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游泳中学习游泳——语言的学习

“游泳中学习游泳”，这是一个平凡而朴实的真理。同样，学习语言，包括学习语法，也只能在语言的使用中去学习，才真正有成效。背术语、背概念，只是死读书，显然不是学习语言的好方法。

语言的学习，有多方面的含义：

第一，注意自己平时的说话、写文章的语言。每一次这样的机会都不要轻易地放过。这里特别要重视对自己所说话语的反思和文章的修改。自己平时所说的话，如果能够经常性地反思、检查，包括鉴别、解码、监控，往往就会发现一些问题，会对以后改进语言的使用起到积极的作用。从某种角度说，所有优秀的文章、作品都不是写出来的，而是“改”出来的。尤其是著名作家，我们要学习他们是如何驾驭语言的。据说当年在重庆上演郭沫若先生的《屈原》，剧中的女主人公婵娟怒斥宋玉的台词是：

宋玉，我特别地恨你，你辜负了先生的教训，你是没有骨气的文人！

在演出中间，扮演婵娟的著名女演员张瑞芳女士向郭先生提出了一个建议，说这段台词最后一句好像不够味儿，是否可以改为这样：

你这没有骨气的文人！

这一改，演出效果果然大为增强。原来的句子只是个一般的陈述句，既然已经作出了判断，语义也就一览无遗了；而改句变成了一个同位短语构成的句子，一切怒斥宋玉的话语都成了“潜台词”，所以能给人无穷的回味。其实“你这××！”本来就是老百姓骂人的口语格式，显然这类口语格式更为老百姓所喜闻乐见。例如：

你这混蛋！你这兔崽子！你这家伙！你这个糊涂虫！你这不要脸的东西！……

第二，我国优秀的文学作品学习，尤其是一些经典诗词、著名小说。那些都是经过几百年历史考验所留下来的精品，有丰富的内涵，非常值得挖掘。例如唐代著名诗人杜牧的七绝《清明》：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这首诗意境非凡，第一句点明时间和雨景，第二句引出地点和哀情，第三句以问句引出诗人及其意象，大有以酒浇愁的念头，第四句则用牧童的指引开拓出一个新的意境，确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这首诗据说有人运用不同的标点、省略等手法，改成下面几种诗词形式，巧妙各有不同，显得情趣盎然：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词）

清明时节雨，行人欲断魂。酒家何处有？遥指杏花村。（省略/隐含）

雨纷纷，欲断魂。酒家有？杏花村。（景、情、问、答）

第三，不断地向生活学习，学习那些富有生命力的、生动活泼的语言，同时也发现那些不规范、不适当的语言表达，从正反两方面来进行学习。在某大学中文系的一次迎春茶话会上，同时也欢送几位老教师退休，两位大学生应邀来表演，其中一个上来先说了几句开场白：

这次，我们系有几位老教师要退休了，我们感到十分高兴……

话一出口，马上引起了哄堂大笑，那学生一愣，下意识地觉得说“十分高兴”可能有点儿不对劲儿，马上改口说：

不，我们对此表示非常遗憾！

这一改正更是使大家笑得人仰马翻。显然，在这样的场合，退休教师是依依不舍，说“高兴”似乎是“幸灾乐祸”，是不妥当的；而改说“遗憾”，似乎又是对国家的退休政策不满，也是不合适的。比较恰当的说法应该是：

对退休的老教师，我们全体同学表示衷心的感谢，向他们表示崇高的敬意。

语言学习的途径，是多角度的，这涉及语音、语义、语法以及语用等。语言学习的要求，也是多层次的，包括基础知识、分析手段以及理论方法等。此外，还有语言学习的对象，也是多方面的，包括程度不同的学生，乃至于外国朋友。

注意到这些区别以及联系，我们的学习才有可能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其核心的一点，就是要做个“有心人”，时时、处处注意语言的特点以及语言的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