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谢梦瑶从小到大就没有如此丢人过,除了余维昕拒绝谢家联姻提议的那次。
两次,都是因为谢沉星。
她哪里还顾得上流泪,深吸了一口气,绷紧了身子,翻出一枚玉佩,道:“这位师兄。这是数年前贵派周长老所赐玉佩,请过目。”
四周瞬间就安静一会,过不久才响起了嘀咕声。
这次的嘀咕声,没有奚落,没有嘲讽,而是惊叹,和羡慕。
“周长老呀。”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周长老是谁,但是能成为天元宗这种大宗门的长老,修为怎么也得是元婴期。
一个元婴修士,竟然在几年前,此女还小的时候,就特意赠送了玉佩,那她的天资定然不会差。
原先还在一旁讥笑的人,一个个都闭上了嘴。
谢梦瑶忍不住就往谢沉星的方向看了一眼。
谢沉星却眼观鼻鼻观心,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她只能微微的昂起头,享受其他人的赞誉。
其中,就有刚才语气冷淡的天元宗弟子。
“原来是师妹呀。这位师妹,按照入门规矩,大家进宗门都得先测灵根。师妹请跟我来。”男子拿着玉佩,马上换了一种语气。
“师兄,客气了。”二人你推我让一番,“师兄,这几位是我的朋友,我还是和他们一起到后面排队吧。”
谢梦瑶一句都没有指责,还为了朋友,不愿意搞特殊,这份不骄不躁,又重情重义的模样,马上就得到了众人的赞许。
“沉星,你和我们一起吧。”
“谢谢,不用了。”谢沉星很想隐遁,但是谢梦瑶总是会叫到她,她只能再次开口拒绝。
谢梦瑶却是个执着的人,所以以前都是谢沉星妥协。
“沉星,你是不是还怨我?”
“没有。”谢沉星知道,这个答案谢梦瑶并不会满意,所以她反问道,“谢姑娘,你做错了什么,我要怨你?”
“我~”谢梦瑶一下子就被问住了。她什么也不能回答,她解释是错,不解释也是错。她第一次尝到这种无法辩解的滋味。
“好了,人家师兄都等急了。我们何必理这种不识好歹的人。”余蕾灵根并不出众,所以,她从来也没有享受过什么特殊的优待。
这次,当着众人的面,能被天元宗弟子特意请到前面,这可是一种殊荣。
她哪里还有心情听谢沉星唧唧哇哇。
“那,那我们先走了。沉星,我在天元宗等你。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谈谈。”
不出意外,谢梦瑶测出了单水灵根,所有的人无不艳羡。
“这就是命呀。”
余兴和余蕾的灵根并不突出,进了外门。
轮到谢沉星时,她和谢梦瑶一模一样的长相不出意外的让人多看了两眼。
她很后悔,今日没有戴上面纱。
谁会想到谢梦瑶有了周长老给的玉佩,不直接上天元宗,却又跑到落霞城的寻仙会走一遭呢。
“沉星,别紧张。”一直站在前头忙碌的余维昕一下子就看出了谢沉星内心的想法。
她有些紧张,或者说是担心。
她担心,此次测灵根又会如上次那般,变成一个笑话。
上次测灵根还是在她刚到此界之时。对亲情的渴望和对仙界的敬畏交织在一起,换来的却是谢家众人,包括她父亲,母亲在内的奚落。
“谢沉星,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年纪小小的,就不学好。”
现在,余维昕的一句安慰让她摒弃了所有杂念。
有灵力,就有灵根。余维昕不会错,方昭旭也不会错。
“这位仙师,我准备好了。”谢沉星将手按在测灵石上。
可惜,测灵石上却并未像其他人按上去一般,闪着耀眼的光芒,耀眼的杂色也没有。
但,你说谢沉星没有灵根吧,又不像。因为没有灵根的人手碰上去测灵石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现在测灵石上只有一些微弱的光,说不清是什么颜色,是那种不仔细看就忽略的那种。
谢沉星有些失望,但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对余维昕抱歉的笑了笑,毕竟人家为了他可是出了不少力。
“再测一次。”余维昕道。
“是,师兄。”
谢沉星点了点头,再次将手按在测灵石上,她平静了许多。她觉得无论什么结果自己都能接受。
大不了,自己就找个仙城住下,当散修。
先前那男子和她说的就是自己当散修的经历。
谢沉星觉得那和自己在凡人界的生活方式竟然有些类似。
无拘无束,也没人关心,没有依靠。
没想到这次,测灵石上的灵光竟然比上次又深了几分。
连测试的弟子都觉得稀奇。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情况。
“余师兄,你看这?”他很为难。若平日,这样的弟子不收就是了。
反正也不是所有有灵根的弟子都要收的。
灵根太差,年岁太大,资质,心性一看都不行的,都可以拒之门外。
但现在人家可是余师兄都亲自鼓励的人,定然和余维昕有渊源。
余维昕也有些为难。
“灵根定然是有的。看这样子应该是五灵根。”
一旁的人都看着呢,他既要表现公正,又不能伤了谢沉星,只能斟酌着道:“沉星,按照规矩,你若愿意可以成为天元宗的杂役弟子。你愿意吗?”
余蕾的嘴更快些:“她这个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废灵根吧,连五灵根都不如,真的能成为天元宗的杂役吗?七哥,你一向公正,可别为了一个不知好歹的人徇私呀。”
“余蕾,住口。”余维昕忍不住呵斥道,“宗门规矩,你比我更懂吗?”
余蕾被训斥,瞬间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转头瞪了谢沉星一眼:“杂役,不过就是一个仆役罢了。你这样的人也只配给人端茶递水了。”
在场的人都望着谢沉星,余蕾得意的笑,余兴脸上的讽刺,谢梦瑶竟然松了口气,还有余维昕脸上的关心和担忧。
这一切,让她想起一件事。
在她梦里的那本书中,她就是进天元宗做的杂役弟子。