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开心”的少女

来宾到了以后,都会到Mary林这里打个招呼,然后各自找地方坐下,喝茶聊天,聊得兴起了,就有人开始上台去演奏。

这里的演奏不像专业的演出,没有固定的曲目,而是由一个人先上去或弹、或拉一首曲子,下面坐着的,听着来了感觉,也拿出带来的乐器跟上去,没有一定的规定、也没有一定的约定,有的只有对音乐的喜欢,一切顺其自然,自然而然,随心所奏。

因为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沙龙,而且来的人大都上了点年纪,莹莹觉得有点拘谨。

Mary林告诉她不用害怕,音乐是跨越年龄、性别、地区的交流语言,一会等外面音乐开始的时候,她再出来好了,自然会融入的。

Mary林说得果然不错,大家很随意,很轻松,一切都那么自由自在,这一场沙龙音乐,倒像是一首曲子,中间几乎没有怎么间断,这几个停了,其他几个又进来了,曲子就像音乐串烧,一首接一首,这中间居然还有人用小提琴模拟二胡,Mary林来了一段京戏“苏三起解”。

莹莹听了一会儿,发现这才是真正音乐的生态,她想起那天林阿姨说的;虎王说沙龙是音乐最理想的生存状态,果然不错,于是,她很自然地融入了音乐。

年轻人的活力是没法阻挡的,两首曲子一过,陆川带着两个小师弟上了舞台,陆川的钢琴,罗颂的小号,秦裳的大提琴,引领着整场沙龙的音乐。

莹莹的小提琴一响起,虎王的耳朵就从众多的乐器声音中,发现了那个让他魂不守舍了好几天的声音,原来,那个小姑娘就在刚才陆川坐的位置前。

整场沙龙音乐进行的时候,虎王都在仔细地听着莹莹的琴声,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对的,这是一个开了“心门”的女孩,这样的“开心”女孩,他从事一辈子音乐也没有遇到过。

但是,听了一下午的琴,他始终没法判断莹莹的“开心”是源于天赋?还是后天的训练?

如果是“源于天赋”,那么这个小姑娘就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弟子。因为任何源于天赋的“开心”,都是有局限的,要真正地“开心”,即使拥有再高的天赋,也需要后天的训练。

如果是“后天的训练”,那么这个小姑娘就是自己的同道知己。

虎王自从悟到了“开心之道”,除了自己,还没有遇到过第二个人,如果这个小姑娘的“开心”是后天练出来的,那么他就遇到同道了,不管这个同道是这个小姑娘,还是她背后训练她的人。

虎王想好了,一会儿轮到自己上去演奏的时候,一定要测试一下这个神奇的小女孩。

当陆川在台上,用琴声召唤的师父时候,虎王快步走上了舞台,在陆丰的手指离开琴键的间隙,顺着大弟子的节奏就接了过去,在下面听的人,几乎听不出他们的交接。

其实,关莹莹的即兴演奏水平,远没有达到虎王那种随心发挥的层次,只有在一定的状态下才能进行即兴演奏,而今天的沙龙音乐,让莹莹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某种状态。

莹莹一出来,就看到了虎王,她故意来到了与虎王隔着一排的地方,她想拉琴给虎王听。

那天从花园回来,她就打电话问了她老妈,虎王是谁?

听她老妈讲了,她这才知道,虎王对于从事音乐的人来说,就是一座顶峰,所以,她准备好了,要在虎王面前好好展现一下。

莹莹知道自己拉琴时候的习惯,感觉来了,就会不知不觉地把鞋给踢了,所以,她今天特意穿了一条拖地长裙,拉出感觉,光着脚也不会有人看到了。

虎王的音乐一起,除了莹莹,所有的乐器都停了下来,虎王弹的是即兴演奏,谁也不知道他弹的是什么。

以往的音乐沙龙也都是这样,虎王的音乐一起,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听,这种即兴演奏,说到底是太珍贵的,她们都是划过音乐天空里的流星,不可重复,不可复制,只有一次性的存在。

今天,在场的所有的人,第一次听到虎王的即兴演奏有了伴奏——一把小提琴的伴奏。

在场的人,不少都是音乐行家,既有与虎王一起的音乐学院退休教授,也有交响乐团退休的演奏家,还有Mary林这样骨灰级的音乐票友,这种钢琴与小提琴的即兴演奏,是TA们从来都没有听过的。

这种即兴演奏与爵士的即兴演奏是截然不同的,爵士乐的即兴演奏,不管怎么说都是在爵士特有的旋律中演奏,只要你的音乐感觉到了,都能进行这种即兴演奏,相对的难度还比较低。

而像虎王这种即兴演奏,从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训练的,只有两个经过长期合作,达成默契的音乐顶尖高手,才有可能实现这种即兴演奏,而且这种音乐高手,还不仅仅是演奏的高手,还必须作曲、音乐理论都精通的高手,简单的说,就是有两个虎王,才可能实现这样的即兴演奏。

两个虎王!就好比这个世界上要出现两座喜马拉雅山一样,这怎么可能呢?所以,出现这样即兴演奏实在是太难得了。

最让人惊讶的是,与虎王一起即兴演奏的,居然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这让所有的人都非常惊奇,这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即兴演奏,是音乐演奏中的一座巅峰,不是谁都能达到的,年轻的关莹莹又是如何学会即兴演奏的呢?请看下一章“关莹莹的秘密、虎王的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