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恢宏的凌府大门前,许多看家护院护卫、下人家丁、以及来往过客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只见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鲁西西上身赤裸,身背荆杖藤条,低着头跪在凌府大门前。
身侧站立一人,头戴纶巾,身穿袍服,在人们的议论纷纷中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此人正是鲁西西的父亲,当朝太尉鲁轩丰。
“这不是太尉府的公子吗?这是怎么了……”
“看这架势好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不至于这样吗……”
“好家伙,这脸皮看来是不要了……”
…………
太尉府护卫不断驱赶过往驻足的人群,“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再看抓你们去衙门大牢……”
鲁轩丰实在忍不住了,强压怒火向凌府看门的家丁道:“你不让我们进去,你可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这后果你担当的起吗?
这凌府看门的家丁嬉皮笑脸的道:“你别说,我还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们老夫人今天不见任何客人,你请回吧。”
“我乃当朝太尉!当朝太尉!太尉!你和老夫人说了吗?”脸红脖子粗的鲁轩丰道。这当朝太尉不要说当年是一个权倾朝野的大官,就是现在也不至于被一个看门的晒在大门外,这传出去,还不被百官笑掉大牙。
“太尉是啥?我没说呀,我说是送柴的。”这凌府看门的家丁继续嬉皮笑脸的道。
鲁轩丰气的不知如何是好,“你怎能如此传话,真是气死我了,你见过送柴就背这两根的吗?这叫负荆请罪你知道吗?这只荆杖是我们鲁家的祖传的家法好不好?到你这里怎么成了柴火了?我跟你说不清楚,你把你们管事的找来,这样可以吗?”
“父亲,他们这是在故意羞辱我们,我早就看不惯了,我们走。”鲁西西跪在地上虽然是来悔过的,但是也是气的七窍生烟。
“住嘴,你这个逆子,要不是你不争气,为父此时会站在这里,我们如果失去凌家的支持,一切都完了,你知道吗?”鲁西西不说话还好,鲁轩丰还能压住怒火,这一开口说话倒好,就像引爆了一个炸药桶。鲁轩丰是暴跳如雷,冲着鲁西西的屁股和后背狠狠的踢了几脚。
鲁西西一下又焉了,委屈的道:“父亲,孩儿知道错了。”
见围观及凌府出来看热闹的人是越聚越多,鲁轩丰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真是领教了那句俗语‘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忽然灵机一动,不是还有一句‘有钱能使鬼推磨吗’?赶忙掏出一枚银币,捏在手里,举在空中晃了晃道:“谁只要把你们凌府管事的找来,这枚银币就是谁的了。”
“哎吆喂,这不是鲁大人吗,怎么在这里站着呀,快快里面请。”凌府内一身材高高大大的人扒拉着人群好不容易挤了出来。
“你是——下官眼拙一时没能想起了。”鲁轩丰一看不认识,连忙客气的问道。
“沈大个子,今天又不是你当班,你来凑什么热闹。”拦住鲁轩丰的那位家丁生气的道。
“小马,没有见过世面了不是,这位是老爷的亲家,当朝太尉。”沈大个子一边好心解释,一边脱下自己的上衣欲给地上的鲁西西披上,“鲁公子快起来,有事慢慢说,先把这东西解下来,穿上衣服,别着凉了。”
那个被叫做小马的家丁白了他一眼,心里道:要你在这里装好人,你以为我不认识啊。是老太太不见,还拿我当挡箭牌的。
“多谢沈公子。”终于有人替自己解围了,鲁轩丰连忙道谢。
“鲁大人你也喊我沈大个子就行,公子这称呼可不敢当。大牛,快去通知老夫人,就说太尉府亲家来啦。”沈大个子显然不知道这里其中的内情,喊着一个叫大牛的人道。
“好来。”显然大牛和沈大个子是一伙的,他立即钻进了凌府这边的人群里报信去了。
小马也立即向自己的一个亲信使眼色,要他也去报信。那人心领神会的也去了。
过了一会,凌府里面传来大嗓门的喊声;“都不用做事了,围在这里干什么,散了散了。”
是凌府唐管家来了,鲁轩丰心中大喜,一听这声音知道。
“老夫人到——”又有人喊着。
人群终于缓缓移动,分开一条道来,并开始陆陆续续不太情愿的离去。
唐管家前面开道,老夫人满脸微笑,凌飞舞紧跟身侧一脸怒容,在一些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向鲁轩丰走来。
鲁轩丰连忙笑着迎了上去,“轩丰见过老夫人。”
“原来是轩丰啊,小马,你是怎么做事的,怎么敢怠慢当朝太尉,这可是当朝太尉!太尉啊!他太尉府不怕丢人,我凌家还怕丢人那。轩丰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老太太训斥着小马,对鲁轩丰道。
“是是是。”鲁轩丰一听明白了,这老太太看来是什么事情都很清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犬子无知,那日说出悔婚这大逆不道的话来,我已经狠狠的教训了一番,他已知错,现在是来请老夫人责罚的。”
鲁西西纨绔子弟公子哥一枚,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凌家这老太太。现在跪在地上早就跟筛糠机似的抖个不停。
老太太微笑着看了一眼鲁西西,向鲁轩丰道:“孩子们说话没深没浅就这样,我们家这小舞也一样。快,小舞去向鲁大人认错。”
“老太太,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没有错,认什么错?”凌飞舞行为举止一向都是端庄大方,说话温柔得体。人群中的小飞狐这是第一次见到凌飞舞刷大小姐脾气,感觉真是别有一番动人的美丽。
老太太气的一跺脚,向鲁轩丰道:“你看看这孩子,真是的,无法无天了。你不知道什么叫覆水难收吗,怎么就敢当着这么多人信口开河呢?行不正则品不端那!”
鲁轩丰听着这话感觉怎么这么别扭,这哪里像是在说凌飞舞,听起来分明是再说鲁西西呀。
凌飞舞一听老太太训斥自己,更加委屈更加气愤:“他鲁西西丧心病狂的居然将我比作青楼女子,我绝不会嫁给这样的一个人,我告诉你鲁西西,我们家的家奴下人随便找一个也比你强百倍!是千倍万倍。”凌飞舞脸色铁青,她气的原地转了几圈,指着凌府的护院家丁向鲁西西和鲁轩丰说道。
凌飞舞突然指着小飞狐尖利的叫道:“小飞狐,你过来。”
“叫我?”小飞狐一紧张,叫我做什么?看了看身边的杏儿问道。
“嗯,大小姐是叫你,快过去吧。”杏儿推了小飞狐一把。
小飞狐来到凌飞舞面前紧张的道:“大小姐,你是叫我吗?”
“不叫你叫谁?走,我们一起到外面玩去,拉着我的手?”凌飞舞僵硬的笑着对小飞狐道。
“什么?”小飞狐惊叫一声,吓得后退了一步。
“你耳朵聋了是不是?”凌飞舞娇嗔道。
“可是这手怎么拉呀?”小飞狐为难的道。
凌飞舞感觉快要气炸了,一把揪住小飞狐的耳朵道:“你不会拉手吗?”
“哎吆,疼,疼,大小姐我会我会。”小飞狐咧嘴直叫唤。
“不许叫大小姐,叫飞舞。”凌飞舞蛮不讲理的道。
“是是是,大小姐,哎吆,飞舞,你轻点。”
小飞狐和凌飞舞就这样打打闹闹的扬长而去。
老太太骂道:“轩丰,你看看你看看,这成何体统。武阳!赶紧带人去保护大小姐,可别出什么事情。杏儿你也去呀!”
“是,老夫人。”武阳和杏儿带着几个护卫向凌飞舞和小飞狐追去。
“轩丰啊,你看今天这事情闹得,这天色也不晚了,跃山不在,我就不留你了,孩子们的事情呀,我看那,还是让孩子们自己做主好了。”老太太微笑着看着鲁轩丰道。
鲁轩丰感觉怎么有点像排练过的一场戏一样,他还能说什么,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磨难,一下子感觉苍老了许多。
“那轩丰告退。只是……嗨。”鲁轩丰叹了口气,转身挥手招呼自己的随从,“走,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