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叫外公

葡萄扒着门槛进入书房时，霍祁琛正给简沫倒了一杯水。

“方才我跟孟闻新的对话，你听到多少。”

简沫喝了一口，一脸迷茫，“什么对话，我没听进去，说什么了？”

是真的没听进去，注意力都在资料上了。

霍祁琛意料之中，无奈一笑，“我说，陆……”“妈妈！”葡萄跳过门槛，开心叫道。

两人同时回头，看见小不点的身影，眼底都流露出柔软，那些戾气和沉重消失不见。

“午觉醒了？”霍祁琛俯身，将她抱起来，“言心。”

简沫逗弄孩子，“虽然是有了名字，但我听着还是不习惯。”

“就是因为不习惯，所以要多叫叫。”

葡萄用力点头，“爸爸说，以后我也是有正式名字的人了！”

简沫弯唇，可一想到户口的事情还有温敬说的话，就高兴不太起来。

“葡萄……”“妈妈，是言心哦。”葡萄扑进简沫怀里。

她说着好，捏捏脸，“言心，在爸爸这里待着高兴吗？想不想跟妈妈走？”

这话一出，霍祁琛表情微变，自然是不舍的。

“小沫……”葡萄没听懂，委屈极了，“可是爸爸说，妈妈不能带着我出现在外面。”

所以这些天一直很懂事，没闹过，但不能光明长大见到妈妈，肯定是想念委屈的。

简沫的心也疼，“现在可以了，你愿意吗？”

温敬等人已经知晓，那么葡萄的存在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葡萄没有犹豫，重重点着小脑袋，点完又留恋看向一侧的男人，“爸爸呢，不要爸爸了吗？”

简沫有些哭笑不得，这才几天，葡萄就离不开霍祁琛了。

“只是跟妈妈去见一个老爷爷，那个人，是妈妈的爸爸。”

“妈妈的爸爸不是外公吗，我见过了呀。”

“不是那个，是另一个外公。”

“我有两个外公吗？”

“是呀。”

“妈妈愿意我就愿意。”葡萄趴在简沫怀里，不愿意松开。

简沫同样抱着她，充满了柔情，她与霍祁琛对视，总还是沉重的，她轻轻叹了口气。

“把葡萄卷进来，你是否赞同。”

“孩子还小，我自然不赞同。”霍祁琛微微侧身，让她看到架子上开得正好的花儿。

“但这是你的决定，我会为你托底。”

简沫唇角微弯，抱紧了葡萄。

回到医院已经是傍晚，葡萄难得没有限制，对什么都很好奇，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偷看。

简沫牵着她进入病房时，姜灵玉正在保姆的辅助下给温敬喂饭，两人说着什么，夕阳余晖穿过窗纱洒在地上，衬得两位老人各位慈蔼。

“我回来了。”

简沫出声。

几个人齐齐看过来。

葡萄怕生，攥着简沫的衣角躲在她身后。

温敬看见她，先是不意外，可看见那只小手时，脸色就变了，变得小心翼翼，见惯了风雨的人，竟然有些不知道如何自处。

“你……”简沫低头，牵着葡萄走上前，“葡萄，叫外公。”

葡萄虽然害怕，但还是怯生生喊了一句：“外公……”

“这是外婆。”简沫侧身。

“……外婆。”

大人之间的恩怨不该让小孩子知晓，血缘关系在这里，该叫什么就叫什么，简沫没有私心。

倒是姜灵玉，一时间面对葡萄充满了稚气清澈的眼睛，有些不知如何面对。

“欸……欸。”

葡萄下意识躲了躲，她有些害怕这个“外婆”。

上次见过的，可凶可凶了。

“葡萄，过来。”床上的爷爷倒是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很平和。

简沫轻轻拍了拍葡萄的肩膀，给她鼓励，“过去吧。”

葡萄这才小步走上前，“外公好。”

“好，你也好。”温敬之前只听过姜灵玉的描述，如今看见真人，怎么看怎么满意，“像，太像了，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简沫扯了扯唇角。

葡萄歪头，“可是大家都说我长得像爸爸。”

提到“爸爸”，温敬脸色变了变，还是伸出手，把她抱到病床上坐着，“你会说中文？”

“从小妈妈就跟我说中文。”

温敬对着简沫认可点头，“这孩子说话流利，跟同龄人不太一样，是个好苗子。”

姜灵玉有些看不太下去了，“这才多大，你就知道是好苗子。”

“怎么不是，你看看老夏家的孩子，也就跟葡萄差不多大，喊人都磕磕绊绊的。”

说话间，温敬脸上全是骄傲。

简沫有些哭笑不得，“她还小，你这么夸她，她会骄傲的。”

温敬充耳不闻，在床头柜上扒拉了一下，找出一盒饼干，在葡萄面前晃了晃。

“再叫一声外公，外公给你吃饼干。”

葡萄一动不动。

“不喜欢吃饼干？”温敬后知后觉，又找出一盒牛奶，“那牛奶呢？”

葡萄还是看着他不说话。

“外公还有糖果呢。”

姜灵玉走到简沫身侧，轻声说：“知道你会把孩子带过来，提前让人买的。”

温敬是真的很期待，“都不喜欢啊？葡萄。”

葡萄等他说完了才说：“妈妈说不可以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我要听话。”

温敬失笑，“可我不是陌生人，我是外公，可以吃。”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葡萄摇摇头。

温敬挑眉，看了眼简沫，“你教的？挺听话。”

简沫弯唇。

“我也不是总这么听话，上次有个姐姐给我喝牛奶，把我带走了，我很害怕，后来就记住了妈妈的话。”

孩子声音稚气，简沫的笑容僵住，“什么姐姐，我怎么不知道。”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葡萄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圆。

“葡萄。”简沫严肃起来。

她有些害怕了，下意识往温敬那里缩了缩。

把他心疼坏了，赶忙护着，“别这么凶，对孩子好好说话。”

“到底是什么姐姐。”简沫走上前。“你好好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

“葡萄！”

“在，在江城……小舅舅带我去游乐场的时候，我碰到一个漂亮姐姐，她用一罐牛奶骗我玩捉迷藏，然后……然后就把我带到了陌生的地方。”

“那里有很多小狼，她说躲在这里，他们就找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