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门被一阵阵凉风吹得左右晃动,发出咯吱咯吱地突兀的声响。黑色的转椅一动不动的定在那,和它面前的那双脚主人一样定在屏幕前,只有房间里的闹钟晃动着指针。
室内弥漫着冷冷的空气,电脑前面的女孩打了一个寒颤,手里的键盘随着电脑跳转的文字机械的运动,门外的夫妇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男人厌烦的表情在女孩的头脑中一遍又一遍地闪过,她很想哭出来但大脑好像失去了知觉,感受不到了她的痛苦。
父亲对她来说太过遥远,此刻的他虽就在眼前,但她总是觉得父亲不是父亲,只是一个泡影。就像映在水中的东西,不过是她头脑中映射出来的事物罢了。
于是在这种迷茫的驱使下,她推开了半掩着的门,望向那个模糊的身影。
在去吃饭的路上,她依稀记得父亲在餐馆里骂了自己,然后母亲和他说了几句什么,他难看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一点。
母亲告诉她快吃,她畏缩的点了点头,没有眼泪,只是端起餐盘继续进食。
正值寒冬,吹着空调的病房里让人们嗅到了地狱的味道,绝望笼罩在这儿的每一缕的空气里,但却又让人觉得马上就会重获生机。
狭小的空间里,少年们穿着并不合身的病号服游荡着。许是这幅画面太过死气沉沉,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女孩的面前。
她身材矮小,发丝凌乱,身上的病号服好像大了好几个尺寸。她对女孩笑着,指了指女孩手里的洗发露,女孩猜测是她用完了自己的,于是慷慨地给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女孩洗完澡在换衣服时发现自己的病号服并不合身,于是便来到护士站询问。
“护士姐姐,我的衣服好像大了点,能给我换一件吗?”
护士填完手上的表格,抬眼看向她,笑了笑:“好。等会我给你。”
正好这时刚才那个女孩笑着走了过来,正准备将洗发露交给女孩,看见护士就恐惧的走开了。
女孩刚拿到洗发露就发现少了很多,几乎就快要用光了。
这时刚才的护士变了神色,不解的看向她:“你为什么要把东西给她?”
女孩也表示疑惑:“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她是个疯子,别人给她什么她都会用光。”随后便可以看见护士看女孩的眼神也开始不寻常了起来。
女孩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越发觉得刚刚那个女孩的笑容无比瘆人。
晚上,女孩被安排进入了病人病情最严重的三号病室,而她则是第二十八号病人。病房按照男女分开的原则来进行治疗,虽说如此,男女生的房间也只是隔了一个走廊。
她刚刚踏入病房,一个女孩便拉着她诉说着过去的经历。说是经历,女孩也只是从她毫无头绪的话语中整理出了些许信息。
她成绩下降,父亲责怪,她自己也陷入了深深地自责。说着说着她的情绪激动了起来,对着自己的脑袋开始猛烈的捶击,同时大叫着都是自己的错。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来了医护人员,他们先是对她进行了安抚,见不奏效,便拿出绳索将她捆了起来,随后在她手臂上扎了一针。
不一会儿,她便安静的进入了梦乡。
女孩看着这幅阵仗,着实被吓到了。她想像着自己是否有一天也会被如此对待,身上瞬间就冰凉了下来。
眼睛无神的盯着面前的白色墙壁,连病房熄灯了都是后知后觉。这一夜,注定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