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玄静堂外传来一声厉喝。
刘青玄匆匆而来,拨开众人跑到孟行眼前,看到他的伤势一脸怒色。
随后盯着熊阔海,厉声斥责:
“熊阔海,你居然敢在此地撒野,打伤本门贵客!你不知死么!”
熊阔海满不在乎,哈哈一笑:“刘门主,他是贵客,我便不是了么?且你当他是贵客,邀他来参加试剑大会么!岂不知请来一个冒牌货!今日你不应骂我,而当谢我!”
他又是一笑:“朝廷么……朝廷一向称呼我等为左道之辈,我也同样视他们!我们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我管他什么举人进士,入了山来,我可不认!”
“你……”刘青玄似也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不断朝他指指:“你快滚出我玄幽山,此地不容你胡来!”
熊阔海撇了撇嘴:“试剑大会也不令我参加了?我若走了,那飞剑岂不是落在别人手中?刘门主,你给句准话,炼出飞剑的名额是否内定了!”
“……你在这里发什么癫!”
而这时围观群众更是起哄:“若是内定了,我等也就走了!免得白费力气!”
刘青玄喝道:“少听此人放屁!试剑大会无有黑幕,唯艺高者胜!”
“哈哈,那我岂不是手到擒来!”
吵吵嚷嚷,这一幕已是被外围的誉王看到。
这个年轻的王爷,脸色已是极不好了。
这些狗东西,世外、朝廷的乱说了一气,说的那些分明是给他听的!
这是警告他,井水不犯河水?
若是越界,就如今天那个倒霉举人一般么?
一群蝼蚁,也敢敲山震虎,冒犯真龙?
想到这里,誉王真想飞出英灵,将这些人统统宰了!
身旁的总管却是轻轻按住他的手背,微微摇头。
誉王渐渐冷静,再看向场中表演的大戏,神色便慢慢平和下来,看上去还绕有兴趣。
只见那个刘青玄正在问候倒霉举人,神色十分惭愧:
“解元公,此事当是误会,你安心在此地养伤,本门之中也有一些疗伤圣品,效果显著……”
误会?
“不必了。”孟行在胡飞鸾搀扶之下已是慢慢缓过气来,闻言快要按不住血压。
他拍了拍胡飞鸾的手,令她心生镇定,两人已经颇有默契,胡飞鸾解下包袱,从中取出几个瓶瓶罐罐。
刘青玄看到那几个小罐子,感觉到一些气息,不由眼角一跳。
孟行接过罐子,郑重向他介绍:
“刘门主,此乃是黑风山斩杀的玄蛇之血做成的药酒,拥有着奇效,我只管饮下几杯,明日早上起来便能生龙活虎,伤势全消……门主知道为何这样奇特么?”
刘青玄眯着眼,笑呵呵道:“这是为何?”
“好叫门主得知,是因这一条玄蛇乃是龙种,精血有着特异,我在药酒之中又配了虎血,加起来就有了生龙活虎的功效,用以壮阳十分神效……疗伤,不过是顺带的事。”
“……”
说罢,孟行便饮下一口罐。
过不片刻,果然见他脸色红润起来,而在场之人多是躲在山中修炼气功的,气息敏感,能够感受此人生机渐长,一会儿功夫,萎靡的身子便似活过来一般。
“……”
众人看向他手中的蛇血酒,交头接耳,眼色垂涎,有些目光则看向刘青玄,隐含着嘲笑。
南阳郡消息灵通的,谁不知黑风山的蛇妖是玄煞门养的?玄煞门虽然是百般不认,他们自然心中有数。
如今那举人居然当面喝起了玄蛇酒,无疑在扇玄煞门的脸。
今日这事稍一串联,便知是玄煞门挑的事,要报这个朝廷解元斩了玄蛇的仇,不料这朝廷解元也是有种的,身处险地,仍敢行挑衅之举!
许多人心中,便有一些佩服。
不过同为世外之人,他们多半站玄煞门一边,静观其变,不说破罢了。
而刘青玄,脸上干干巴巴的,心中已是气煞了!
龙种之血的功效,他岂不比此人更为了解?
然而就被此人当成壮阳酒喝了,暴殄天物。
此人故意在他眼前拿出,当众表演一口炫五罐,岂不是在故意气人,刺激他?
但是这口气,他不忍也不行!
黑风山玄蛇,又关他们玄煞门什么事?
刘青玄竟还干笑的出来:“原来如此,这蛇血酒,功效还真是显著……”
孟行把蛇血酒全喝了,当即就有了力气,他同样对着刘青玄笑了笑:
“比你们玄煞门的疗伤圣品如何?”
“……呵呵,自愧不如!”
刘青玄目光之中,已有电闪雷鸣!
孟行却不理他了,而是朝那边的熊阔海点点头。
熊阔海看他还敢挑衅,是没打怕么!顿时怒道:“小子,你看什么看?”
“熊阔海,你神魂被我所伤,眼下还没有异样,但过些时日如果发作,恐怕一命呜呼。现在你给我跪下,我可为你疗伤。”
“……什么!”
后者听了他的话,脸色已变成猪肝一样,他连忙暗运内息查看,并无异样,片刻后他已是笑的不行:“孟行?你敢唬我?”
孟行对他不再多言,此人今日若不跪下忏悔,师门不来陪礼道歉,他要是能活着出去,就要荡平玄机山,鸡犬不留。
他再看向刘青玄,此事玄煞门难辞其咎,是幕后主使,就算赔礼道歉也是不容了,他要是能活着出去,玄幽山,也是要铲平的。
孟行环顾四周,知道自己入了龙潭虎穴,他若是露出半点虚弱的气息,这些人恐怕会像鬣狗一样闻风而动,将他生吞活剥。
这些人顾忌的,其实还是他背后的朝廷。
孟行便哈哈大笑:
“今日有人一直说我冒功领赏,拿我寻阳县斩蛇妖的功报来说事……背后心思真是令人细思极恐,若是孟某不能证明斩杀蛇妖之力,此人必拿此事攻讦,而冒功之事,在朝廷之内是重罪,一旦坐实,甚至会牵连到为我请功之人!”
“……”
刘青玄听了,心中咯噔,当初为对付他,对他施展的是连环计,一环接着一环连环发动,只需将此人打成重伤,令他无力反抗便能坐实,后续的确如他所说的安排,不料熊阔海如此脓包,竟被他缓过气来……
而且此人已经看穿了计策,这却有些不妙。
“有人居心叵测,欲要害我名誉,却不知道打错了主意。”孟行道:
“这一位熊阔海将我打伤,因何理由并不重要,朝廷,未必因我这个小小举人而与你们大动干戈,但是,万万不能说我是冒功,挑战朝廷声誉。”
“……”
“诸位,我们朝廷中人,同气连枝!动了我孟行,便是动了我身后之人。”孟行环顾四周,冷笑道:
“我不说是谁要害我,大家心中有数,反正熊阔海是逃不掉了,朝廷内部的事,他也敢多嘴?明日玄机山不来负荆请罪,寻阳县不能受此侮辱,就要发兵攻打玄机山,以正视听。”
“……”
刘青玄这时已是感觉到大大不妙,这人扯起朝廷大旗作虎皮十分爽利,狐假虎威来真的……未必便是恐吓。
“玄机山若是厉害,害得寻阳县损兵折将,南阳郡自然下场,南阳郡府兵若还不行,恐怕朝廷震怒,就要出动精锐大军,我也不知道玄机山扛不扛得住。”孟行继续恫吓:
“在场诸位见多识广,可有人知道我是否在胡扯?”
“……”
刘青玄听到这里,已是知道这次麻烦大了!
“哈哈!我来作证,此人说的都是真的!”
就在众人寂声的时候,一人朗笑而来:“不是因为他有道理,而是因为朝廷丢不起这个面子。”
“讲一些世外、世内的道理、规矩,都行不通,朝廷的面子,比天大!”
“……”
这人分开众人,来到孟行身前,指着他道:“今日之事,不管此人有什么下场,玄机山定然没什么好下场。”
“我说的!”
“……”
“你又是他娘、的何人,敢来出头!”熊阔海本来心已乱成一团,看跳出一只出头鸟,顿时发怒。
刘青玄眼睛一闭,心道完了!
来人朗声一笑:“本来我十分低调,恐怕你们都不知道我的身份,你听好了,本人乃是本朝誉王,瞎了你的狗眼,也敢对我大呼小叫?”
“……”熊阔海一听,脑中好似炸开一样,只觉一阵刺痛搅动他的脑仁,捂着脑袋往后一倒。
他身旁之人连忙扶住,看了两眼惊叫道:“不好,熊阔海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