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整整一节课我都没有好好听讲,一直在啄磨柳哥的话。这似乎是变向的放弃,对肖阁走数竞道路的放弃。又好像是发牢骚,或是劝谏。不管怎么说,这一番话在我耳中意义不大,但如果到肖阁耳中,意义可就不一样了。肖阁如果可以因此而改变,或许真的可以达到他的目标。想到这儿,我决定下课后告诉肖阁。

下课后,我拉着肖阁到一个比较安静,无人打扰的地方,将柳哥的话一字不差不地转述给他,其中不乏我对这些话的见解和对肖阁的提醒。可肖阁却像是只听到“放松”这两个字一样,一脸不在乎,骄傲地回了句:“这肯定说我是块金子,一定会发光!”

“即使你再是块金子,不经打磨,火炼,依旧是块破石头。这或许是唯一一条路了,你可不能放弃啊!”我此时心里很复杂,有愤怒、郁闷、担忧,甚至可以说是很铁不成钢了。

对于这个我打心底里认可的兄弟、亲人,我是真的希望他能成功。

听了我的话,肖阁似乎是听进去了,若无所思地点点头,说:“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我的辅导课,作业记得帮我写一份。”这就对了嘛!”我兴奋地用拳头捶了一下他,搂着他的肩膀一起走向食堂。

“那个,有个事儿,我想找你给我参谋参谋,你看行吗?”路上肖阁突然客气又腼地问我。

“不对,不对不对,肖大少爷这么客气求我办事,不会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吧?如果是的话,我汪某可不敢干啊,我可是一个好人。”

“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就……我就是看上一个姑娘,四班的,想请你出出主意,帮我追她。”

“什么玩意儿?你要追一个姑娘?”我喊得很大声,因为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脑子里只装篮球和数学的吃斋和尚,是怎样喜欢一个上女生的?

“哥,你是我亲哥呀!小点儿声,你这让兄弟我怎么有脸见人家啊?”肖阁慌了,虽然路上的绝大多数同学没有注意到他,但凭我的感觉,我敢肯定,附近几个我认识的,好信儿的女生应该是全部听到了,至于她们如何去想,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也清楚肖阁的为人和性格,自然明白这件事情已经发生很久了,之所以现在才说,大概是因为后知后觉吧。

搂过他的头,低声询问道:“你和那姑娘认识多长时间了?叫什么?性格如何?经常聊天吗?”

“我…我…我,这…她…那个…”肖阁语无伦次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甚至连一个简单的名字都讲不出来,显然是被我问懵住了。身为“狗头军师”,虽然也没有经验,但比起他来还是要强上许多的。

拉着他,我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吧,有我在,方法一定会有的,我先想着,吃饭的时候估计就能有结果了。”肖阁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放心吧,不会坏了你好事儿的。”

一边走着,肖阁一边疏理着思绪,将他和那姑娘之间发生的事简述了一遍。姑娘名叫徐年年,四班的。听肖阁说她是想选文的。两个人之间认识大概小两个月了,相互接触的场地大多都是在篮球场。起初两人也并不认识,徐年年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肖阁打球。之后二人就开始熟络了,徐年年每天都会拿着两瓶饮料和一本数学习题集在球场旁边驻足观看肖阁。等到肖阁打完了球,俩人就坐在一起,喝着饮料,肖阁讲解着题。

据肖阁自己说,他是在大约一个礼拜的时候才发现徐年年的,想想他当时困窘的样子,就忍不住地发笑。那姑娘能看上这么一个木头也真是不一般。

“对,你看见了吗?就那个短头发的,她就是年年。”肖阁用手指着一个方向上的一群女生中的一个,亲切地叫着她的名字。只不过这声音只有我和他能听见,徐年年是听不见的。如果不是肖阁指的还算清楚,我真想一巴掌拍过去,问问他“哪一个不是短发?”同时我也看清了那名名叫徐年年的女生的样貌。

短发齐眉,稍稍盖过后颈,一双杏眼,戴着副半框金属眼镜,皮肤白皙,面貌清秀,身材娇小可人。笑起来时有浅浅的梨涡,显然是甜美可爱型的女生。我心中的不解更深了。肖阁的相貌确实不差,可是这直来直去,后知后觉的性格,怎么也不像是招女生喜欢的类型啊?

“你先等一下,你让我先捋一下。她就是?”我们距离徐年年的位置不算太近,而且方向也不同,所以我的问题她是听不到的。“对啊,怎么了”肖阁一脸茫然的样子,目光依旧注视在那姑娘身上。

“哥,你是我哥啊!别看了,人家都走了,咱俩也吃饭去吧!”说着,我就拉着肖阁走向食堂。

到了食堂,简单打了些饭菜,然后找了个偏一点儿、安静的位置坐下。”以我对她的初次印象,她应该是个活泼开朗,落落大方,很擅长与人交往、与人交好的姑娘。当然啊!这只是我的初步判断,可利用的参考价值很少。至于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就得你自己去接触,去发现了。这也是你现在要做的第一步,就是互相了解。”

肖阁“吭吭”的吃饭声突然停下,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开追呢?”

“你说啥呢?”

“你脑子是猪脑子吗?你家几何证明题还得有个“因为”,“所以”呢,怎么到你这儿直接就得证了?慢慢来,总得有个过程。”

“行,怎么个第一步,我要怎么做?”嘴里的饭还没咽下,肖阁的问题就又来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你和她相互了解,当然是每天多在一起待会儿,多聊聊天下就行了?你不会连这都得让我来教吧?”肖阁这两个问题把我问堵了,饭也吃不下去了。

“不用,不就是聊天嘛,我会。”肖阁自信地用筷子指了指自己,表示自己这方面问题。

我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嘴:“那你们聊啥?”

“题啊!”

“你活该成不了!那题干啥呀?聊聊你们的有趣事儿,爱好、兴趣啊!”

“啊。”

为了让他,和我自己能够好好吃饭,我决定不再这个时候教他了,实在是因为吃不下去饭啊!

之后的几天里,我都有很耐心地讲解男女相处的方法,让肖阁变得不那么呆板,木纳。还嘱咐他多多留意对方身上的情绪变化,和伴随的小动作,以及习惯性动作等等。最后,我还经常询问进展,并且对下一步行动作适当的调整。

对于这件事,我做得可谓是仁至意尽了。不过效果还是显著的,两个里期,两个人的感情迅速升温,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计划也到了下一阶段。

我心里清楚,即使肖阁和徐年年真的成了,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校园中的感情太过脆弱和虚幻,很多的人向往、甚至付诸行动,最后都会因此而受伤。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会增加你的阅历,丰富你的内心世界,强化你的心里素质,让你更快的成长。

我并不是不希望肖阁好,我也希望他们能这样美好三年,但是,过了这三年,坚持到了淡婚论嫁的人们,不能说没有,只能是太过渺茫。没有人会坚持到最后吧。

哪怕有无数人相信过去已成历史,却还是会有一群“聪明的傻子”选择沉睡在美好的梦里。

现在的肖阁已经不是下课就抱着球跑去操场的肖阁了,而是下课就拿上记满趣事见闻,美好回忆的本子跑去湖边阳亭的肖阁。徐年年也会在那里,抱着一本习题集,坐在那里,期待着肖阁的到来。在讲题之余,两人也会看看美景,聊聊心事,距离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也就只差那一句话了。

“汪哥,愚弟有事相求,可否借步说话?”肖阁焦急地跑过来,嘴里扯着几个谦词和敬词,一听就知道是那姑娘的事。

我比了个“打住”的手势,老神在在道:“别拽词了,有事就得了。又是那姑娘的事儿吧?说吧,又怎么了?”

“这不是过几天就要分班了吗?她在考虑要不要改科,她想和我一个班。”

“分班?对啊,还要分班呢。不过,现在距离分班不是还有小一个月的时间吗?怎么说过几天呢呢?”我对这种事情一向不关注,只是知道个大概,对于分班,我既不感冒,也不在乎。

“你又不在乎,哪知道这里面的门道,提前确定自己的选科,就会有精力倾向、成绩也会有所偏向。选科一样,她的分数跟我差的很多,分到一个班的概率不高;而选科不一样那就一定分不到一个班。她想改科。她想赌一把。这几天就找我来补理科,学不懂,又为这分班的事儿焦虑,心情一直很低落,昨天还哭了,我咋哄也哄不好。汪承,我该怎么办啊?”

听了肖阁的话,我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笑道:“你真傻啊,人家姑娘都明确要和你在一个班了,说明她对你有意思啊!她那是为分班焦虑吗?她那是生你这个傻子的气呢!”

肖阁愣了老半天,最后才惧然大悟。“啊!我懂了,她也喜欢我,对吗?”

“可算开窍了。”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你们既然互相喜欢,又何必在乎分班的结果呢?只要心在一起,隔多远都不怕。况且,你们都在这个校园中,多找找她,就像现在一样,不是也可以吗?你说对吧?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吗?”

“咋办?”肖阁像摇波浪鼓一样摇晃自己的脑袋。

“表白呀、傻子!”

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军师做得十分失败,这都启发到这种地步了,肖阁竟然还没有抓住关键,还得让我自己说出来,真是孺子不可教啊!”啊!我懂了,汪承今天晚上请你喝酒,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不是,你干啥去?”

”你不是告诉我要表白吗?我这不得找她去吗?”

“空手啊?”

“对对对,我去买点儿礼物,爱死你了、汪承!”

“赶紧死走!”说完,我推着肖阁走出了教室,他跑去了超市,我则再次回到那个属于我的,安静的龟就之地。

安宁的日子又过了很长时间,肖阁那小子和那姑娘,不,现在应该是他的小女朋友,每天几乎都亲呢在一起。

对于我来说,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肖阁表白后的第二天中午吃饭,我和尚阁走在一起,迎面就撞上了徐年年和她的小姐妹。徐年年在看见我身旁的肖阁之后,侧过头和身旁的小姐妹说了几句,脸上满是兴奋与激动然后就拉着小姐妹飞快地向我们跑过来。跑到肖阁跟前,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自然而然地拉起了肖阁的手,小脸涨地通红,对着小姐妹儿骄傲地说:“这是我男朋友,肖阁。”

还没等我和肖阁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清醒过来,徐年年再次鼓起勇气对我说到:“今天我要和肖阁一起吃饭,麻烦你把他让给我,谢谢!”

徐年年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紧张,话语虽然有些不客气,甚至有些宣示主权的意思,但是我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反感,反而十分理解她此时的心情。点了点头,用手轻轻推了一下肖阁,之后自己借向后退了一步。这时再看肖阁,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话,但手却是拉上了徐年年的另一只手。最后俩人是否在没在一起吃饭,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青涩害羞的女生:会因为爱情变得坚强勇敢;外向主动的男生也会因为爱情变得拘谨、局促。在我心底,或许不仅只是羡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