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昨晚街道上的空无一人，此刻回去的路上，几人稀稀散散的倒是看到几个本地居民，他们无一例外都全身散发着贫穷与肮脏的气息，身上的衣物几乎全是破破烂烂，打满了各类补丁，内衬都已经发黄泛黑。
他们大多数都是用麻木的神情看着这五名陌生的“外来者”，个别眼神里闪烁着讥讽和贪婪。
小镇里没有见到过孩子，也几乎没有青年，大多是些中年或是老年的男性，裸露在衣物之外的皮肤上长着各类疣疮和奇怪的肉疙瘩。
他们不工作，也不务农，更多的是聚集在酒馆内一杯接一杯的酗酒、赌博，有几人低声的和一边的妓女谈着价钱，似乎这就是他们的全部生活。
如果是在昨晚的雷纳德见到这些，必定会高声谴责几句，而后发表出自己一定要将这里治理的富裕强盛之类的言语。但是此刻，他无心再去谈论这些，回到旅馆后，他先对迪斯马抱歉说想单独占用一下房间，接着把自己锁在了卧室里。
迪斯马耸了耸肩，表示自己能够理解这位老朋友，毕竟一直坚持着光明与信仰的他，在突然遭遇了这些打击后，确实需要一个人冷静片刻。
“嘿，两位小伙子们，当然，还有这位尊贵的女士，昨天说过要补偿你们一些东西，现在刚好有空，要不要我教你们几招能保命的本事。”
【剧情人物迪斯马试图向你们传授技能：条件反射】
【技能：条件反射】
【品质：稀有】
【需求：人物基础属性感知6点，敏捷6点】
【主动效果：技能开启后的5分钟时间内，人物获得10%命中，10%闪避的属性加成，且同时会获得“先机”被动】
【先机：每次当你攻击范围内的敌人出手时，你都会有一定几率比他更快先手攻击一次，该次攻击不与普通攻击共享冷却时间】
【冷却时间：600秒】
【被动效果：人物永久获得出手速度+2，命中10%，闪避10%属性加成】
【提醒：该技能永远无法通过任何方式提升品阶】
【描述：这是迪斯马数次逃过死神追捕的原因，也是他背上永恒愧疚的源头。】
看着系统弹出的提示，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
“学！”荒川和夜猫都不约而同的回答道。
“学不了……”楚思衡苦涩的闭上了眼睛：“我属性不够……”
“怎么可能不够？你新手副本没完成？两个新手副本哪怕只是混过去了也是3级，6点基础属性打底啊？”荒川有些不理解。
“什嘛？这是你们第几个副本世界？”楚思衡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
“第三个。”夜猫妹子抬头看着楚思衡，荒川也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是第二个……”楚思衡愣在那里。
“喔……那怪不得你学不了，你肯定也没加敏捷。”荒川这就理解了。
“……”楚思衡这时不知道该作如何表情，挥了挥手说你们去吧去吧，我去房间里研究资料。
荒川也表示爱莫能助，这个技能要的是基础属性而不是装备后的属性，不然把武器暂时借给他用就够了。
于是，荒川和夜猫一起跟着迪斯马转去了旅馆后院学习技能，楚思衡一人回到房间啃那两本书。
他略过了大段大段常规知识的章节，专注于鱼人、献祭、传说等关键信息。
在书中的描述里，人类和各种陆生动物占据着陆地，而各类娜迦与鱼人则占领着海洋。他们有着强壮的体魄，凶狠的习性，旺盛的斗志，却因为环境所限无法长期的踏上陆地。
他们拥有无数在海洋里掠夺和挖掘而来的财富与矿产，他们同样渴望与陆地上的人类交易。
当然，他们会对那些愿意与他们交易的人类有所考量，而考验的第一步则是那位人类必须向他们献祭上一位美丽而贞洁的处女，这个祭品在书里被称为“鱼人新娘”。
在鱼人的聚集点附近，都会有一个特殊的海神雕像，如果陆地上的人类有交易的诉求，就将那个少女绑在雕像之上沉入海底，等他们收到祭品后，便会第二天于海神雕像原本竖立的地方给予第一笔酬劳。
后续，只要交易发起者将陆地上的特有资源绑在雕像上沉入海底，鱼人就会予以回馈，不过每三笔交易，就必须送上一名新的鱼人新娘。
鱼人的诚信度极高，在历史上从未出现过违约的情况。
……
看着这些信息，楚思衡有些悚然，因为在城堡内获得信息可以知道那“先祖”已经与鱼人好像建立过数次交易，不知道他已经献祭过几次鱼人新娘了……
而同时他想起，今天在城堡之内那名死灵法师掉落的记事本上，也明确写了“先祖”还参与了生命造物仪式，他与生命法师合作，将灵与猪混在了一起，生成了新的物种——猪人。这也应该是他提到的“下水道的麻烦”。
甚至在仪式的后期，他们甚至尝试了将人类加入了仪式作为试验，至于这些试验品怎么来的……大概率是就近原则……
另外在最后好像他还和那群生命法师反目成仇，那个戴斯和耐克若应该就是生命法师的领导者，原因目前未知。
不过根据现在的情况，先祖在后续还能写出遗书让其他人来继承他的领地，而这群生命法师已经变成了腐尸，可以想象的到是谁笑到了最后。
当然，还有那具腐烂的女尸，把她的头颅高悬在酒窖，又将她的尸体浸泡在葡萄酒桶里，会不会也是他做的？原因又是什么？
正当他一边思考这些乱成一团的信息，一边感叹“先祖”真是个事儿逼的时候，他听到了对面房门打开的声音，接着，有人敲了敲他的房门。
楚思衡打开了房门，门外是重新打起精神的雷纳德。
“我们去下水道。”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啊？”楚思衡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突然改变主意旁生事端。
“我们需要去净化掉那些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造物，我也需要偿还先祖犯下的错。这里是我们未来的领地，我们需要一起携手解决掉任何可能存在的麻烦。”
他没有任何征求楚思衡意见的味道，似乎只是来通知他一下，硬邦邦的摔下来这句话之后就转身走了下去。
“不是……就是……哎，算了……”楚思衡徒劳的朝空气挥了挥手，接着无奈摇摇头，认命跟着上了雷纳德的脚步。
一个事情没解决完，又非要去粘上另外的麻烦事……
算了算了，就当一个支线任务吧……
……
“现在就出发？不休息与整备一下吗？”迪斯马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问道。
“是的，我的老朋友，在古堡内的所见所闻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的内心，不将这件事情解决，我永远无法安眠。”雷纳德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还没告诉你，你那位伟大的先祖还不知道献祭了多少个处女给海底的鱼人呢。
楚思衡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至于荒川和夜猫，也明白自己大概是触发了支线任务，甚至有可能是隐藏任务，当然不至于反对。
那还咋办？走呗。
下水道的位置在城堡之下的悬崖边，紧靠着大海，几人在过去的路上补充了数根火把，同时荒川也将掉落的一些杂物顺带卖给了物品店老板，总共收获为840金币，三人刚好能够平分。
顺带还看了看铁匠铺，还没等进去就被铁匠哄了出去，表示这里不欢迎未来的“领主大人”。
而雷纳德目前也处于内疚状态，不愿意多生事端，也便没有和铁匠争吵。
几人顺着海滩往下水道走，期间楚思衡惊鸿一瞥，在港口一样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全身赤裸的美人鱼雕像。
他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下水道的入口很好寻找，顺着海滩一路走到最里面的山崖下便是，看着接近三米高的管道入口几人还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年代居然就有如此规模的下水道。
管道口处被铁网封锁着，似乎害怕里面的东西逃出来一般，每道铁条的粗细度居然和人类胳膊差不多，上面还套着一个巨大无比的锁头。
迪斯马示意几人稍等，接着从腰包里掏出两根解锁工具，只是捅了几下便轻松撬开这个看起来牢不可破的铁锁，五人再次根据古堡探索的列队顺序逐个走了进去。
这里说是下水道，气味也并不是特别难闻，毕竟城堡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正常使用过，当然也不至于干净，总觉得鼻子里能闻到一股奇怪的腥味，这股味道不像是鱼腥，也不像是血腥，味道不重，但是却顽固的飘逸在空气中，闻久了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这里的地形比起古堡内更加简洁，虽然还是要依仗火把来照明，但是基本都是直道，也不知道雷纳德是根据什么辨认的方向的，可能是根据空气里气味的浓度，反正每次走到分叉口处，他基本只停留了一到两秒，便毅然的朝某个方向继续迈进。
……
“有东西过来了！两个，不是不死怪物。”楚思衡的灵觉世界突然感知到了两个红点，不是特别强，但是也比城堡内地下三层的腐尸光芒大了一圈。
几人好了战斗准备，几秒钟后，伴随着家畜类动物标志性的“吱吱”尖叫声，有两只噩梦里才会出现的怪兽从黑暗中向他们冲了过来。
那两只怪兽长着猪猡一般的头部，向几人张开着血盆大口，嘴里有着三层细密的尖牙与一米来长的肥厚舌头，身体却像蛇形动物一般拖曳在地，长达近十米，全身长了几十只眼睛，分部在身体各处，那没有皮肤包裹住的血肉组成了又像蛇又像软体动物一般的躯干。
躯干之上内脏外翻，胡乱的堆积在体外，脊椎骨高高的竖立在背部，像是一面旗帜，尾部则像章鱼一般，同样长着满是尖牙的口器，口器周围有着七八支长长的触手随着身体的扭动疯狂挥舞。
荒川看着这两只畸形的怪物，目瞪口呆。
“你管这特娘的叫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