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0年三月一日,经过国民公会的投票,废除君主制的议案被正式通过,尽管路易十六已经死去多时。
在大厅内,整个国民公会被明显的分为三派,即右翼的吉伦特派,左翼的雅各宾党,中间的平原派。
然而此时国民公会的权力结构与之前国民制宪会议时期已经有所不同,罗兰一再偏袒国王的行为让他掉分严重。
连带着在普选中,吉伦特派只拿到了一百四十席,同期的雅各宾党人却拿到了一百七十席,其余皆为平原派。
在这种情况下,罗兰已经无力再全面掌控局面,罗伯斯庇尔暂时的成为了法国的领袖。
远在康斯坦丁尼耶的塞利姆,在听完伊沙克帕夏汇报完整件事情后,微微叹气。
他确实没有想到整件事情会发展的如此之快,他也没有想到拿破仑居然敢让卡勒曼尼帕夏做出如此危险的行动。
其实按照塞利姆的设想,路易十六怎么说也得到明年再死,这个期间普鲁士与奥地利会率先与法国交战。
而这正是拿破仑借助罗兰的关系快速升迁,增长资历的机会。
只要取得一系列辉煌战役的胜利,拿破仑就足以为自己攒够威望,好为取代罗兰做准备。
就连如何取代罗兰,塞利姆其实都做好了预案。
首先是调走法国人留在巴黎的军队,这一点其实并不难,历史上就有过很多次这样的机会,
其次是派人在雅各宾派与吉伦特派之间疯狂拱火,帮助法国人掀起恐怖统治,从各方面来讲,罗伯斯庇尔都可以主导这一切,吉伦特派将会遭到沉重的打击,罗兰是必死之局。
在巴黎人民已经难以忍受恐怖统治或者拿破仑被从军队中召回时,拿破仑此时就可以打出对应的旗号,学一会凯撒,直接杀回巴黎,夺取政权。
然而即便是塞利姆占据了先知优势,还已经将拿破仑安排在了罗兰身边,又有卡勒曼尼帕夏在巴黎指挥探子辅助,法兰西也并不会按照苏丹的剧本走。
或者说想要远程遥控如此一个大国,苏丹的想法不能说是一本正经,也可以说是异想天开了。
塞利姆看了看墙上的日历,已经到了三月九号了。
苏丹随即问道。
“伊沙克,波兰那边怎么样了?”
“嗯.....
陛下,波兰人似乎没有什么抵抗能力,他们的瑟姆(议会)的效率甚至不如法国人,对方至少还能处死一位国王。
貌似这样说也不对,波兰人还是可以赶走一位国王的。
波兰的贵族抛弃了奥古斯特三世,转头投向了叶卡捷琳娜二世的怀抱,他们好像真以为对方能够给他们一个强盛的波兰一样。”
君臣两人随即都笑了起来,他们已经看到波兰的命运了,那是在大时代的车轮下被碾的粉碎的渣子之一。
1790年三月十五日,巴黎。
国民公会此时已经通过了《宪法》与《土地法案》,废除了封建土地制度,自由与平等的思想再一次被传播开来,这一回波及的更深,更广。
...........
里昂,一众保皇党人正在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放弃里昂是吗?雅克”
路易-马修的情绪不算稳定,他不曾想到对方会有这样的提议。
“听我说,马修,我们没机会了,比龙公爵连对方的偏师都打不过,你指望我们保住里昂简直是异想天开。”
“固守里昂的勇气都没有,我劝雅克你还是早点逃到英国去吧。”
路易-马修嘲讽道。
“好了,别吵了,雅克的想法没错。
罗兰在巴黎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不可能公然派军队进入巴黎。
在这种情况下,里昂就是他的第一选择,他进可以在巴黎与罗伯斯庇尔争权夺利,退可控制法兰西的南部,西部与中部地区。
至于罗伯斯庇尔,此人是绝对不会允许国家分裂的。
他最终还是得与罗兰妥协。”
原本站在窗边的波旁-康代公爵此时已经转过身来。
作为路易十六的堂兄弟和法兰西王位的继承人。
不同于判处路易十六有罪的腓力-平等,他是法国王室家族中坚定的保皇党人。
康代-波旁公爵朝着两人走来,说道。
“不得不说,我们的处境相当糟糕,比龙公爵没有能力挡住拿破仑-波拿巴。
罗兰的优势非常大,但我们也不需要直接放弃里昂。
此地本来就是王室的坚定支持者。
没有我们帮助,罗兰坐不稳这里。”
路易-马修随即开口问道。
“您的意思是?”
康代-波旁公爵答道。
“去给罗兰再传一封信吧,一味的忍让,只会让罗伯斯庇尔越来越肆无忌惮。
这一回只是逼着他处决了国王,从他手中拿走了大半个巴黎。
可下一回呢?罗伯斯庇尔逼着罗兰把法兰西交给他,罗兰也要给吗?
我们这些人是无可奈何,可手握重兵的罗兰就如此软弱吗?
他会想通的,和我们合作的好处。”
雅克点点头道。
“那我留下来和罗兰对接吧,你们可以撤走了,去英国,拉法耶特在那里。”
“保重,雅克,如果出现意外,去找诺瓦耶子爵,他应该会被罗兰派到此处。”
丢下最后一句话,康代-波旁公爵离开了这里,路易-马修跟在对方身后,最后看了一眼雅克-皮埃尔-布兰希。
对方回给了路易-马修一个笑容,保皇党人已经做出了决定。
在法国内部进行着新一轮的斗争时,欧陆诸国已经对路易十六之死做出了应对。
国王的死激怒了欧陆诸国,一位君主却被子民审判,被刽子手处决。
这是让其他君主难以接受的,奥地利,普鲁士,沙俄三国君主在做出彻底吞下波兰后的决定后聚集在了一起,商谈出兵干涉的问题。
1790年三月二十五日,在保皇党人的配合下,拿破仑率军开进了里昂。
当丹东把消息传给罗伯斯庇尔时,他正站在巴士底狱的吊桥前方,“不可腐蚀者”没有多说话,只是指着前方问了一句。
“你说,接下来会有多少人省掉这个过程呢?丹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