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肖莫被处于记过一次,调任H市的消息,肖文气的在病床上直喘粗气,一个不小心,背后的伤口竟全部开裂了,刚刚换上不久的白色绷带上源源不断地渗出血红色的星星点点。“我爸这个老家伙,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什么时候当过我是他亲生儿子!”说罢肖文竟委屈地嚎啕大哭起来。
肖莫在医院里待了一天,便再也待不下去了。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头,病房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色的,不禁让肖莫回忆起白薇薇那以白色作为主色调的办公室,病房里弥漫着的消毒水味,在此时此刻令肖莫无比地思念起白薇薇来。
“男人婆,我就要调任到H市任职了,哈哈,接下来还请你多担待哈,我可不想坑队友。”肖莫挠了挠自己的伤口,嗤嗤地笑了起来。刘忻的眼神里既透露出一丝喜悦,但又显得分外迷离,“你才是男人婆呢!到了H市,可是我的地盘,我在这边再多待几天,再回去收拾你。”说罢刘忻竟下意识地捏了一下肖莫的脸,随后便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肖莫傻傻地望着刘忻渐渐远去的背景,愈发觉得刘忻对自己的感情,并不是单纯的同事关系了。肖莫顾不上多想,便行色匆匆地换了身便装,倒腾了一下头发,就离开了病房。
现在是下午三点,正是病人们午休的时候,除了一楼大厅有点人气儿之外,整栋医院显得分外静谧。肖莫没有匆忙地下楼,他掷地有声地走着,通道内不断回响着自己脚步声的回音,太安静了,安静地有点可怕。肖莫只是缓缓地走着,他隐隐约约觉得,有双眼睛在背后偷偷地盯着他。
“滴滴,滴滴~”突然,肖莫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了手机,短信上的内容令肖莫猛地心惊胆丧起来,他的心跳快速地跳动着,就像是一个即将到达极限的发动机一般。短信上简简单单地写着:“别急,下一个就是你了。”
突如其来的神秘短信,令肖莫顿时摸不着头脑。“下一个就是我?那上一个莫非是?白薇薇?”肖莫楞在过道上,嘴里不停地嘀咕起来。这时候,肖莫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意,迅猛地转过身来,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他面前匆匆而过,窜进了楼梯里。头戴黑色礼帽,身穿黑色外套,来了,他又来了。
肖莫的手枪被刘队下了,现在他还处于停职阶段,只有到H市警察分局报道之后,才能恢复自己警察的身份,才能重新持有配枪。只有抓到这个黑衣人,才有可能找到同白薇薇坠崖案相关的线索,肖莫没有一丝一毫地犹豫,便拖着疲惫的身子追了上去。
副局来到了肖莫的病房,只看到一个护士衣衫不整地躺在肖莫的病床上,喉咙附近的动脉上不断地流着鲜血,瞬间白色的床单、被套、枕套都被染了个通红,副局立刻把手指贴到了护士的鼻子下,为时已晚,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符凡见势不妙,立刻拨通了刘队的电话:“刘藏,你快到医院来,对,肖莫的病房,出大事了!”一通电话过后,副局立刻冲出了病房,只听到楼梯传出了一声尖叫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楼梯追了下去,心里暗暗地哀求着:“肖莫,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呀!”
在医院这么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护士惨死的消息不一会儿就传了个遍,一时间病房里的病人、病人的家属,还有医院的医生、护士、工作人员都炸开了锅。他们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有的抽搐着抱头痛哭,有的不顾三七二十一、也不顾自己的病情,只想立刻逃离这所医院。刘藏不一会儿便带队抵达医院,封锁现场,安排警察守住医院的几个出口,同时让有经验的老干警去安抚好人们的情绪。
“肖莫,你怎么了肖莫!孩子你可千万别吓你符叔叔啊!”副局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面如死色的肖莫,惶恐地叫了起来。“副局,副局,快..快追,我没事,别让他..跑.了”肖莫说罢便晕了过去,由于过于激烈地运动,尚未痊愈的伤口又流出血来。
见肖莫并无大碍,副局立马掏出手枪,继续往楼下追了下去。只可惜一无所获,黑衣人早已逃之夭夭,不见踪影。楼梯口站着刘藏和几个警员,看到出来的人竟然是副局,刘藏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大声问道:“副局,怎么是你呀?”问罢上前搀扶了副局一把。
“快上楼帮忙,肖莫晕倒了,马上送他去治疗!快啊!还愣着干什么!”副局把刘藏的双手一甩,怒目圆睁着命令道。刘队这才赶紧带队,冲上楼去。
与此同时,更令警方束手无策的事情发生了。杀手组织的贴吧再次更贴,瞬间引发了X市的热议,与其说是热议,不如说是恐慌。杀手组织上传了一个视频,讯号十分强烈,针对的,就是肖莫。
视频里,一片漆黑之中,微微地一道白光突然由上而下地打了下来,红色的烟雾弥漫,就像是鲜血飘散在空中一般,一张诡异的般若面具缓缓从烟雾中露了出来,一只筋脉凹凸不平的,极为粗糙的大手拎着一顶沾满了血迹的护士帽。
只见视频里的人的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操着一口沧桑的烟嗓说道:“永恒之女性引进我等向上。”话音刚落便响起了一阵阵诡异的笑声,“呵呵,白衣天使?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这顶护士帽的主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第三者,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荡妇,她若不死,这个世界,还有何公义可言?”
不一会儿,他又在镜头前展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正是肖莫。一个敬着军礼、英姿飒爽的,刚刚从警校毕业的肖莫。“年轻人,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你有罪,早晚会有人来拯救你的。”戴着面具的男人话刚说完,便用打火机,点着了肖莫的照片,照片缓缓地燃烧殆尽,视频也随之结束。视频的评论下面,不嫌事儿大的,制造恐慌的,应有尽有。
“马上封杀这个贴吧,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再这样下去,秩序会乱的!”看过视频,副局火冒三丈,一拳狠狠地锤到了墙上,向身边的警员们下令到。
肖莫的病房里,法医们正一丝不苟、全神贯注地对现场进行勘察,死者的尸体上,不出意料地在后背纹着一行大字:“永恒之女性引导我等向上。”作案手法并不复杂,罪犯直接割破了护士的喉咙,手法熟练,一刀毙命。
“小洁呢?小洁呢?我要见她,我要见她!”一个戴着眼镜、西装笔挺的男人企图冲过封锁线,进去医院见死者一面。他呼天抢地,极为痛苦地在封锁线外蜷缩地跪着。刘队瞥了两个看守的警员一眼,示意可以放行,便放他进去了。
警方暂时了解到死者名叫白洁,今年三十岁,是一名护士,在X市中心医院工作。医院的钱主任表示,白洁平日里对待工作兢兢业业,在中心医院的这五年里,没有犯过一次错误,同事们也都很喜欢她,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是大家的好帮手,私底下的关系也都很不错,病人家属也从来没有过投诉现象出现。
“唉,好好的一个人,说没了就没了,希望警方可以给她一个公道,替白洁伸冤呀!”钱主任紧紧地握住了甄诚的手,眼里透露出了殷切的期望。
听闻了事态的严重性,张震也主动向刘队请缨,协助这个案子。张震来到了医院,第一件事便是去了解了解肖莫的情况,肖莫吸入了微量的氰化钾,呼吸道器官受到了严重损害,现在正在重症监护病房躺着,刚刚接受紧急抢救,保住了一命,但危在旦夕。张震透过玻璃看到了病榻上的肖莫,眼眶不禁湿润起来。
刘忻得知了肖莫遇袭、医院护士命案的消息,也立即申请恢复工作,她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看着肖莫身上插满了导管,生命线的起起伏伏及缓慢、又微小,刘忻整个人差点晕厥过去。张震一把托住刘忻,安慰道:“肖莫能好起来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好消息,同时帮忙把这个案子给解决了。”刘忻怔怔地点了点头,滚烫泪水仍然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经过了对尸体的初步检查,法医断定白洁除了脖颈处有致命伤之外,其下体也遭受过肆虐,应该是被某种硬物,不断地攻击导致,具体是什么还没检验出来。忍锐前往医院的监控室,颇为巧妙的是,肖莫病房的监控摄像头,以及医院通往后门的楼梯的监控摄像头,竟同时都被人蓄意破坏了。
眼前的一切瞬间炸开了锅,副局瘫坐在椅子上,没过多久,便把一整包香烟抽了个精光。副局内心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警局里有内鬼,而这,正是肖莫之前也曾向他提出过的。符凡双手掩面,一场新的战役,即将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