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前忙后，最终只是收尸。
不仅仅如此，还得替瑟伯收拾烂摊子，因为小李那些画作当中，不知蕴藏着多少诡异生物。
要是冲击伦敦，中途没有得到及时阻止，不知有多少倒霉蛋遭殃……
这么一想，瑟伯先生挺该死的。
就是可惜那个孩子，以及展厅内被牵连到的文化商人乔了。
“果然，好奇心害死人。”
“也不知道像我这种，高频率招惹未知诡异神明的家伙，最终会有怎样一个结局，希望别太腐烂……”
车厢内。
听着陆离的有感而发，皮克曼欲言又止，他上一次看到这种招惹多位旧日支配者，非但没有遭遇厄难，反而活得无比精彩的家伙，还是二十年前，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
“我有种强烈预感，你和伦道夫·卡特是一类人，如果未来遇到他，说不定你们两个会联手搞出什么大动静。”
一切都是有感而发。
凭借着食尸鬼之王，这位旧日支配者的眷顾，以及小半本《死灵之书》，皮克曼看到了太多瑰丽而怪诞，但依旧不敢过多接触至高母神、无名之雾，这类恐怖存在。
可陆离才开了几天侦探事务所，就已经稍稍触碰了这些禁忌……
此时此刻，小李看着外貌酷似人类，性格等等也没有半点问题的陆离，不禁好奇起，他如今究竟算是那个种族，又到底算是谁的眷属。
至于纯粹人类这种可能？
别开玩笑了。
普通人接触万古神明的时候，不是丧失理智，陷入疯狂，丧命黄泉，就是选择逃离、忘却，更有甚者心悦臣服，甘做诸神的奴仆。
没有人能够保持绝对的理智和清醒，更没有人可以多次接触神明而存活。
……
……
得益于地处偏僻，加上曾是冥王瘟疫最初爆发的区域，低等食尸鬼们并未造成什么人员伤亡。
当马车从郊区别墅赶到，这群类人生物——上半身有点像丑陋流涎的流浪汉大叔，下半身则拥有着超越野兽的夸张腐烂肌肉，此刻正忙着挖掘深埋土壤中的尸体。
姿态……挺像贪婪鬣狗。
另外，看到皮克曼时，它们倒是挺平静，有些甚至还在百忙之中抽空挥动爪子，犹如打招呼一般。
而随着目光投向陆离和马车夫约翰，就变得不善起来。
尤其是后者掏出有狗屎之称的旧印以后，它们变得愈发激动，纷纷放弃到嘴的腐尸，向两人靠近。
怎么形容这种生物呢，杀普通人绰绰有余，力量能够拍碎砖石，爆发之下，速度可以快到在人类眼中形成视觉残留。
光凭这两点，无疑是超凡生物。
但，强的有限。
就陆离看来，它们比那群有着深潜者血脉的人类厉害一线，奈何血肉强度依旧不能硬抗子弹集火。
一拳！
高度腐臭的眼球伴随着血肉，一起飞溅四射，速度、力量、皮肤各抗性，皆全面超越这群低等不死生物的陆离，此刻就像拳打幼儿园，脚踢敬老院那样，开始单方面毒打。
得益于老板凶猛的操作，车夫约翰有时间扔掉旧印，并驱车暂时远离这片是非地。
不过，这家伙始终不后悔追随陆离探索禁忌，因为他依旧认为贫穷比死亡，以及其它一切都要恐怖。
“背过身去！”
“跑的越远越好，千万不要回头看！”
大约跑了两英里，即将抵达居民区的约翰感觉差不多安全了，打算停下马车，结果又听到来自皮克曼先生的警告。
没有丝毫犹豫，非常听劝的他瞬间挥动马鞭，甚至，非常机灵的往教堂方向跑。
咚！
咚！咚！
大地像是在脉动，不仅这片监狱废址，连带着周边几个街区的市民、流浪汉，全部察觉到了异样。
不过，这帮人同样机警。
好奇心？探索欲？
真想死，还用等到今天！
尤其是震荡中心，来自于伦敦城最大的乱葬坑，连驻守附近的神职人员都感觉腿肚子发软，大事不妙，想要跟着一起逃跑。
食尸鬼之王？
处在风暴中心，随手镇压一只低等食尸鬼，将它打到毫无行动能力的陆离看向小屋残骸。
那地方原本有一口深井，上次拜访的时候，他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现如今，一把大火过后，连接异纬度的深井彻底暴露在目光下。
只见有古怪影子隐隐约约冒了出来，是一团不透明黑暗物体，又带着一种奇特的眼花缭乱之感，令人目盲。
接着，一种完全如死亡，以及宇宙虚空般的彻骨严寒，充盈周边环境。
渐渐地，这位旧日支配者的外形逐渐清晰，是一条爬虫般的影柱，大如巨龙，而后方蜷曲的躯干，依旧源源不断地从晦暗中钻爬出来。
并且，在陆离的注视下，它又瞬息万变，转动、回旋，好似充溢着黑暗太古的能量漩涡。
刹那间，显露出更多形体的食尸鬼之王，化为某种身无四肢、头无双目的恶魔巨人，吐出冒着浓烟的火舌，发出雷鸣之音，似乎在跟皮克曼交流，想要带他离开。
反倒是那些低阶食尸鬼的死活，祂根本不带管。
毕竟，二者的外形可谓天差地别。
按照小李的描述，食尸鬼之王、阴森寒骨之神，莫尔迪基安，通常以一团活着的死亡或黑暗物质出现，可以伸展或随心所欲地变形。
期间，伴随有死亡的寒冷和腐臭，会将附近所有热量吸入体内，并产生寒雾，宇宙中所有低等生灵，一旦被雾吞噬，就会失去精气成为枯骨。
而事实也验证了所言，不管陆离如何赞美火焰，引动烈焰保持体温，仍感觉体温飞速下降。
只是，当他认为自己即将成为阴森枯骨时，又一股异样炽热之感觉及时浮现，维持着生命体征，使陆离就像冰天雪地里永不熄灭的火苗。
眷顾。
假如皮克曼有精力分心，脑海中一定会浮现出这个词。
可这位特殊的食尸鬼画家，如今自顾无暇，交流没几句，就被黑暗团块卷起，钻入了那口古井，彻底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