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悠悠咸淡水:中山诗群白皮书
- 李容焕主编
- 1732字
- 2023-09-22 12:08:37
李容焕 组诗
大西洋岸边剪下的浪花(组诗)
夜巴黎剪影
塞纳河滚动斑斓的彩带
艾菲尔铁塔张开网状带血丝的眼
霓虹下款款走来的摩登女郎
法国香水在她们身上肆无忌惮
酒吧间白兰地碰撞的声响
疯长多少人的贪婪与欲望
咖啡馆内猜不透有谁在
品味爱情或苦涩人生
马拉卡纳球场
——世界第一大足球场
门前 铁板烙牢球员的脚印
墙壁 巨照定格拥趸的疯狂
场内 盛满欢呼声叹息声诅咒声……
草毯 记录奔跑的脚步与身影
旋转的球 在巴西人脚下
盘活桑巴的旋律与风情
一代球王“外星人”索马里奥……
由此起步 踢向世界 射进辉煌
巨大椭圆形的球场
一座诞生巴西球星的摇篮
兀立一旁骆驼山上的耶稣
左手一伸 轻轻将摇篮提起
山下 半月湾的浪涛为他鼓掌呐喊
伊瓜苏瀑布
由亚马逊启程 穿山过峡
一路磕磕碰碰 摇摇晃晃
至此 突然九十度急转弯
再一个大俯冲 溅起
长四千米巨瀑珠帘的壮举
由此联想 细腰肥臀的巴西女人
头戴羽毛身披半裸连衣裙
踩着桑巴舞 一路狂欢
一不小心飘下山凹 撩开
一个古老的神话
相传久远 艾维斯少女
被伊瓜苏河色鬼追逐那一刻
毅然与心爱的人一起
跳下悬崖 跳成一河两岸——
一个巴西 一个阿根廷
阿根廷探戈
从非洲黑人的鼓点中命名
在阿根廷穷人栖息地生长
探戈是阿根廷的祖先
跳出来的贡献
一个曾是殖民地与大批移民的民族
阿根廷探戈在港口、码头和
欧洲、非洲的歌舞联婚
似混血的高乔人在阿根廷的存在——
惟其如此 慢慢地
咀嚼阿根廷探戈的独特风韵
踢腿 力度与曲线的动感组合
折腰 腰部与眼神对接的激情与浪漫
旋转 情感在点与圆助推下的快速宣泄
配套 切分音的交响与民族服饰的大观
阿根廷说 探戈是他们的国宝 文化遗产
外国说 探戈是阿根廷的故乡 发源地
国际探戈说 阿根廷探戈是他们的祖师爷
浪漫、节日、幽默、现代探戈说
他们都是阿根廷探戈分出来的
流派与部落
(注:马拉卡纳球场在巴西里约市内,附近骆驼山顶有一尊耶稣巨型雕塑;伊瓜苏瀑布在巴西伊瓜苏市郊;艾维斯是巴西古代神话中的美女。)
品味周庄(组诗)
周庄是水做的,木做的,石做的,土做的;是人文抬高的。
——题记
江南美女
一位北宋年间诞生的江南美女
卜居在淀山、澄明、蚬江、南湖
四湖争拥的周庄 历朝历代
为她建造一排排
粉墙黛瓦翅背飞檐的阁楼吊楼
为她铺设一条条
青石青砖舒展清润的巷道通幽
为她梳理一弯弯
青凌凌泛涟漪的沿街船航河道
为她架构一道道
花岗岩大理石垒砌的桥梁河埠
为她装饰一扇扇
檀木杉木雕龙琢凤的廊房花窗
明代万历 不知道有谁
还为她打造了一尊钥匙——
双桥(钥匙桥)
将好端端个江南美女锁住
锁在深闺未人识
关在岛内不亮相
这位穿越时空古典靓丽的
江南美女 九百年来 躲过
战火的硝烟 工业的尘埃
城市的喧嚣 庸俗的纷争
仍然不走模样
公元一千九百八十四年
一位叫陈逸飞的画家
以钥匙桥为景 挥毫
一幅《做乡的回忆》油画
在美国高价拍卖给那位石油大王
公元一千九百八十五年
那位石油大王访问中国
又赠送到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的手上
刹那间 这尊钥匙大放异彩
擦亮了世纪之窗
惊动了黄河长江
汹涌的大潮铺天盖地而来
涌进江南 涌入周庄
用千万双目光作剑
敲开这尊千年钥匙
敲开周庄的石门花窗
第一次 撩开披着神秘包头巾的
江南美女 光艳艳水灵灵的真相
台湾女作家三毛 迫不及待
从海那边飞来 一睹风采
聆听 江南美女的吴言侬语
陶醉 江南水乡的丝弦乐章
多少蓝眼睛 白皮肤 黑皮肤
更有那黑眼睛 黄皮肤
纷至沓来 却碎步轻轻
偷看这玉树临风的江南美女
更有揖舟摇橹 桨声欸乃
慢慢寻觅 细细欣赏
“街沿河立 河沿街走”
“人家尽枕河”的东方威尼斯
大名鼎鼎的千年古镇——
“中国第一水乡”
沈万山
好你个沈万山 凭着
对外通商通航
“资巨万万 田亩遍于天下”
成了江南乃至华夏
第一巨贾富商
你为何不安分守己
在“七进五进门”沈宅大院
漫步 徜徉
你为何不学任兰生
“退思园”里 闭门思过
知足常乐 但求安康
你却偏偏 听信了
明朝天子朱元璋
斥资修筑南京京城
三分之一长的城墙
天兵还恣意捉弄你
你呀 还对天兵“犒赏”
你犯了大忌 “富可敌国”
皇帝老子的兵是你想管的吗?
“匹夫犒天子之军
乱民也 宜诛之”
你闯了大祸
你得罪了朱元璋
幸好皇后说情
免你死罪 充军云南
荒蛮之地啊 你客死他乡
老天替你喊冤啊 却谁也
帮不了你的忙
你死了 你却破天荒
历史性第一人造了水冢
葬于周庄“银子浜”的水底
你尸身上清幽幽的水
能洗刷你的清白吗?
还是你看破红尘
沉入水底 让魂灵
决绝世上?
你还害了你祖孙三代
他们倾家荡产 东躲西藏
只留下个品号——
万三猪蹄 万三糕点
万三家酒 万三厅堂……
(注:周庄位于江苏省昆山市内;沈万三:明代巨贾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