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婷菲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沉默:“杨队,你还渴吗?我又给你倒了一杯茶。”她的手里正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渴啊,来,给我,谢谢了。”杨加震毫不客气的接过了茶杯:“你们不知道,我这一上午连口水都没喝,马不停蹄的到处跑,这赵呈雨在市里到处都有房子,光收集她的情况,我就跑了四栋别墅……”
案子越是棘手,凌峰就越感觉有挑战性,扔掉手里的烟头后,站了起来:“你慢慢喝,我先去看看死者给我们留下了凶手的什么线索。”
杨加震端着茶杯也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我边喝边看不会碍着你的。”
凌峰剑眉一皱,看了一眼杨加震手中的茶杯:“你是想在看着一堆碎肉和闻着血腥味的情况下慢慢品味我这上好的碧螺春?”
“呃!”被凌峰这样一说,杨加震当场愣在了原地。
“哈哈哈哈……”看着发窘的杨加震,郑文星顿时爆出一阵大笑。
连王婷菲和孙驰瑞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待其他人都进了解剖室,室外只剩下了杨加震,他看了看手中的茶杯:“奶奶的,这能难倒我?”说完端起茶杯,连水带茶叶的几口全部喝了个干净,将茶杯往窗台上一放,一抹嘴角的水渍,走进了解剖室。
解剖室外是阳光一片,空气清新。一进入到解剖室,就会让人倍感阴寒,空气中总有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即便开着排气扇,也不能很好的缓解这种气味。
凌峰戴上一副新手套,来到了尸体旁,对着尸体的头颅打量了一会后,拿起刀开始给尸体剃发。
死者赵呈雨有着一头长发,因为面部被砍的血肉模糊,血流在头发里,使得头发杂乱无章的粘在了耳边和颈部。
为了不破坏所有的伤痕,凌峰给尸体的剃发很是小心谨慎,这个过程也就相对的要漫长很多。
经过艰难的剃发和清洗后,尸体露出了整个光秃秃的头颅,所有的伤痕也就越发的清晰可见了。
凌峰微微掰动尸体的头颅,看着脖子上泛着乌黑色的一条细细的线痕。
“这么细,难道是用一根线吗?”郑文星的脑海里顿时想象着各种各样的线。
“不是线,是钢丝。”凌峰否定了郑文星的说法:“死者颈部的锁钩周围有明显的生活反应,说明死者曾经挣扎过。皮下组织有出血现象……喉骨方有钢丝交叉的痕迹,这说明凶手是将钢丝从死者脖子后面绕到前方,将死者勒住,阻止空气的进入,在死者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后,才开始了对死者面部进行猛砍的动作。”
王婷菲快速的记录着凌峰说的一字一句,其他人也都静静听着凌峰的分析。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分析,都对破案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谁也不敢打扰他的解剖和判断。
检查完尸体的脖子,再往上就是面部,凌峰用止血钳轻轻拼凑着没有任何完整皮肤的脸部。面对这样犹如碎肉般的脸,再怎样拼都无济于事。凌峰只得放弃了拼凑,开始整理者尸体面部伤痕。
“死者的面部是遭到反复砍击,导致多次创口重叠,使得皮肤等软组织形成严重的挫碎……”在凌峰慢慢刷去碎肉、骨屑,洗去血迹后,能比较明显的看到条条距离不均匀,力度轻重不一的条状创口。每一道创口都深入面骨,且又细又深,长度只比一指稍微长一些。
奇怪的是,尸体的下巴处有着一些细条状的类似于抽打的痕迹,凌峰盯着这些细条状的痕迹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是怎么形成的。
“这是什么凶器?这么小还这么锋利!”任凭杨加震办案多年,也看不出死者究竟是被什么工具所杀。
这个问题,连凌峰都无法回答:“刃长短,刀刃薄而锋利,还能这么受力的砍击,这样的工具我从未见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工具的刀刃面很窄,刀背较厚。不然,以这种薄的程度,稍微砍几下,刀就会断裂。”
“怎么会有这样的刀?”郑文星根本无法将凌峰所说的组合成一把刀。
“只有一种可能。”杨加震的话刚落,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他:“那就是自制的工具,我见过很多改良版的作案工具。”
闻言,凌峰眉头一展:“这样说就通了,凶手用钢丝勒住死者的脖子,再用刀砍击死者面部,正是因为这条钢丝和这把刀是一个工具上的,所以在砍击的时候,连着刀的钢丝就会不停的抽着死者面部,只因面部被砍碎了,无法看到这种抽打的痕迹,却在下巴上残留了这样的痕迹。”
被凌峰这样一解释,所有的人也都恍然大悟,可是这究竟是一把怎样的刀?每个人都无法想象出这种刀的样子。
“这凶手不会是个惯犯吧?怎么随时背着把刀在身上?”
“我觉得不是。”杨加震沉思了一下,否定了这个说法。
“最近发生的案件里,并没有这样的凶残手法,更何况一个惯犯不大可能会留下这么多线索。”
“可这凶器怎么回事?照峰子说的,这样的武器使用起来稍微不注意一下力道应该就很容易断掉,不是惯犯地话,使用起来怎么会那么精准。”孙驰瑞倒是比较认同对方是个惯犯地说法。
孙驰瑞这话到是提醒了凌峰一个事情,凌峰整个人地目光又回到了死者伤口上的痕迹。
在场地几人看到凌峰这般也不再讨论,瞬间整个空间就安静下来了,生怕出点声音就打断了凌峰的调查。
“这不正常,凶器造成的伤口受力程度都是十分平整的。”凌峰看着伤口上的痕迹,眉头紧皱起来。
“一般来使用一把刀平砍过去受力程度都是又最接近手掌的这部位,假设凶器市一把特别改良的一个凶器,想要造成这样的结果的话,那么对方拿凶器的位置就会在这里……”
凌峰随手拿起了一把手术刀,把手放到刀刃中间部分的刀背上。
“原来是这样,受力点吗?这就说得通为什么凶手在行凶的时候凶器虽然薄,但是在那么多次打击之后都没有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