我没替人做过保镖，可能没什么经验……”
李前程笑了笑，这小子倒是个实在人。
一般人只要生意上门，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行不行，不行也要口头上面吹嘘一把，促成生意。
“我明天要去跟人见面，你跟在我身边，出了什么状况，你负责我的安全就行。”
烟仔想了想，“没问题，就是替老板摆平麻烦么。”
“你一个人估计还不太够，再帮我找几个人，记得要找靠谱的！”
“行，我替老板找人。”
烟仔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信心十足。他盯着李前程手里的公文包，搓了搓手，“老板，要是找人的话，这个费用……”
“你再找五个人过来，他们一人两万。但先说好，我等先看看你的成色。看过成色，我先付你两万的定金。”
“好。是要练胆么？”
练胆，是混社会的行话。就是找人之前，要试试对方的身手和胆气。
一般而言，就是随机在大街上找人打架。以此来摸摸对方的底。
虽说，烟仔刚才在牛杂店大显神威，砍翻了一名老混混。但说到底，还是占了先机，算是偷袭。
而且对方那一帮老混子，都上了年纪，也只能在口头上呈呈威风。
真要是和人家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只怕烟仔未必有那个本事。
李前程之所以选中烟仔，纯粹是因为这人讲道义，不会耍滑头坑自己。仅此而已。但这还远远不够，他要是不能打，那再怎么讲道义，也是没什么用的。
“行。老板你说怎么做？”
“你跟我来。”
李前程领着烟仔出了巷口，为了避免之前那被砍伤的老混子报警或者找人过来，他选择了和之前那个牛杂店完全相反的方向。
路边的一家大排档。
三个十八九岁的小混混坐在街边的一张桌子上，有说有笑地聊天。
店内的壁挂电视机正在播放着一则夜间新闻，说是近日会有台风来港，将会引起厄尔尼诺现象。
“老大，什么是厄尔尼诺现象啊？”
“厄尔尼诺现象你都不懂，你怎么这么衰啊？”
“老大，我的确不懂啊，你给我们讲讲吧。”
“都听好了，厄尔尼诺现象就是说，风刮的很大，雨下的很大，总之，什么都他妈的大。这就是厄尔尼诺现象了……”
“老大懂得真多。”
“废话，懂得不多，能做你们老大么？”
被称之为老大的那个小子，带着一颗十字架的耳钉。他一只脚踏在椅子上，昂着脑袋，颇为得意。
上菜的女服务员经过他身边时候，被他用力捏了一下屁股。
“要死了！”
服务员惊叫一声，捂着屁股仓皇而逃。
几名小混混哈哈大笑。
另一边。
李前程指了指那个带耳钉的小混混，“看见他没？你去把他打一顿。看看你的身手。”
“没问题。”
烟仔环视一圈，那边一桌的小混混，连带着那个老大，总共四个人。他觉得自己应该应付的过来。
“搞定他之后，我在那边等你。”
“好。”
李前程穿过人行道，走到了马路的对面。
烟仔活动了一下筋骨，甩了甩手臂，随即大步走了过去。
“老大，那个妞不错，挺适合你啊。”
“废话，我看中的还能差？等那妞下了班，我就在这里等她，抢也要把她抢回去……”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就在此时，带耳钉的小混混脸上猛地挨了一巴掌。
他有些错愕，其余三名混混同样有些错愕。
“你个扑街敢打我，找死！”
耳钉小混混勃然大怒，抄起桌上的一个空啤酒瓶，就要去砸这个不长眼的家伙。
烟仔的反应比他更快，抢过他手里的啤酒瓶用力砸在了对方的脑袋上。
瞬间玻璃渣四溅。
酒水流到了行耳钉小混混的眼睛里，遮挡了他的视线。但这家伙反应还挺迅速，匆忙后退，避免再次遭受袭击。
其余三名小混混将桌子一掀，各自抄起了一张板凳，朝着烟仔砸了过来。
毕竟是年轻人，完全不同于之前的那一桌老混子。
无论是反应还是脾气，都是极佳的。
烟仔转身，用背部硬抗了这一下。他被砸的一个趔趄，但却始终记得这次的目标。
他也不理会那其余三人，一个飞踹，将耳钉小混混踹翻在地，抡起拳头，照着他的脑袋猛砸了两拳，随即捡起地上的啤酒瓶，照着他的面门，砸了下去。
耳钉小混混被打的惨叫连连，拼命反抗之下，头上又挨了一脚。人直接被踢晕了过去。
马路对面的李前程摸出一根香烟静静地看着，心道：这小子是个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