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解元花,孟行!”
孟行站起身,誉王抛过剑来:
“白虹贯日,一剑枭首。”
孟行接过白虹剑,看向一脸惊白的解元花:
“你要我命么?”
“我……我不知道……”
而旁人已是大叫提醒:“师妹,休要受此人恐吓,此人实力低微,你定能……胜他!”
孟行看她拿着一柄剑,心中也有计较,说道:“你不出剑,我也不出剑。”
说完,已是快步走上擂台。
“……”
解元花不由看向张迟,而张迟缓缓点头。
擂台上,孟行翻出蛇血酒,摆出鼎势。
“……他做什么?在请英灵?”
“此人黔驴技穷了,又来这一招!”
主持擂台的玄煞门长老也是怒上心头,无法容忍,不由厉喝警告:“你若违规杀人,我等必杀你……”
孟行念念有词,并不理会。
那长老惊怒交加,忙走过去,孟行对他转眼一看,那长老一见之下大惊:
此人眼蕴寒光,内中似有星辰流转,此人站立之势有山高巍峨之象,令人望而却步。
长老感觉到自己要是再跨前一步干扰到他,便要承受一种天倾一样的报复:
“你……”
长老灵觉疯狂报警,连忙止步,而这时解元花也登上台来:
“向你请教!”
长老连忙制止她:“你先不要动他,稍待片刻!若他无有动静,我便判他为负!”
孟行祭罢《不伤篇》,洒落蛇血酒,感受到酒水中灵气的消失。
而周边有所感应之人,全都如临大敌了!
“我等已请老祖已注视此地,今日就算那英灵降临,也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孟行已感受到国运的反馈,适时道:
“请!”
眼珠一动,已是察觉解元花阴神飞出,若非孟行已塑造了英灵之眼,根本难以察觉。
即便如此,仍旧是难以清晰捕捉,只是瞬间,对方阴神的飞扑已到眼前。
而孟行仍呆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应。
虎吞灵光甲应激而动,这一件南阳总兵的宝甲具有自发御神的威能,灵光之虎双掌拍击自发抵御神魂攻击。
不过空气中虎啸之声戛然而止,只因阴神的速度绝伦,且同样御使着灵甲,冲撞具有莫大的沛然之力。一下就将灵光之虎冲散,趁灵光之虎还来不及重新凝聚,已是重重击在孟行身上!
孟行运着鼎势,如鼎定天下,岿然不动,但也承受着巨大冲击,双方一触,便被撞的眼冒金星。
他虽有灵甲护身,但不能发挥全数威能,真正遇上驾驭阴神的高手,立时便被压制。
只一合,他便已落入绝对下风!
“好!”观战的世外之人纷纷叫好,兴奋莫名,此人能站在十六强的位置,对他们已是莫大的侮辱。
还有人高叫道:“杀了他!”
高台掌门观战处,一个掌门道:“若非此人有灵甲护身,阴神一个飞扑便能叫他气绝。”
“即便有灵甲护身,此人也撑不住十息,此人若是知趣,就该滚下擂台,立刻认输。”
“不错,若是强撑,十息之内,阴神飞扑之力震荡灵甲,此人五脏六腑俱裂,浑身再无一块好肉……嗯?”
场中局势突然一变,解元花的阴神忽似陷入一团泥潭,飞花城的城主连忙站起,惊道:
“虎吞灵光甲,还有其他异能?”
“不对,是此人祭祀请来的力量!”
在神魂的世界,可见此人身边汇聚的国运之中不断生出好似水波一样的区域,神魂一旦沾染便似被困住了手脚。
若非解元花御使的飞花灵甲挡住了大部分,此时她的阴神恐怕已经不能动弹。
而解元花阴神陷入其中,似乎听到无穷无尽的“两不相伤”之言,她越是挣扎,束缚却是越是厉害!
孟行运着鼎势极力抵御震荡,感觉五脏六腑翻腾。
耳边鬼厉连声,长得再美好的女子,飞出阴神也是跟鬼一样恐怖。
孟行只是片刻便似一千年般难捱,好像马上就要死去。
这时察觉到震荡稍停,缓过一口气,便知道机会已至!
一声暴喝,将胸闷气躁全数倾吐,孟行精神一振,拔起双腿,低腰沉肩犹如一头蛮牛,朝着解元花所立位置猛烈冲击!
毫无技巧的冲撞将解元花撞翻在地,也令她的阴神骤然跌回。
解元花忍住阴神动荡的失衡感,才睁眼,那人一只手已经捏住她的咽喉。
那手如铁箍一般,已令解元花呼吸困难。
“……不要伤她!”
此处惊变惊呆众人,擂台内外,不断有人惊呼,却怕激怒孟行,使他辣手摧花。
孟行居高临下:
“你方才若是出剑,现在已是死了。”
解元花气息不畅,却瞪着他一言不发。
孟行忽然露出笑意,欣然说道:
“能不杀你,我心甚悦。”
“……”
咽喉之上的钳制收去,解元花看着他的脸庞,心中突然有了天大一样的委屈和害怕,眼泪止不住滚滚冒出。
孟行长身而起,问道:“我赢了么?”
擂台上的主持长老才松一口气,看着孟行又惊又诧:“……你赢了。”
孟行拱手致谢环顾擂台四周,这才跳下擂台。
擂台内外,一时鸦雀无声。
此人能战胜阴神境的弟子,出乎所有人意料。
誉王已难保持绝世高手的气质,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直以来你是否扮猪吃虎,戏耍本王!”
“没有。”
“哦,那方才你是如何反败为胜?使的是什么样的异能,我从未见过!”誉王一连串疑问:“你还不从实招来!”
孟行并不瞒他:“我若说是最近读书读来的神通,不知道王爷信不信?”
誉王搓了搓手,狐疑道:“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而一旁的大总管道:“圣人行国运,本便蕴含盖世神通,圣人言中就有神通真言。读圣贤书,一朝开悟之事也是不少的……解元公不知道读的是哪一本?
大总管此时说话,都变得敬重。
只因他知道,天下读书人虽多,但多半只知书中自有千钟粟、黄金屋、颜如玉的书呆子,能领悟圣人真言的极少。
而能从圣贤典籍中领悟真意神通的,就算是这位圣贤的门徒——圣贤经义流传的广,门生就众多,天然形成为一股势、力,身为其中一员,便能借势、借力。
朝廷中人,讲的就是势,人多势众的势。
孟行在玄幽山上多次借誉王之势、誉王之力,誉王不仅不怪罪,反而多次予以支持,因为这是朝廷的常规操作。
今日你借我势,明日我借你势,互为援手,本就是朝廷中人同气连枝,共同壮大国运的根基。
如今孟行露出势来,大总管自然高看一眼。
孟行倒不是故意瞒他,这次构建祭文《不攻篇》的几句,引用来自《德道经》,这本却是本界没有的,不过他自有准备,因此说道:
“乃是《非攻》。”
“原来是墨圣的非攻,”大总管闻言肃然起敬,还有一些亲近之感:“墨圣在本朝,亦是被极为推崇的古之圣贤!陇西镇守的黄致远将军便是墨圣一脉,今后解元公若是有暇去往陇西,可去黄府做客。”
而誉王则怪道:“黄致远将军,不是大总管本家么?”
“哈哈!”大总管高兴道:“王爷博闻强识,说的一点都没错。黄致远将军,乃是我的族叔。”
“……”
誉王又惊又羡,大总管虽听命于他,但也未曾主动邀请他去陇西老家做客……这些读书人总是说自己推崇的是哪一位圣贤,若是理念相同,就恨不得立刻跪下来结拜为兄弟。
甚至强过血脉的关系。
不过若是道不同,翻脸起来也是极快的。
誉王看着孟行道:“前些时日你说能请来圣贤之力,果然一一应验……你既是墨圣门徒,明年你到京城参加春闱,我定介绍一些人给你认识,都是同道中人。”
孟行表示感谢:“到时自当拜会。”
誉王深觉麾下又添一员大将,心情极为舒爽,看孟行便有些顺眼了:
“你那非攻的神通,当真是奇妙,不过你为何不斩了那个飞花派的人?”
孟行讶然:“王爷认真的吗?遇到一个杀一个,是想现在便开战么?”
“……知道你是鬼精灵……不过方才杀了他们一人,虽是那人咎由自取,但他们未必肯干休,恐怕要找回去,接下来你还是小心为妙。”
誉王告诫着,忽然看着孟行的脸,神色有些古怪:
“你容貌俊伟,对那女子有不杀之恩,我方才注意到她多次看你,眼神复杂,不如你将计就计……”
“……”
孟行与他几日接触,早知道誉王并非良善人,是一肚子的坏水。
现在他眼珠子一转,转眼就生出一条诡计,孟行也是十分惊叹:
“王爷,此事大可不必了!我孟行之俊,是给人欣赏的,不是拿来做这等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