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凝聚的大鼎,慢慢消散,孟行神魂蛰伏下去,这一次折腾,他已是元气大伤,疲倦欲死。
系统成就,《斗法胜造化》一列,《斗法胜(存真)》栏中成就已是激活亮起。
孟行一时困倦没有注意到,他现在还有重要事要做,再次在国运之中呼唤白路神将。
不多时,白路神将便巡着他的祭祀探出头来:
“你小子……咦,怎么回事?”
孟行简单一说,随后请求:“神将请降临助我,帮我查看是何人捣鬼!”
“非是我不降临助你,上次你功绩不是用完了么?”
“近几日存了一些。”
“存了一些?”白路神将狐疑:“你难道有什么细水长流的功绩?”
“有的。”
“……”难怪此人如此豪横,白路神将心中也有些羡慕:“你……莫非是王族私生子?家中替你安排?”
“我是清清白白的穷人家孩子,全凭双手打拼白手起家。”
“……”
白路神将思忖片刻答应下来,这件事他也有兴趣,正好降临一看。
白路神将收敛气息,悄悄降临。
孟行不知道怎样中了招,白路神将却是经验丰富,一瞧便发现端倪。
白路神将英灵一展,瞬息已是远去飞出了谷哥城,落下一处山凹之中。
等他到时,见到的是一具刚刚死去的老道尸体,周围是一处法坛。
“哼,金蝉脱壳?”
白路神将再次追踪,可惜对手十分狡猾,似能操纵无数分身作为跳板,农夫、老鼠、麋鹿、山狼……经过几次分神跳转,他便彻底失去了对方的气息。
白路神将沉吟着,对手的手法似曾相似,在他那个年代,好像是一气道的手段。
于此同时,一处山间墓穴内,一个道士睁开双眼,方才遭遇白路神将追踪,他被迫跳转到了千里之外,一气舍弃了好几个躯壳。
当然这一具身体,也非他本体。
道士破开墓穴,攀爬而出,他的眼珠瞳孔狭长不似人眼,只是一看便吓跑了附近两只叫春的野猫。
道士看向千里外谷哥城方向,微微叹了一口气。
朝廷英灵,来的好快!
今日功亏一篑,不过也大致知道了那孟行的本事。
此人不知怎么破了他的无气法,重新勾连国运,这才使他法破而气息泄漏,被朝廷英灵追踪。
道士暗恃:能破无气法见识定然不俗,不知是什么来历?
而另一边,白路神将追丢了目标,立即回转。
回到谷哥城时还遭巡城几个英灵拦截,不过亮出护鼎神将的身份,对方便十分客气:
“神将降临此处,可是有什么要事?”
白路神将打听起来:“这几日有无什么异常?”
“前两日非是我们当值,若是神将要问,可问前两日当值之人。”
“好,我自去询问。”白路神将点点头,不客气地安排:“这两日你们当值,巡查范围需往城外扩出五十里,不许任何世外阴神接近,知道么?”
几位英灵面面相觑,不过护鼎神将身份尊贵,他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便回道:
“……明白。”
白路神将安排妥当,先悄悄飞回孟行体内蛰伏起来,他先告诉孟行中了什么暗算:
“你这是中了一气道的无气之术,此术要使一人假死未死之际,与另一活人交换气机,这才斩灭活死人生机,如此就有天地死气源源不绝侵袭活人,直至死去。”
“你身上的无冰之寒就是这样来源。”
“……如何破解?”
“治本之法,烧了施术的死人便成,能拖延一时,而治标之法,自然便是清涤气息,不被污染,此法自然便破。”白路神将狐疑地看着他:
“我看你气息纯粹,不似中招模样,你是怎么破的?”
“勾连国运,自然破解。”
“……”无气之术最厉害的就是气息污染,使人难以勾连国运,国运不佑,这才有后续的病害邪侵。
白路神将就有些神色不善了:
你小子先把最难的事情办到了,再来问怎么治疗,就有些调戏人的意思。
这就好像先写出了答案,再来写运算步骤这样没劲。
他没好气地问道:
“你怎么招惹到了一气道?这伙妖道很不好惹,若是当年那一位一气道主还没死,现在应是化神境的修为了,连我也不是对手!”
“我并不知什么一气道。”孟行不料对头这样厉害,说道:“虽然他们法力高强,但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白路神将提出一个计策:“嗯,不管如何,这几日你仍旧装昏迷,拖着一口气模样,再过几天好像要好转起来,谁若是要你死,可能会忍不住跳出来。”
“也只能如此了。”
孟行答应着,白路神将已是遁去:
“有事再来唤我!”
“……”
孟行一看便知自己功绩又没了,想到今日遭的暗算,在功绩上又大亏一笔,越想越气:
躺在这里等人跳出来?
以自己为饵,又给别人刺杀一次么?
孟行摸了摸身上的伤口,心知下次未必就有这次幸运。
望海楼事的后续么?
竟直接来刺杀自己!
事关自己,孟行便开始神智不清,不想讲道理,要开始做恶。
天大地大,唯我最大,其他一切都要排在后面,一切隐患都要排除。
谁有嫌疑,就干谁,谁嫌疑最大,先干谁!
孟行一动,又陷入神魂之境,运起鼎势祭祀国运:
孟行气息,已是变化成为吴羽凡大致,国运扫来,他立刻浑身一震!
国运对他开始清除了!
孟行受此一击,神魂俱痛,连忙撤去变化。
这一下本就不爽利的神魂,变得雪上加霜。
但他一刻都不能等。
神魂气息与肉身不匹配,遭国运清除,这也是防止人借尸还魂,国运不允许这种事是正常的。
孟行痛定思痛,改变策略,这次十分小心谨慎。
“天德巍峨,万果均沾化育;国恩浩荡,世民共赖维持……我……孟行当空结台……”
孟行气息,稍变化出一些与吴羽凡相似,国运扫来,孟行紧张万分。
稍微一瞬,国运一扫而过,没有异样!
孟行顿时大为振奋!
每个人的气息不会一成不变,国运判断应该是依据最近一次“扫描”的相似度,不然一气道的人也没把握偷天换日。
如此一来,只需一点点改变气息,最终能一点点实现修改“登录账号”的目的。
孟行不断变化气息,不断祭祀,不断重复登录过程。
他专注于神魂的气息变化,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登录”,到这时,他的神魂气息变化起来,终于有了吴羽凡八分相似。
而这时候,孟行迫不及待往国运之中一跳,再回过头看去,便发现有另外一跳“线”。
孟行迟疑片刻,摸上了另外一条“线”。
虚无,一片虚无。
孟行经历过这样的场景,按理说,此时他意识落下,会有无中生有,外界万气流入,一片花开之景的重生之象。
但是这一片虚无,是死寂的,毫无波澜。
或许更应该用無来形容,是缺失了,不存在了,从有到無了。
孟行连忙放开这一条线。
他仔细观察着,对比起来,这一条线显得十分微弱,好像就快消失,而连接自己肉身的那一条则十分清晰。
他心中一动,同时握住了两条线。
自己肉身这一条,十分清晰,有触感、视觉、味觉等等。
而另一条线,因为与另一端同时接入,这时候便有一些模糊的画面,但仍不清晰。
直到孟行加了一把劲,使用倒影之法来催动,
这时候,另一条线上便慢慢呈现一种无声的,好像看时实的监控画面。
城防司,洗冤房内。
豆大的油灯若影若现,照着幽暗的桌台。
上面一具无头尸体忽然动了动,随后慢慢爬起,在附近摸索着。
直到摸到了一个头颅,先抓着头发将它提溜起来。
又似提着碍事,最终把它用长发系在腰带上,挂在腰上。
就这样,无头尸爬下了停尸的桌台,慢慢向门边走去。
腰间的脑袋晃荡晃荡,嘴角似乎有一些好笑。
但是若是被别人看到,这样的笑容恐怕要吓死人。
无头尸以足尖而走,经过了敛房,两人差人躲在昏暗的房中喝酒、抱怨:
“刚搬来的无头尸太邪门了,我可不敢呆在那里。”
“怕什么,不过是一具尸体,我们兄弟见的还少么?”
“这次不一样,只要靠近就冻的我发抖……若非上头吩咐,真想一把火把它烧了。”
“喝酒吧,喝完睡一觉,挨过今晚就好了……哎!”
两个差人还在窃窃私语,无头尸悄悄靠近几步,准备吓他们一吓,随后又放弃了这个无聊的打算。
它轻轻走过去,避开了并不严密的几处岗哨,这个地方,本也没什么好偷的。
很快来到外面,月黑风高。
它隐没在黑暗中,朝着城南走去。
深更半夜,满城寂然,街面上除了偶有打更人路过。
它避过所遇到的人,收敛着气息,注意天上的动向,偶有英灵飞过,它便如真正的死物一般伏倒在黑暗中。
偶尔有路过的野猫忽然炸毛,惊慌失措地逃离。
它一路来到城南的琴心雅居。
外面守卫森严,内中别有洞天,灯火通明。
许多人还没睡。
“今日孟行在吴府遇袭,许多人怀疑是我们做的,招来许多不满。若是今后但凡有政见不同,是否大家都行暗杀之举?”
“大姐!别人怀疑,但你不能怀疑我!这件事与我无关!我虽恨他,但也知道轻重,不会败坏我们王家的名声!”
“我相信珺雁。以德服人,天下欣戴,以力服人,天下怨望,此事凭白招人诟病,非明智之举……也不是我所为。”
一个满不在乎的声音道:“你们别看我,我若要杀他,定是亲力亲为。”
“哎,此事真是棘手,听说是无气仙余化的手段,他状况很差……但愿他能活过来吧。”
“大姐,此事虽不是我做的,但也觉的大快人心,孟行就算是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此人大才,若是死了多少有些可惜。”
“许兄,我倒觉得并不可惜,此人望海楼抢去的名誉,接下来都会归还于许兄,也算是物归原主。”
“……嗯?”
院外咕咚一声,随后便是一阵大喊。
“什么事?”
“有人丢进一颗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